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会儿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咚咚咚的,震得耳朵都在响。从门缝里往外看,整条街黑压压的全是人,太子的旗子在风里哗啦啦地飘,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萧绝把我往后拉了拉,他的手特别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他声音压得低低的,你都别出来。
我拼命摇头,头发都散到眼睛里了。不行,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陈伯在柜台后面急得直搓手,那动静窸窸窣窣的,听得我更心烦了。公主,王爷,后院有口枯井,要不......
不用了。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特别平静。该来的总会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懂。
门外太子的声音响起来,又尖又利,跟刀子似的刮着耳朵:皇叔,您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侄儿一把火烧了这药铺!
萧绝的脸色难看极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像是憋着一股劲,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忽然转身捧住我的脸,特别用力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记住,他眼睛亮得吓人,不管发生什么,活着最重要。
说完这话,他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阳光照在他身上,那身染血的衣裳显得特别刺眼。我愣了一秒,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
街上顿时安静了。
太子的表情特别精彩,先是惊讶,然后是得意,最后变成那种让人恶心的狞笑。哟,前朝余孽也敢出来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萧绝身边站定。说真的,腿还在发抖,可我不能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不能给萧绝丢人。
太子殿下,萧绝的声音冷得像冰,您带着这么多人来,是想造反吗?
太子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造反?皇叔,您带着前朝公主躲在药铺里,到底是谁要造反?
我感觉到怀里的凤血玉开始发烫,像是被太子的笑声激怒了。那股热流顺着胸口往上涌,眼睛也开始发热。坏了,要是这时候眼睛变红,岂不是坐实了的名头?
我使劲咬着嘴唇,想把这股劲压下去。可越压越难受,喉咙里像是堵了团火。
清浅?萧绝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想说没事,可一张嘴,发出的却是特别奇怪的声音——像是鸟鸣,又像是风吹过山谷的回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更奇怪的是,街上的马匹突然开始躁动,不停地刨着蹄子,发出惊恐的嘶鸣。天空中也传来鸟叫声,密密麻麻的,由远及近。
保护殿下!太子的侍卫长猛地拔刀。
可已经晚了。
成百上千只鸟从四面八方飞来,黑压压的一片,把天空都遮住了。它们绕着药铺盘旋,叫声震耳欲聋。有麻雀,有燕子,还有些我根本不认识的鸟,个个眼睛都红红的,像是发了狂。
太子吓得往后退,结果绊到了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妖、妖术!他指着我的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也吓坏了。说真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鸟。它们像是在保护我,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萧绝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可那些鸟居然绕开他,专门往太子那边扑。侍卫们挥着刀乱砍,羽毛满天飞,可鸟实在太多了,根本挡不住。
清浅,萧绝的声音有点发颤,你能控制它们吗?
我茫然地摇头。控制?我连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我心口猛地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紧接着,所有的鸟齐声长鸣,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太子惨叫一声,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他的侍卫们也受不了了,一个个丢下兵器,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说来也怪,那些鸟叫得越响,我心口就越疼。到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腿一软就往地上倒。
清浅!萧绝及时扶住我。
鸟叫声戛然而止。
天空中的鸟群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扑棱着翅膀四散飞走。转眼间,街上就只剩下满地羽毛和东倒西歪的侍卫。
太子挣扎着爬起来,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云清浅,你、你等着......他话都说不利索了,被两个侍卫搀着,跌跌撞撞地跑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我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下完了,太子肯定更要置我于死地了。
萧绝把我抱回药铺,手一直在抖。刚才那是......
我不知道,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伯战战兢兢地关上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敬畏,还有一丝恐惧。公主方才......那是百鸟朝凤啊!
百鸟朝凤?我愣了下,突然想起娘亲——不对,是乳母以前给我讲过的故事。说前朝皇室有凤脉传承,能引得百鸟来朝。我那会儿只当是神话故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玄风扶着墙从后院走出来,看见我们这样,叹了口气:公主的凤脉彻底觉醒了。
觉醒?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萧绝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没说话。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
王爷不必担心,玄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凤脉觉醒是好事,说明公主已经能掌控自身力量了。
掌控?我刚才差点疼死过去,这也叫掌控?
说真的,我现在特别想哭。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萧绝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没事了,他低声说,都过去了。
才没过去呢。我心里明白,这才刚刚开始。
果然,第二天城里就传遍了。说前朝公主是妖女,能召唤百鸟,太子殿下差点被她害死。越传越邪乎,到最后居然有人说我喝人血、吃人心。
萧绝气得把茶杯都摔了。胡说八道!
