我这会儿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滋味都有。眼前这个农家小院看着挺普通,土坯墙,茅草顶,院子里还晒着玉米棒子,可谁能想到这竟是凤羽卫的据点呢?
萧绝的伤看着就疼。箭头还卡在肉里,血把半边衣裳都染红了。我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拿着剪子愣是不敢下手。
要不...要不让陈伯来吧?我声音都在发颤。
萧绝靠在炕头上,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却还冲我扯出个笑:没事,你尽管下手。我皮厚,不怕疼。
他这么说我更不敢了。最后还是玄风看不过去,接过剪子利落地剪开衣裳。这一看可好,伤口周围的肉都翻起来了,看着特别吓人。
得把箭头取出来,玄风眉头皱得死紧,王爷,您忍着点。
萧绝点点头,额头上全是冷汗。我赶紧把手递过去:疼就抓着我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还真就握住了。手心烫得厉害,估计是发烧了。
玄风动作倒是麻利,可箭头扎得深,取的时候萧绝浑身一颤,握我的手猛地收紧,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我咬着牙没吭声,心里比他还疼。
等包扎完,萧绝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我拧了湿毛巾给他擦汗,手还是抖的。
吓着你了?他声音虚浮地问。
我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
傻话。他抬手想摸我的头,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
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个端着药碗的姑娘。看着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亮晶晶的。王爷,该喝药了。
我认得她,是陈伯的孙女小莲。这一路上多亏她照顾那些老人孩子,做事特别稳妥。
萧绝勉强撑起身子喝药,苦得直皱眉。小莲赶紧从兜里掏出块冰糖:含着这个就不苦了。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说真的,我也说不上来为啥,就是觉得这姑娘对萧绝也太上心了点。
等小莲出去了,萧绝突然笑了:吃味了?
我脸一热,嘴硬道:谁、谁吃味了!
他拉着我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你。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暖,可又觉得特别委屈。这一路担惊受怕的,现在总算能喘口气了。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听着倒是让人心安。我走到窗边往外看,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在玩捉迷藏,那些逃出来的百姓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衣衫褴褛,可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玄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公主,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晚饭是糙米粥和咸菜,大家都吃得很香。逃难的时候能有口热饭吃就不错了,谁还挑三拣四的。小莲特意给萧绝熬了鸡汤,说是补身子。
我端着鸡汤进屋的时候,萧绝正试着下地走动。你别乱动!我赶紧放下碗去扶他。
躺久了浑身疼,他靠着我的肩膀,扶我出去透透气。
傍晚的院子特别安静,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我们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边的晚霞慢慢褪色。
清浅,萧绝突然开口,等这事了了,咱们就成亲。
我心头一跳,转头看他。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特别柔和的线条。
你...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不过得先把你这个爱哭鼻子的毛病改改。
我气得捶了他一下,却小心避开了伤口。谁爱哭鼻子了!
说真的,虽然前途未卜,可这一刻我觉得特别幸福。就好像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不算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
夜里我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到院子里走走。月光特别好,照得地上明晃晃的。走到后院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哭。
是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在偷偷抹眼泪。我认得她,白天就是她家孩子发烧,小莲忙前忙后给找的草药。
怎么了?我轻声问。
她看见是我,赶紧擦眼泪:公主...我就是想孩子他爹了...
我心里一酸。这一路逃难,多少人家破人亡?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何至于此?
会好的,我握住她的手,等安顿下来,我帮你们找家人。
她感激地看着我,眼神里的信任让我更加愧疚。
回到屋里,萧绝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想事情。怎么还不睡?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心里特别难受:萧绝,我是不是个灾星?要不是我,他们都不会...
别胡说,他打断我,要怪就怪太子残暴,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第二天一早,玄风带回来个坏消息:太子果然在全力搜捕我们,各个路口都贴了通缉令,赏金高得吓人。
而且...玄风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萧绝问。
太子说公主是妖女,能操控妖兽,危害百姓。现在民间都在传...玄风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好,我成全民公敌了。
萧绝脸色铁青:他这是要逼死清浅。
一直沉默的风清羽突然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都看向他。
既然太子说公主是妖女,那我们就把公主是凤脉传人的事传出去。凤清羽说道,前朝虽然亡了,可民间一直有凤脉护佑苍生的传说。
玄风眼睛一亮:这主意好!百姓们对凤脉向来敬重,若是知道公主是凤脉传人,太子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我心里直打鼓。这能行吗?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百姓中透露我的身份。说来也怪,那些原本对我敬而远之的人,知道我是凤脉传人后,态度居然亲切了不少。
有个老太太甚至拉着我的手说:老婆子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凤脉传人都是菩萨心肠,专门保佑咱们老百姓的。
我听得心里发热,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帮小莲晒草药,突然听见院门外一阵骚动。出去一看,竟是几个村民抬着个受伤的猎户来了。
公主,求您救救他!领头的汉子扑通就跪下了,他被野猪顶了,眼看着就不行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让他们把人抬进屋。那猎户伤得很重,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得找大夫啊!我急得直冒汗。
村里的大夫治不了这么重的伤,汉子哭着说,听说公主是凤脉传人,有神通,我们就...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猎户,心一横,把手放在他伤口上。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来也怪,我的手一碰到伤口,就感觉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向掌心。猎户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血止住了,翻开的皮肉也慢慢合拢。
所有人都看傻了。
等猎户的呼吸平稳下来,我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虚脱似的坐在地上。
神迹啊!不知谁喊了一声,院子里顿时跪倒一片。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直发毛。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凤脉还有治伤的能耐?
萧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我的眼神复杂极了。
晚上他抱着我,抱得特别紧。清浅,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别随便用这个能力。
为什么?我不解,救人不好吗?
好是好,他叹了口气,可我怕...怕有人会对你不利。
我心里一暖,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可是第二天,麻烦还是来了。天刚亮,院门外就聚了一大群人,都是听说我能治病,慕名而来的。
看着那一张张期盼的脸,我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连续治了十几个人后,我累得站都站不稳了。萧绝强行把我抱回屋,脸色特别难看:不要命了?
我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可是他们需要我...
那也不行!他难得对我这么凶,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垮的!
正说着,玄风急匆匆进来:王爷,公主,太子的人往这个方向来了!
我心里一沉,终究还是找来了。
萧绝当机立断:立刻转移!
可是看着院子里那些等着治病的百姓,我犹豫了。他们那么信任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清浅,萧绝看出我的心思,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所有人。
道理我都懂,可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马蹄声。完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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