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像枚被擦亮的银币,悬在老城区的上空。子时还差一刻,八个阵眼的红灯笼突然同时亮起,青色光痕在灯笼穗上剧烈跳动,将周围的同心草照得如同浸在紫水里。
蒙烈站在灵植园的凉棚下,流萤石剑的蓝光与丫丫的粉光痕在掌心交织,形成团暖融融的光。两人的指尖相触,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却又奇异地合拍。
“别紧张。”蒙烈低声说,目光扫过结界外的黑影。那些蚀骨残魂的分身正围着阵眼打转,黑气里伸出的利爪不断抓挠着同心草的结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丫丫深吸一口气,粉光痕在他手背上画了朵小小的槐花:“我不紧张,就是手心有点汗。”话虽如此,她的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远处传来钟楼顶的铜钟被敲响的声音,“当——当——”,整整十二下,子时到了。
钟声落下的刹那,所有阵眼的同心草同时绽放。淡紫色的花瓣层层舒展,八个方向的紫光连成道巨大的光网,将老城区罩在中央。黑气撞上光网,发出“滋滋”的惨叫,像是被泼了沸水的冰雪。
“就是现在!”林小满的声音从药房方向传来,青色光痕在半空炸开朵烟花,“注入灵力!”
蒙烈与丫丫对视一眼,同时将掌心的光推向同心草。蓝光与粉光顺着草茎往下钻,与土里纠缠的根茎融为一体,再顺着光网流向其他七个阵眼。所过之处,紫色的花瓣愈发鲜亮,甚至透出层金辉。
“吼——”蚀骨残魂的本体终于从地下钻出,黑雾凝聚成个高达三丈的巨影,骷髅头的眼眶里燃烧着绿火,“就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也想破我的天罗阵?”
黑气如潮水般涌向灵植园,所过之处,光网的紫光明显黯淡下去。陈默在粮仓方向大喊:“顶住!我和阿木往这边送灵力!”水蓝光痕与金红光痕化作两道光柱,撞入光网,暂时稳住了颓势。
丫丫的脸色有些苍白,粉光痕明显弱了几分:“灵力快跟不上了……”
蒙烈立刻将流萤石剑插入土中,剑穗的银线与同心草的根茎缠在一起:“用我的剑传导!你把粉光痕注入剑柄!”
丫丫立刻照做,粉光痕顺着剑柄往上爬,与剑鞘的槐花印记相撞,瞬间迸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顺着光网蔓延,所过之处,黯淡的紫光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盛。
“不可能!”蚀骨残魂的巨影剧烈晃动,绿火般的眼眶里满是难以置信,“这把剑……怎么会有苏婉的灵力?”
苏婉是蒙烈母亲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蒙烈的心头猛地一颤,突然想起娘医案里夹着的那张符纸——上面画的不是别的,正是与同心草根茎纠缠的图案。原来娘早就将自己的灵力封存在了流萤石剑里,等着有一天能帮到他。
“娘!”蒙烈对着虚空大喊,“您看,我们做到了!”
话音落下,流萤石剑突然剧烈震颤,剑鞘的槐花印记化作道虚影,与蒙烈的蓝光、丫丫的粉光融在一起,化作朵巨大的血色槐花,撞向蚀骨残魂的巨影。
“不——”巨影发出绝望的嘶吼,黑雾在血色槐花的照耀下迅速消散,露出里面团小小的灰影——那才是蚀骨残魂的本源,像团被踩灭的灰烬。
林小满抓住机会,桃木剑带着青色光痕直刺灰影:“还不束手就擒!”
灰影还想挣扎,却被同时赶到的陈默与阿木联手困住。水蓝光痕凝成冰牢,金红光痕化作锁链,将灰影死死锁在中央。“这是……二长老的残魂?”陈默看着灰影上熟悉的纹路,恍然大悟。
原来蚀骨残魂就是二长老当年逃脱的残魂,潜伏多年,就是为了报当年被蒙烈母亲重创之仇。
灰影在冰牢里发出怨毒的诅咒:“就算我魂飞魄散,你们也别想好过……这阵眼的尸毒已经渗入地脉,不出三月,老城区就会变成死城!”
蒙烈立刻看向同心草,只见花瓣的紫色正在褪去,根茎处渗出黑色的汁液——果然是尸毒!
“别慌!”丫丫突然想起什么,粉光痕卷着灵植园的月见草往同心草根部扔,“林叔说月见草能中和尸毒!我们还有这个!”
众人立刻效仿,将早就备好的月见草扔进各个阵眼。月见草的蓝光与同心草的紫光相融,黑色汁液果然渐渐褪去,根茎重新恢复了生机。
蚀骨残魂看着这一幕,终于彻底绝望,灰影在冰牢里渐渐透明,最后化作缕青烟消散了。
子时已过,圆月渐渐西斜。光网缓缓散去,八个阵眼的同心草却没有凋谢,反而开得更加繁盛,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点点金光。
蒙烈拔出流萤石剑,剑鞘的槐花印记比之前更亮了,像是有了生命。丫丫靠在他肩上,粉光痕有气无力地在他手腕上绕圈:“我们……赢了?”
“赢了。”蒙烈笑着点头,眼眶却有些热。他仿佛看到娘的虚影站在同心草旁,正温柔地看着他们,像小时候无数次哄他睡觉时那样。
陈默和阿木走过来,两人都带着伤,却笑得一脸灿烂。“得亏了蒙烈这把剑,”阿木拍着他的肩膀,金红光痕还在掌心闪,“不然咱们今天真悬了。”
林小满也来了,青色光痕在同心草上扫过:“尸毒被中和了,地脉的灵气正在恢复,以后这些同心草,就是老城区的灵脉锁,再也不怕邪祟入侵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槐树叶,落在灵植园的同心草上。淡紫色的花瓣在晨光里泛着金辉,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
丫丫指着凉棚的横梁,突然笑了:“快看!灰雀醒了!”
那三只雏鸟正探着头往下看,绒毛已经长齐,正“唧唧”地叫着,像是在为他们欢呼。蒙烈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鸟巢上,给那两只守护的铜雀也镀上了层金边。
他握紧身边丫丫的手,她的指尖还有些凉,却暖得人心安。流萤石剑的槐花印记在晨光里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蒙烈知道,战斗结束了,但守护还在继续。就像这同心草,就像这晨光,就像身边的人,会一直在这里,开成永恒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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