我倒是没那么生气。说真的,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习惯了。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错的。
现在最麻烦的是,我们被困在药铺里出不去了。太子派人把整条街都封了,说是要捉拿妖女。陈伯出去采买药材,差点被当成同党抓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玄风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脸色还是很苍白,得想办法送公主出城。
出城?说得轻巧。现在城门守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晚上我睡不着,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今天的月亮特别圆,黄澄澄的,像个大饼挂在空中。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睛又开始发热。
完了,又要变红了。
我赶紧闭上眼睛,使劲揉着眼皮。说真的,我特别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身体不是自己的,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又难受了?萧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膝盖里。萧绝,我害怕。
他轻轻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怕什么?
怕变成怪物,我声音闷闷的,怕连累你,怕......
傻瓜,他低低地笑了,你要是怪物,我就是怪物的夫君,咱们天生一对。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暖,可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这个傻子,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就在这时,墙头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我抬头一看,是只通体雪白的猫,眼睛是漂亮的蓝色,正歪着头看我们。
说来也怪,看见这只猫,我眼睛的热度居然慢慢退了。
白猫轻盈地跳下墙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面前,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在我脚边——是朵紫色的花,和我之前见过的无忧草特别像。
这......我愣住了。
萧绝警惕地站起身:小心有诈。
可那只猫一点都不怕人,反而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居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更神奇的是,碰到它的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青山绿水,亭台楼阁,还有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在抚琴。
清浅?萧绝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把花捡起来。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花......好像能让我平静下来。
白猫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又蹭了蹭我的手,然后转身跳上墙头,回头看了我一眼,消失在夜色中。
萧绝把花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这是......安魂花?
安魂花?没听说过。
传说这种花只生长在凤脉传承者身边,他沉吟道,能安抚躁动的凤血。
我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花。所以这只猫是来帮我的?可它又是谁派来的?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没做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那朵安魂花还握在我手里,一点都没蔫。
玄风看见花,眼睛都直了:公主从哪得来的安魂花?
我把昨晚的事说了,他激动得直搓手:是守护灵!凤脉传承者都有守护灵!
守护灵?那只白猫?
说真的,我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连百鸟朝凤都见识过了,再来只猫当守护灵也没什么稀奇的。
倒是萧绝,看着那朵花若有所思。清浅,他忽然说,也许你该学着控制这份力量。
控制?怎么控制?我又没人教。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特别急。我们顿时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太子又来了吧?
陈伯战战兢兢地去开门,结果进来的居然是凤清羽!
他风尘仆仆的,衣裳都破了,脸上还有伤。云姑娘,他看见我,眼睛一下子亮了,总算找到你了!
萧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凤世子有何贵干?
凤清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径直走到我面前:云姑娘,快跟我走,太子要放火烧街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烧街?太子疯了吗?这条街上可住着好多百姓呢!
萧绝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凤世子从哪得来的消息?
我从东宫逃出来的,凤清羽急得额头直冒汗,太子已经下令了,午时三刻就放火!
我看了眼窗外的日头,现在离午时三刻只剩一个时辰了。
说真的,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逃?往哪逃?整条街都被围住了,我们插翅难飞。
萧绝当机立断:收拾东西,从密道走。
对,密道!陈伯说过药铺里有密道!
可就在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街上突然传来哭喊声。我扒着门缝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太子的人正在驱赶百姓,说是要清场放火!
那些老人、孩子被推搡着赶出家门,哭喊声震天。有个老太太摔倒了,半天爬不起来,太子的侍卫居然要从她身上踏过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清浅!萧绝想拉我没拉住。
我跑到街上,扶起那个老太太。她吓坏了,浑身抖得像片叶子。别怕,我轻声安慰她,我带你走。
太子的侍卫看见我,顿时如临大敌。妖女出来了!快抓住她!
我站在原地没动。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百姓受害。
眼睛又开始发热,这次我没压制。来吧,既然都说我是妖女,那我就妖给你们看!
红色的光芒从我眼中迸发出来,街上的石板开始震动。天空中再次传来鸟鸣声,比上次还要响亮。
太子的侍卫吓得往后退,连刀都拿不稳了。
我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往前走。所到之处,侍卫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没人敢拦我。
萧绝和玄风他们也跟了出来,护在我左右。凤清羽不知从哪弄来一把剑,眼神特别坚定。
云姑娘,他低声说,我帮你。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特别安心。有这些人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在街那头气得跳脚:废物!都是废物!给本宫放箭!
箭雨铺天盖地地射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看见那些箭居然停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更神奇的是,箭身开始结冰,咔嚓咔嚓的,转眼就冻成了冰棍,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凝结了一层白霜。
这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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