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凌羽抬手移开赵逸书环住他脖子的手。
他用手背摩挲着她滚烫的脸，凝着她红肿的眼眸，“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语气轻柔，充满心疼。
赵逸书点了点头，“好，明天就去。”
他们在车里相视无言了好一会儿。
钱凌羽见她状态恢复得不错，握住她葱白的手，“走吧，回家。”
赵逸书跟着下了车，刚站稳就被他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走到家门口，赵逸书晃了晃腿，“你放我下来吧，林姐还在家。”
钱凌羽边输密码边说，“不放，今天你不许落地。”
门一开，客厅里林姐正陪伦伦玩游戏，她含着笑看着这俩人腻腻歪歪得走进来。
林姐忙不迭地抱起孩子回儿童房。
赵逸书害羞地把脑袋埋进钱凌羽的胸膛里，“林姐还以为我俩要干嘛呢？”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俩要干嘛不是也正常吗？”
钱凌羽用脚一勾，房间门重重地关上了。
赵逸书靠坐在床头，他俯身贴了过来，轻声说道，“想吃什么？”
心情低落的时候，能给予人慰藉的除了爱人，还有最爱的食物。
她歪头吧唧了一下嘴，“清蒸小黄鱼。”
钱凌羽摸了摸她额头上还留有的淡淡淤青，“好，我给你做。”
看着他离开卧室的背影，赵逸书不由得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告诉钱凌羽伦伦是他的孩子，他和伦伦很可能也会错过彼此几十年。
钱凌羽会不会恨她，伦伦会不会恨她。
但是这似乎又跟她和张海城的事不太一样。
张海城是明明知道真相的，但他都没来找过她，这里面是有什么原因？
她想不通，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正如钱凌羽所说，赵逸书这一夜都没有落地，洗澡都是由他抱到浴缸伺候着。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钻进他温热的怀中。
赵逸书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随意乱画，“凌羽，如果我没有告诉你伦伦是你的孩子，若干年后，你忽然知道了，你会不会恨我？”
钱凌羽亲吻了一下她的头，“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不会有这样如果发生。”
赵逸书忽而仰起头，眸光中浸满深情，“凌羽，我爱你。”
话落，她的眼眶泛红，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谁说出这句话。
而她确确实实地从钱凌羽身上感受到了许多年都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她是爱他的没错，从她当初踏上去Y国的飞机上就知道了。
既然爱他，那就告诉他，就像他告诉她一样。
钱凌羽脸上浮出掩饰不住的惊和喜，他等这三个字等了好久。
他们对视了几秒，赵逸书的头往前伸了伸，吻住了男人的热唇。
钱凌羽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恨不得将她相融入骨。
大概是之前哭得太用力，消耗的体力太大，赵逸书半眯着眼，“我想睡了。”
钱凌羽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睡觉，我干活，不影响。”
他们一两周都没有了，赵逸书理解他正旱着，就任由他折腾了。
她在钱凌羽的温柔抚慰下渐渐昏睡了过去。
翌日早晨，安顿好孩子后，赵逸书和钱凌羽驱车去了公墓。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赵逸书别过头说，“凌羽，你在车里等我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钱凌羽点了点头，下车把东西递给她。
赵逸书是哭着走到墓碑前的，她默默地流着泪把东西一一摆出来。
那些疑问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终究是没有在墓碑前说出口。
人都不在了，问了，又怎么会有答案。
她在公墓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她去了一趟管理处打点关系。
钱凌羽靠在车门上正打着电话，看到不远处的赵逸书朝自己走过来，他立马就挂了。
见她一副又哭过的模样，本就红肿的双眼更严重了，他心口一阵绞痛。
钱凌羽阔步向前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手指划过她的小脸，“又哭了？”
赵逸书抬头，扑闪了几下睫毛，“凌羽，谢谢你为我爸妈做的这些。”
钱凌羽捧着她的脸，“谢我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赵逸书说，“刚才去管理处，遇到了那个大爷，他说我男朋友真好，把我爸妈的墓碑选在这么好风水的地方，每次过来还给他大红包。”
她又说，“那这个人准是你了。你第一次陪我来的时候，他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钱凌羽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逸书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告诉你的话，你当时就不会走了吗？”
赵逸书垂下了眼睑，小声说道，“没想过这事。”
钱凌羽像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现在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他想起来其他的事，从车上的扶手箱里拿出钱包递给她，“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陪你来这，你给我塞了两百块钱吗？”
赵逸书接过他的钱包，听到他说，“我一直放在最里面的夹层里，那个时候就打算这么一直放着。”
钱凌羽抽出那两张皱巴巴的纸币，“这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赵逸书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认同他的说法，她掐着手指跟他算，“我还送了袖口、领带、皮带……”
钱凌羽握住她的手，打断她，“别算了，那些都是我逼你买的。”
细想一下，确实如此。
那会儿，除了发生关系外，赵逸书都不太喜欢和他亲近。
并不是说不把钱凌羽放眼里，毕竟是金主，她哪敢，但确实没觉得他有多重要。
那个时候，她打定主意交易关系一结束，她就滚得越远越好。
赵逸书现在回忆起来那段过往，兴许就是怕自己陷进去，所以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所以，之前每年的大小节日，赵逸书能不和钱凌羽一起就不在一起，也只有他的生日，因着有顾沁瑶他们，她才不得不参加。
但是，他总会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让她买东西送给他，比如，她出差，比如她出去玩。
赵逸书当时觉得都住人家的豪宅了，钱凌羽平时对她也算不错，送个小礼物送他确实无可厚非。
收回思绪，赵逸书还挺愧疚的，她对钱凌羽居然连普通朋友都比不上。
原来她当初对他这么无情，她替他委屈了一把，“我以前对你也太不好了吧？”
钱凌羽揉捏着她的下巴，“想想怎么弥补我吧。”
赵逸书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这样如何？”
回应她的是他的手指划过下唇的动作和启动车子引擎的声音。
哦，这应该是不够的。
在云翎居车库停稳车，钱凌羽才说话，他勾了勾唇角，“明天就知道怎么弥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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