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山脚下那五六个黑黝黝的火炮对着寨门,炮口大得能塞进我的脑袋。太子这回是真急眼了,连这种攻城利器都搬来了。我手心里的汗冒个不停,把衣角都攥湿了。
萧绝站在我身边,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腰杆挺得笔直。待会要是情况不对,他压低声音,你跟着玄风从后山密道走。
我猛地摇头,头发都甩乱了:不行!上次就说好了一起面对,你别想又把我支开!
他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山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响。我吓得一哆嗦,眼睁睁看着一颗炮弹呼啸着朝寨门飞来。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完蛋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守山老翁突然举起拐杖往地上一顿。说来也怪,那炮弹飞到半空中像是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墙,砰的一声炸开了,火星子四溅,就是没伤着寨门分毫。
寨墙上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大山激动得直拍大腿:神仙!老神仙显灵了!
可我看得清楚,老翁的身子晃了晃,嘴角渗出一丝血。这护山阵法果然不能一直用,再挨几炮怕是真要撑不住了。
太子在下面气急败坏地吼:给本宫继续轰!看这破阵法能撑到几时!
第二发炮弹紧接着就来了。这次老翁的拐杖刚举起来,人就咳出一大口血,眼看就要倒下。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扶住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怀里的凤血玉突然烫得吓人。
更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胸口直冲手掌,比之前的寒气还要猛烈。眼看着炮弹就要砸下来,我本能地抬手一挥——
一团赤红的火焰从我掌心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撞上炮弹,轰隆一声巨响,炮弹竟然被烧化了!铁水像雨点一样洒下去,烫得太子的兵哇哇乱叫。
所有人都傻了,连我自己都懵了。这、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只会结冰吗?怎么还喷上火了?
萧绝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清浅,你没事吧?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冒着缕缕青烟,可一点都没觉得烫。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守山老翁虚弱地笑了:恭喜公主,凤火之力觉醒了。
凤火?我这才想起老翁说过,凤脉传承者掌阴阳,既能御寒也能控火。可这也太突然了吧?
山下突然安静了。太子的兵马显然被这手吓住了,一时间不敢再开炮。我听见太子在下面气急败坏地骂人,说什么妖女又使妖法。
趁着这个空当,玄风赶紧组织大家加固寨墙。陈武带人把库存的桐油都搬了上来,说要是有敌人爬墙就往下泼。小莲和几个妇人忙着照顾伤员,虽然还没正式开打,可刚才那阵炮击还是震伤了好几个人。
我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说到底,这些灾祸都是因我而起。
别胡思乱想。萧绝轻轻握住我的手,要怪就怪太子残暴,与你何干?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难受。正想着,山下突然传来异动——太子的人开始往山上射火箭了!
这下可糟了。寨墙多是木头建的,这要是烧起来还得了?我急得直跺脚,想再用凤火,可试了几次,手心只冒了点火星子。刚才那一下好像把力气都用完了。
眼看火箭越来越密,寨墙已经开始冒烟了。就在这危急关头,那只白猫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轻盈地跳上寨墙。说也奇怪,它所过之处,那些火苗竟然自己熄灭了!
是守护灵!大山激动地大喊,守护灵来帮咱们了!
白猫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通人性。它甩了甩尾巴,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根本不像猫叫,倒像是...凤鸣?
更神奇的事发生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成片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眨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下得邪门,专往太子兵马那边下,我们这边一滴雨都没有。
火箭全被浇灭了,太子的火炮也哑了火。官兵们在泥水里乱成一团,那场面真是解气。
天助我也!玄风兴奋地一拍墙垛,这下看他们还怎么攻山!
我却注意到,白猫在雨声中微微发抖,身上的毛都耷拉下来了。守护灵每次现身,似乎都要消耗不少力气。
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停。太子的人马被淋成了落汤鸡,灰溜溜地撤下去休整了。寨墙上欢声雷动,大家都觉得这是吉兆。
可我心里明白,太子绝不会就这么放弃。果然,傍晚时分,探子来报,说太子又调来了投石车,明天就要发动总攻。
夜里我睡不着,独自在寨墙上巡视。月光下的凤鸣山特别安静,仿佛白天的厮杀都是一场梦。走到后山时,我听见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是萧绝和玄风。
...实在不行,就只能启动那个计划了。萧绝的声音很沉。
太冒险了,玄风反对,万一失败,公主她...
我忍不住走出去:什么计划?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看见我都愣住了。萧绝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
原来凤羽卫在山上埋了大量火药,万一守不住了,就引爆火药制造山崩,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怎么行?山上还有这么多百姓!
所以这是最后的选择。萧绝握住我的手,清浅,答应我,真到那时,你一定要跟玄风走。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这个傻子,总是把最危险的事揽在自己身上。
回到住处,我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突然想起温泉里的凤凰虚影。既然凤火之力已经觉醒,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更好地控制这些能力了?
第二天天刚亮,战鼓就擂响了。太子的兵马果然发动了总攻,投石车不断把巨石抛上山来,寨墙被砸得摇摇欲坠。
更糟糕的是,守山老翁因为昨日消耗过度,至今昏迷不醒。护山阵法失效了!
眼看着寨门就要被攻破,我急得眼睛都红了。集中精神想着要保护大家,一定要保护大家...
这次不再是寒气,也不是火焰,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从我体内涌出。寨墙下的官兵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他们脚下的土地在震动,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地、地龙翻身了!有人惊恐地大喊。
太子在下面气得直跳脚:不许退!给本宫冲!
可就在这时,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山中的飞禽走兽像是接到了命令,从四面八方涌来。野猪、豺狼、甚至还有几只黑熊,发疯似的冲向太子的军队。天空中被鸟群遮蔽得严严实实,鸟粪像雨点一样往下掉。
这场面实在太震撼,连我自己都看呆了。
萧绝抓住机会,下令反击。滚石擂木像雨点一样砸下去,太子的军队彻底乱了阵脚。
眼看着胜利在望,异变又生——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直取萧绝后心!
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箭矢擦着我的胳膊飞过,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把袖子染红了。
清浅!萧绝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摇摇头想说话,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屋里,胳膊已经包扎好了。萧绝守在床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很久没睡了。
你吓死我了。他声音沙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我勉强笑了笑:总不能看着你受伤啊。
屋外传来欢呼声,原来太子的军队已经撤退了。我们守住了凤鸣山。
可我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太子的野心不会就此罢休,而我身上的谜团也越来越多。凤脉、守护灵、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能力...
萧绝轻轻握住我没受伤的那只手: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特别安心。是啊,只要有他在,再难的路我也不怕。
只是...那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帮我?这些疑问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也许,是时候去寻找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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