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菲和孙瑶都是极其聪慧的才女，加上附近买菜、购物、逛街、看演出、足球赛…都是当地人，所以学习当地语言进步很快。
二人边学边教宁柯。宁柯保持大致不输她们的进度。
其实宁柯根本不需要学习。他以神魂“刻录”过来，相当于自动储存、自动翻译。所谓的向二女学习，只是为了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而已。
三人住在酒店式公寓，三间房挨着。宁柯的是豪华套房，二女是普通套房。
这里虽然比普通商务公寓贵多了，但优点是非常方便。
阿廷国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革。过去的高福利荡然不存；公务员大量裁撤；物价飞涨；贫困人口比例上升到58%。
本地有钱人趁机大量收购低价资产。
同时，世界资本也嗅到了便宜资产的气息，纷至沓来，准备加入收割队伍。
街头随处可见年轻漂亮的少女向游客兜售自己。
这里是美元持有者的天堂。
孙瑶十分喜欢这里。她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去学习语言，就是去市政图书馆查阅资料，研究当地历史。她说，这样学习历史，比在大学过瘾多了。
不过她听说：布宜市政图书馆320万册书，以前的管理员是1350名。相比较而言，大英图书馆1.2亿册书，也只有1240名管理员。
好在，布宜市政图书馆管理员少了许多，服务质量却并没差多少。
郑菲菲则相对淡然一些。她的目标是南极。在布宜城只当是度假。有宁柯陪着，她觉得做什么都不错。
阿廷国的锂矿，集中在西北部拉里奥哈省周边的“锂三角区”。
新总统的最大心愿是获得A国掌控者认可，所以他对锂矿资源的计划是以此为筹码，结交A国政商两界名流。只因他们明确表示了对锂资源的兴趣。
而拉里奥哈等资源大省以集体经济为主体，掌权者掌握着公有丰富资源，任意施为惯了，岂会愿意让出叼在嘴里的肥肉；那里的社会中层阶级也是集体经济受益者，与统治者态度一致，也坚决反对资源私有化。
只有底层群众倒是欢迎改革，把集体资产私有化，拿到自己名义上拥有的份额，自由支配。但他们实在太弱势，没什么发言权，对政策影响力有限。
总之，几个资源大省里，地方政府与国家政府是尖锐对立的。
号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的新总统，高举的是民主旗帜，并不能随便出动军队，所以对省级政府似乎也无可奈何。
总统的政策，在大部分省里得到推行；在少数强势省里陷入僵持中。这几个强势省都是资源大省。
据说总统十分头疼。
A国主流阶级拿不到阿廷国的资源，不大理会这位新总统；原本对阿廷国看好的金砖集团，这位新总统又看不上。
宁柯搞清楚了这些形势，考虑之后，觉得于明义想在布宜市等新总统政策突破，然后伺机而动，未免所托非人。
他也不认为于明义有更好办法。自己得到省里去看看。
于是他打算带着郑菲菲到拉里奥哈省走走。名义是观光考察旅行。
孙瑶留在布宜市学习、跑图书馆、接收情报。
郑菲菲对他的决定很高兴。孙瑶也没太沮丧。
宁柯带着郑菲菲乘飞机到拉里奥哈省。
省会城市名字就叫拉里奥哈。人口却只有21万。
而拉里奥哈省全省也只有近30万人。
这就是阿廷国的特点：人口集中在城市。广袤的国土上，大部分地区人烟稀少。
拉里奥哈省锂矿储量丰富，但并没大量开采。目前该省主要经济支柱产业是羊毛、牛肉、红酒。
宁柯与郑菲菲二人一副旅行者作派，逛酒庄、尝美食、参观名胜古迹、走访街弄里巷…
他们在拉里奥哈省待了很长时间。
最后，宁柯对这里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些眉目。
之所以该省领导人抵制联邦政府总统，其实就是四个字：既得利益。
拉里奥哈以集体经济为主，与羊毛、牛肉、红酒相关的企业都是大集体。锂矿开采刚刚提上议事日程。
人口10%在政府岗位，约3万人，即所谓“当官的”，大大小小的官吏。他们是社会上层。
人口60%在集体企业工作。他们是社会中层。
还有30%人口是个体经济、或闲人懒汉。这是底层。
政府分配特点是：上层拿大头、中层占一部分、底层占小头。
底层基本不干活，也有不少福利，他们觉得不算太坏。
中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感觉也可以。
上层随心所欲。从统计账目上看他们似乎从集体收入里分走的钱也不算过分，实际上他们吃喝拉撒的开支全在公家账上报销，加上假账盗取、回扣截留，社会财富的多数都进了做官的这些人的口袋，只不过他们也有分级：大官大富、小官小富。
拉里奥哈省之所以相对比较富裕，就是因为资源丰富而人口不多。
这就不难理解：掌权者不愿改变现状，坚决抵制总统新政。
拉里奥哈省长公开宣言：锂矿资源属于人民，反对私有化。
这实在是非常冠冕堂皇，很有蛊惑性。
实质是：集体经济就是少数掌权者任意支配公共财富的代名词。
他们当然不愿集体资产私有化了。因为一旦私有化，社会资源平均分配给每个公民，他们只能支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那结局对统治者来说，不啻于从天堂跌落凡间。
这里的中层阶级也安于现状。因为丰富资源带来的收入很高，被上层撬走一块，又掰一块补贴底层。剩下的分配到中层头上，令他们的生活水平在温饱之上，接近小康。
多少年都是这么过着，他们也满足。
至于底层那些人，他们是个体户、闲散群众，少数私企从业者。按他们理解，每年白白从政府那里得到一些福利，日子虽难过，但除了嘴巴里发牢骚骂一骂，也无其它选择。
宁柯觉得，在财富的分配这点上，凡人间与修行界也差不多，本质上是弱肉强食。但凡人间偏偏有那么一类人，他们做着强取豪夺的事，却打着帮大众理财管家的旗号。
拉里奥哈省就是典型的例子。
社会公共财富的收益，大多数被少数人消耗。但少数人的说辞是他们帮全体人管理资产，劳苦功高，过着丰衣足食日子、个人财富不断积累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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