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那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她心里,连着好几天都平静不下来。云清浅绣花的时候走神,吃饭的时候发呆,连青鸾都看出来她不对劲。
“小姐,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青鸾担心地问。
她摇摇头,没说话。这事没法跟人说。
赐婚的事就这么搁置了。凤清羽再没来过府里,听说南境那边来了信,催他回去。柳氏和云清瑶看她的眼神更毒了,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天她正在屋里看医书,外头突然又喧闹起来。青鸾跑进来,脸色发白:“小姐,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太子带着圣旨来的!”
云清浅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太子来传旨?准没好事!
她赶到前院时,太子已经站在那儿了,手里捧着圣旨,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柳氏和云清瑶站在他旁边,也是一脸得意。
“云清浅接旨——”太子拖长了声音。
她只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赐婚南境世子一事既已作罢,朕念及云氏五女年已及笄,特改赐婚于兵部尚书之子李崇,三日后完婚。钦此——”
兵部尚书之子李崇?那个在赏花宴上色眯眯盯着她看的纨绔子弟?
云清浅只觉得浑身发冷。这分明是太子的报复!
父亲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叩头接旨:“臣……领旨。”
太子得意地看着她:“云五小姐,恭喜啊。李公子年轻有为,与你正是般配。”
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嫁给李崇?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氏假惺惺地过来扶她:“清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快谢恩啊。”
她甩开柳氏的手,直直地瞪着太子:“殿下,臣女能否问一句,为何突然改赐婚?”
太子冷笑:“怎么?父皇的旨意,你也敢质疑?”
“臣女不敢。”她挺直背脊,“只是前次赐婚作罢,这次又突然改赐,臣女实在不解。”
“不解?”太子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这就是跟本宫作对的下场。”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圣旨已下,抗旨就是死罪。
回到院里,她整个人都是木的。青鸾急得直哭:“小姐,怎么办啊?那个李公子不是好人,听说房里已经死了两个通房丫头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太子这是存心要毁了她。
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连灯都没点。窗外月光惨白,照得屋里一片凄凉。
难道她真的只能认命吗?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她冲过去打开窗户,萧绝站在外面,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我都知道了。”他说。
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萧绝翻窗进来,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很暖,让她冰凉的手指慢慢有了知觉。
“圣旨已经下了,还能怎么办?”她声音发抖。
萧绝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你看这个。”
她展开一看,惊呆了。那是一份婚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和萧绝的名字,日期是三年前!
“这……这是假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真的。”萧绝看着她,“三年前,你父亲确实把你许配给我了。”
她更懵了:“可是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因为当时你年纪小,你父亲说等你及笄后再公开。”萧绝收起婚书,“现在正好用得上。”
第二天一早,萧绝直接带着婚书进了宫。
消息传到国公府时,云清浅正在梳妆。青鸾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小姐!摄政王他……他拿着婚书去见皇上了!”
她的手一抖,簪子掉在地上。
前院已经乱成一团。柳氏在哭天抢地:“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爷,您什么时候把清浅许给摄政王了?”
父亲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云清浅走过去,轻声问:“父亲,这是真的吗?”
父亲看着她,眼神复杂:“是真的。三年前摄政王救过我的命,我答应把你许配给他作为报答。只是后来……后来我觉得不妥,就把这事压下了。”
她明白了。父亲是看不上当时还只是个小将军的萧绝,所以反悔了。
就在这时,宫里的传旨太监又来了。这次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皇上有旨,宣镇国公及五小姐即刻进宫!”
养心殿里气氛紧张。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不太好看。太子站在一旁,咬牙切齿。萧绝倒是很平静,手里拿着那份婚书。
见她进来,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些:“云爱卿,这婚书可是你亲笔所写?”
父亲跪在地上:“回皇上,确是臣所写。”
“那你为何隐瞒不报?”皇上声音严厉。
“臣……臣一时糊涂……”父亲汗如雨下。
皇上又看向云清浅:“五小姐,这婚书的事,你可知情?”
她低下头:“臣女不知。”
萧绝突然开口:“皇上,此事是臣请求云公保密的。当时臣军务在身,不想耽误云小姐青春。”
皇上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前两道赐婚的旨意就此作废。你二人既有婚约在先,择日完婚便是。”
太子急了:“父皇!这婚书来得蹊跷,万一是伪造的……”
“太子殿下,”萧绝冷冷打断,“婚书上有云公的亲笔签名和印章,要不要请翰林院的人来鉴定真伪?”
太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从养心殿出来,云清浅整个人还是懵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婚事又变了?
萧绝走在她身边,低声说:“这下你跑不掉了。”
她看着他,心情复杂:“你早就计划好了?”
“嗯。”他坦然承认,“从知道你被赐婚给凤清羽那天起,我就在找这份婚书。”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合作吗?”
萧绝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我发现,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回到国公府,柳氏和云清瑶看她的眼神像要杀人。可她不在乎了。
晚上,她对着烛火发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需要时间消化。
青鸾倒是很高兴:“小姐,这下好了!摄政王比那个李公子强多了!”
她苦笑。是啊,是强多了。可这桩婚事背后,到底有多少真心?
她拿出娘亲的医书,想转移注意力。翻到记载同心蛊的那页,她突然发现下面有一行小字:“此蛊须以血亲之血为引,方可种入他人体内。”
血亲之血?她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娘亲中的蛊,是用她的血做的引子?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窗外又传来敲击声。她打开窗,萧绝站在月光下。
“怎么还没睡?”他问。
“在想事情。”她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萧绝一眼就看见摊开的医书:“还在查你娘的事?”
她点点头,把那个可怕的猜想说了出来。
萧绝的脸色变得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下蛊的人很可能还在府里。”
她打了个寒颤。
萧绝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她莫名安心。
“对了,”他突然说,“婚书的事,你怪我吗?”
她摇摇头:“你救了我,我该谢你才对。”
“那就好。”他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温柔。
送走萧绝后,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婚书上的日期确实是三年前,笔迹也是父亲的。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特别是婚书末尾那个印章,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她猛地坐起身。
她想起来了!那个印章,和娘亲留下的那封信上的水印一模一样!
那是前朝玉玺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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