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笑呵呵的胡家老太太盯着，晋成整个人都不好了，使劲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镇定。
强烈的求生欲迸发，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太太，不关我的事，是冯归正这些人拿刀逼我来的啊！”
“晋大夫，快起来，你对我胡家有恩，老婆子不怪你！
说起来，我胡家许久没沾过这么多活人气儿，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
诸位来的正好，胡家正为我那刚出生的孙女庆生，有这么多人来观礼，是她的福气。”
“胡老太太，您看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备什么贺礼，不如……”
“无妨，人到了就成！”
听老太太这么说，众人松了口气，看来命是保住了。
跟着胡管家一路去到后院，上席落座。
对着一桌子美酒佳肴，众人咽着口水，却谁都没敢动。
胡家人不算多，男女老少统共十来位，长得或俊美或妖娆，基因强大，没一个跟丑沾边的。
看时辰差不多了，胡管家拿个白玉小碗，走到胡家人跟前，就见这些人刺破中指，往碗里挤了滴血。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耳边传来胡老太太的解释：
“这是我胡家的习俗，每人送一滴血给新出生的孩儿，当做贺礼。”
啊？什么习俗整的血哧呼啦的？
晋成虽不明白，但他脑袋转的快，腆着脸凑过去，冲胡家人拱了拱手：
“恭贺开枝散叶，又添新丁，不知，我能不能也尽一点心意？”
“呵呵，求之不得。”
见胡老太太应允，晋成大喜，忙不迭接过胡管家递来的银针扎在手指上，还生怕血给少了让胡家挑理，一连挤了三滴才收回手。
“呵呵，晋大夫真是太客气了，我胡家也不好占你便宜……”
看老太太冲自己点头，胡管家会意，出去一会儿捧了个瓷坛子进来，抓出三颗黄豆递给晋成。
看到那坛子，晋成眼都直了，双手接过黄豆，对老太太千恩万谢。
“老太太，您看我最近上火，血多的从鼻子往外冒，不如……”
晋成的意思，大伙都明白，这是想再出点血换黄豆。
“行倒是行，不过，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受得了，受得了！我还怕你家黄豆不够多呢，哈哈……”
话不等说完，晋成抢过银针一口气给五个指头都扎了，血滴滴答答流进玉碗。
只片刻工夫，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猛的袭来，但为了金坷垃，他还想再坚持一下，却被人伸手打断了。
然后，耳朵边响起胡管家冷冷的声音：
“可以了！”
接过胡管家递来的两把黄豆，晋成激动的差点原地磕一个。
旁边，一群人看得直嘬牙花子，一滴血换一颗黄豆，还乐得屁颠屁颠的，这晋成是不是脑袋不好使？
冯归正看着晋成将黄豆收进怀里，像宝贝一样贴身收藏，他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
他走上去，同样对着老太太一拱手：
“胡老太太，给您道喜，我也要送小姐一份贺礼。”
“呵呵，好，好，欢迎之至。”
片刻，冯归正接过管家递来的黄豆，那一瞬间，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身体。
老大都放血了，小弟当然不能干看着，且有脑筋灵活的，也隐约猜到些门道。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呼啦超，一群人上赶着放血换黄豆。
还有彪呼呼的，就跟比谁血多一样，可着劲儿放。
胡家人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等都完事儿，老太太一乐，下了逐客令：
“多谢诸位厚赐，老婆子就不多留了，都请回吧。”
众人还没来及说什么，就感觉一阵恍惚。
再回神，天清气朗，晌午日光正好，眼前还是那个挖了一半的土洞，哪有什么胡家大院？
就像，做了一场黄粱梦？
晋成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怀里的黄豆，伸手进去一摸，松了口气，不是梦，是真的进过胡家。
冯归正拿出兜里的黄豆，瞳孔一缩……黄澄澄迷人眼，果然变成了金坷垃。
有其他人也发现了这邪乎事儿，兴奋的手舞足蹈，接着，就盯上了晋成，不为别的，只因这家伙放血最多。
察觉周围虎视眈眈，晋成心里咯噔一下，死死捂住胸口，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哐当一下就栽到地上。
接着就听“咔嚓”一声，一股钻心的痛楚自腿上传来，低头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飞天外，好大一截骨头茬子，穿透皮肉露在外头。
大腿骨，骨折！
晋成想喊疼，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还不等他喊出口，身后那些追他的人反倒鬼哭狼嚎起来，跟见了鬼似的。
“他这，这是咋了？”
“妈呀！什么玩意儿？！”
众人眼中，晋成一瞬间老了几十岁，头发脱落，牙齿掉光，皮肤干瘪，喘口气都得歇一歇。
就这虚弱的模样，即便腿没断，也撑不了几个时辰。
众人正惊恐晋成的邪门变化，忽的——
“二牛！你，你……”
“刘老蔫儿……”
扑通！扑通……
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都跟晋成一样，极速衰老。
冯归正看着手里的十几颗金坷垃，瞬间明白过来，金子买命，一颗金豆子买一年寿命。
好在他只滴了十几滴血，虽苍老倒还不至于要命。
一炷香的功夫。
除了冯归正，其他人全躺了，即便没死，也是进气多出气少。
有衰老磕碰踩踏致死，还有为了抢死人身上的金子，被他人打死、打残的。
人就是这样，哪怕死，也得抱着金子一起死。
冯归正面无表情，挨个去捡别人身上的金坷垃。
那些死的都挺好，安安静静，没人反对。
不过，那些还喘气的，死不松手，冯老大没法子只能给他几脚，早点送去投胎。
片刻工夫，所有人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冯归正喘匀了气，准备下山，忽的，胡家老太太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呵呵，挺下得去手啊！”
冯归正一惊，明白过来，这就是胡家那些脏玩意儿给他们下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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