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烨又试着推了夜莺几下，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两眼发直。
刚才的他，情绪失控，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呆坐在地上，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夜莺，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马嵘看到儿子的电话，不想接。
直接按掉。
罗明烨又打过来。
马嵘又按掉。
他没有再打，而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罗明烨：“夜莺死了”。
马嵘噌地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老花镜，又仔细看了一遍。
嘴里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拿了一件长袍睡衣裹上，赶紧下楼。
罗大力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马嵘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有些诧异，“马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马嵘：“少废话，快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马嵘主动叫他，罗大力特别开心，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跟上。
马嵘带着罗大力进了车库，把门关好锁上，再带着罗大力进地下室。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趴在床上遍体鳞伤的夜莺。
罗明烨坐在地上抱着头。
马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脚也开始发抖。
罗大力跟在她后面，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个情况，以为儿子把这个女人打晕了。
马嵘回头看了罗大力一眼，“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什么？”罗大力吓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马嵘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她默了默，壮起胆子靠近夜莺，将颤抖的手放到她的鼻息下，真的没气了。
罗大力扶住差点跌倒的马嵘，问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马嵘的声音绝望无力。
罗大力看向儿子，“明烨，现在要怎么办？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要是腐烂了会很臭的，快想想办法，把她弄走啊”。
马嵘白了前夫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么大个人，怎么弄出去？”
罗大力拧眉思考，“那就只能是切了，分成几袋，我们一人拿点，分开丢，垃圾桶，或者树林里，就算是警方能找到，也找不齐”。
马嵘捂住嘴，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罗大力，你疯了吗？出的什么馊主意，谁来分？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连鸡都不敢杀”。
罗明烨倏然抬起头来看向父亲。
罗大力怔住，“你们别看我呀，我也不敢，我从来没杀过鸡鸭”。
罗明烨虚眯着眼看着罗大力，“你不是说有愧于我们，要弥补我们吗？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帮我一起解决她，就这么办吧，妈，你回去找几把锋利的刀下来”。
“还有那种大号的黑色袋子，别让战月发现”。
给父子俩准备了工具后，马嵘逃出了地下室，她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临界点。
如果在里面再多待几分钟，肯定会疯掉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马嵘想不通。
她坐在灯光阴暗的车库里，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时而笑时而哭……
罗大力父子俩，在地下室里忙活了一夜，累得筋疲力竭，实在是干不动了。
两人只好放下刀具，准备上去抽根烟喝口水再继续。
两人爬上来时，看到马嵘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罗大力走过去轻轻地推了马嵘一下，她倏然弹跳起来，嘴里大叫着，“不要碰我，你们别碰我，走开，都给我走开，不要过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罗明烨叫道。
“我不是你妈，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马嵘喊道。
罗明烨蹙眉，他给父亲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冲上去，把马嵘抓住。
马嵘尖叫，死命的挣扎，可是两个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罗明烨让父亲抱住母亲，找了一条绳子把马嵘像裹粽子一样绑住，再合力把她拖进地下室丢在墙角里，又找了胶带把她的嘴巴封上。
罗明烨警告母亲：“妈，冷静下来，不然我就永远这么绑着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崩溃也没有用，别把警察引来了，到时候我们都得吃牢饭”。
不知是不是罗明烨的警告有了效果，马嵘真的安静下来了。
她就那么坐在墙角，眼睛直直地看着父子俩忙活。
战月起床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很是纳闷。
她到车库瞅了一眼，门是关着的。
只好掏出手机给母亲和哥哥挨个打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这一大清早的都跑哪去了吗？
怎么不说一声，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一直到下午，失联的三人都回来了。
战月迎上前去，还没靠近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腥味，害她差点吐出来。
战月：“你们去哪里了啊？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那么腥啊？”
三人都一言不发，罗明烨给父亲使了个眼色。
罗大力搂住马嵘，对女儿说，“你妈身体不舒服，我们带她去看病了，我先带她回房休息，这几天看好她，别让她离开她的房间”。
“为什么？”战月不解，“我妈怎么了？”
“战月，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啊，快点去准备晚饭，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罗明烨催道。
战月：“哥，叫外卖吧，灶台都烧坏了，怎么做饭啊？”
罗明烨：“那你就快点，我要麻辣烫，多点些蔬菜，不用给我点肉”。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肉了。
罗大力：“我也一样吧，我先送马嵘回房休息”。
马嵘就那么木然地由着前夫拉她走，战月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想不通，也不敢问父亲和哥哥，只好拿起手机点外卖。
一边点一边对罗明烨说，“哥，我卡里就剩几百块钱了”。
罗明烨不耐烦地甩了一下头，“回头看看妈的手机，她手里应该还有十几万，先转一万块钱到你卡上用，不准乱花，知道吗？”
战月嘟起嘴，“知道了”。
吃完晚饭，罗明烨让父亲回房休息，约好了凌晨三点再起来。
当夜，罗明烨开着跑车载着父亲在市里兜了一圈，最后还是跑出市区，选了一片偏僻的树林，把那些黑色袋子分开五个地方抛掉。
接下来几天，是父子俩最难熬的日子。
两人每天都盯着新闻，生怕他们丢的东西会被查到。
第六天早上。
罗明烨还在睡梦中，就被父亲罗大力吵醒，“明烨，快起床，东西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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