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眼瞅着山下太子的旗子越来越近,那马蹄声轰隆隆的跟打雷似的,震得我心口发慌。刚才在密道里那股子劲儿全泄了,这会儿腿软得跟煮烂的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
萧绝一把将我拉到块大石头后面,他的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别怕,他声音压得特别低,可我还是听出来他在发抖,有我在。
这话听着暖心,可现实摆在眼前——我们这儿老弱妇孺一大堆,能打的没几个。玄风伤还没好利索,凤清羽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萧绝再厉害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我偷偷从石头缝里往外看,太子的兵马已经把山脚围得水泄不通了。好家伙,这是把整个京城的守军都调来了吧?至于吗,就为了抓我这么个前朝余孽?
完了完了,陈伯瘫坐在地上,老脸煞白,这下插翅也难飞了......
他这一说,人群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抽泣声。有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死死捂着孩子的嘴,生怕哭声招来追兵。看着这一幕,我心里跟刀绞似的难受。都是被我连累的,要不是我,他们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萧绝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清浅,他眼睛亮得异常,待会儿我带着玄风他们杀下去,你带着百姓往反方向跑。
我脑袋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反驳:不行!你这是去送死!
总比全军覆没强。他笑得特别难看,记住,往北走,凤鸣山脚下有处庄子是凤羽卫的据点。
我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这话一出口,我俩都愣住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就是觉得,要是没了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凤清羽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脸色苍白得跟纸似的,可眼神特别坚定:云姑娘,王爷,我倒有个主意。
我们都扭头看他。说真的,我一直觉得这位世子爷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这么镇定。
山下有条河,他指着东边,若是能引开追兵,或许可以走水路。
玄风摇头:太冒险了。太子既然追到这儿,肯定把水路也封死了。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怀里的凤血玉突然烫得吓人。我疼得嘶了一声,赶紧把玉掏出来。这一看可不得了——玉上的凤凰像是活了过来,翅膀微微颤动,眼睛红得滴血。
公主?玄风紧张地盯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眼前闪过些奇怪的画面:湍急的河水,茂密的芦苇荡,还有个破旧的码头......
我知道怎么走了!我脱口而出,往东半里地,河边的芦苇丛里藏着条船!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萧绝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陈伯结结巴巴地问。
我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好像那些画面早就存在我脑子里,只是这会儿才冒出来似的。
萧绝深深看了我一眼,当机立断:就按清浅说的办。
可问题是怎么引开追兵?太子的人已经把山脚围得跟铁桶似的,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过去。
我急得直挠头,突然觉得手心又开始发凉。低头一看,好家伙,又结霜了!这次我没慌,反而心里一动——既然能冻住箭矢,是不是也能弄出点别的动静?
我有办法了。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带着百姓先往东走,我留下来断后。
胡闹!萧绝脸都青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不是一个人,我指了指自己的手,我有这个。
说真的,我当时心里也没底。这能力时灵时不灵的,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我可就真成了送人头的了。
可眼看着太子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始搜山,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集中精神,想着要把他们引开,越远越好......
手心的白气慢慢凝聚,这次我没让它喷出去,而是让它贴着地面往山下蔓延。所过之处,草木都结了一层薄霜,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说来也怪,太子的兵马果然被这异象吸引住了,纷纷往结霜的地方聚拢。有个将领模样的人大声吆喝着,指挥士兵摆开阵型,如临大敌。
就是现在!我低喝一声,快走!
萧绝还在犹豫,被玄风硬拉着往东走。百姓们互相搀扶着,悄无声息地钻进树林。凤清羽走在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有担忧,有敬佩,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等他们都走远了,我才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呢,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在山下响起来:云清浅!本宫知道你在上面!乖乖出来受死,本宫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我吓得一哆嗦,手心一滑,白气噗地散了一大片。这下可好,直接暴露位置了。
太子的兵马呼啦啦地往山上冲,脚步声震得地动山摇。我慌得不行,拼命想着要拦住他们,要争取时间......
眼睛又开始发热,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烫。我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在突突地跳,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层血红。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山里的动物像是发了疯,野兔、山鸡、甚至还有几头野猪,没头没脑地往太子军队的方向冲。鸟群再次出现,这次不光是小鸟,连老鹰、猫头鹰这些猛禽都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叫声凄厉得吓人。
太子的队伍顿时乱成一团。马匹受惊,嘶鸣着四处乱窜;士兵们被动物撞得东倒西歪,阵型全乱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直发毛。这、这也是我干的?
妖女!你使的什么妖法!太子在乱军中气急败坏地大喊。
我真想回他一句:我要真有这本事,早把你变成冰雕了!
混乱中,我瞧见东边的树林微微晃动,应该是萧绝他们顺利到达河边了。心里一松,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黑,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
完了,这下真撑不住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突然听见萧绝的声音:清浅!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他去而复返,正逆着人流往山上冲。这个傻子!不是让他走了吗?!
快走!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他像是没听见,几个起落就冲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起来。别想甩开我。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滴在我脸上,凉凉的。
我靠在他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真的,虽然情况危急,可这一刻我心里特别踏实。
我们赶到河边的时候,玄风他们已经找到那条破船了。说是船,其实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木筏,挤一挤刚好能坐下所有人。
快上船!凤清羽在船上伸手接应。
就在这时,追兵也赶到了河边。太子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箭矢像雨点般射过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挡,可这次手心只冒了点白气,连片雪花都没凝出来。糟了,能力用过头了!
眼看着一支箭直冲我面门而来,我吓得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反而听见萧绝闷哼一声。
睁开眼,就看见他挡在我身前,左肩上插着支箭,血汩汩地往外冒。
萧绝!我声音都变调了。
他咬着牙把箭杆折断:没事,快上船!
玄风和凤清羽拼命划桨,木筏晃晃悠悠地离了岸。太子的兵马在岸上气急败坏地叫骂,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下水来追。
我正纳闷呢,就看见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眨眼工夫就把整个河面冻住了。太子的兵马在岸上干瞪眼,就是过不来。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赶紧摆手:这次真不是我!
那是谁?我们面面相觑,心里直发毛。
木筏顺着河水往下漂,渐渐把追兵甩在了后面。直到确认安全了,我们才松了口气。
我赶紧查看萧绝的伤势。箭插得不深,可血流得吓人。我撕下衣襟给他包扎,手抖得厉害。
疼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可还强撑着笑:你没事就好。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热,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个傻子,自己伤成这样还惦记着我。
凤清羽默默递过来个水囊,眼神里带着落寞。我这才想起,这一路上光顾着萧绝,都没好好跟他说句话。
凤世子,我轻声说,谢谢你。
他勉强笑了笑:云姑娘客气了。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好在玄风及时开口:公主,刚才河面结冰......
真不是我干的,我赶紧澄清,我那会儿已经没力气了。
一直沉默的陈伯突然指着前方: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岸边站着个白衣女子,怀里抱着只白猫——正是昨晚给我送安魂花的那只!
女子朝我们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树林里。与此同时,河面的冰也开始慢慢融化。
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是......萧绝皱起眉头。
玄风突然激动起来:是守护灵!公主的守护灵现形了!
我怔怔地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里百感交集。所以一直以来在暗中保护我的,就是她?
木筏继续顺流而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个小码头。码头上站着几个穿着朴素的人,看见我们,纷纷跪下行礼:恭迎公主!
看来这就是凤羽卫的据点了。
上岸之后,我回头望着来路,心里沉甸甸的。这一路惊险,虽然暂时脱困,可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只怕更难走了。
萧绝轻轻握住我的手:别怕,我们一起面对。
我点点头,靠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是啊,只要在一起,再难的路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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