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首次亮相与惊艳表现
陈默蹲在车底,扳手抵在螺丝上,手套边缘渗着油渍。左手小指动了一下,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着。他没察觉,只是缓缓拧动,动作沉稳,节奏和呼吸同步。头顶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摄影机已经开始运转。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端着对讲机,没说话。场务站在角落,手里夹着板,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七分钟无对白独戏,从修车开始,到收工结束,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只靠动作和微表情撑起情绪。
陈默把旧零件拆下,放在工具台边缘。那位置恰好是笔记本里写过的——“她喜欢把东西摆得整整齐齐”。他停顿半秒,视线扫过空位,右手三指轻轻搓过拇指,像在擦去并不存在的油污。这个动作,是过去七天里从老板那里学来的,也是他在夜里对着镜子练了几十遍的细节。
扳手换到左手,他继续拆卸。车底空间狭窄,光线昏暗,他的额头渗出细汗,顺着鬓角滑下。但他没抬手去擦,只是微微偏头,让汗滴落在肩头。这个克制,是林雪在培训时提过的:“真正的疲惫,从不靠喊累表现。”
他忽然停下。
眼神落在工具箱夹层。那里本该有一本作业本——女儿的数学本,封面画着笑脸。他没看到,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呼吸变浅,肩膀微沉,右手缓缓合上工具箱盖,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谁。
场记忘了打板。
群演原本在后台闲聊,此刻也安静下来。有人探头往监视器方向看,发现导演一直没喊“卡”。
陈默站起身,摘下手套,慢慢摊开手掌。掌心有茧,指节粗大,小指根部有一道旧疤。他盯着看了两秒,然后把它塞进裤兜,转身去拿新零件。整个过程没有刻意停顿,也没有表演痕迹,就像这双手真的经历过十年修车的磨损。
导演终于开口:“卡。”
没人动。
他又说了一遍,声音有点哑:“收工,这条过了。”
陈默这才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第一次认识它。他摘下手套,放进工具箱,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林雪从角落走出来,手里拿着保温杯。她没说话,只是递过去。陈默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温的,是李芸早上泡的枸杞水。他点头致谢,把杯子放进背包侧袋。
老吴站在摄影机后,手里拿着抹布,其实早就擦完了。他盯着监视器回放的画面,看了整整三遍。最后一遍,他把手机悄悄对准屏幕,录下了其中十五秒:陈默摘下手套,掌心朝上,小指微微一颤,镜头缓缓推近,停在那道旧疤上。
他没留名字,也没署单位,只在聋哑学校论坛发了个帖子:“有个修车的爸爸,会这样想女儿吗?”
小夏是第一个看到的。
她正在自习室画速写,手机震动。点开链接,画面静音,但她一眼就看懂了。她放大视频,盯着那只手,又看小指的颤抖。她忽然停下笔,用手语对着空气比划:“他在用身体说话。”
她把视频转到微博,附上一段手语翻译视频,标题写:“不是所有眼泪都流出来。”
夜里十一点,陈默回到家。儿子已经睡了,李芸在客厅关灯前多看了他一眼。他没解释,只是把背包放在沙发边,拉开拉链,取出绘本,轻轻合上,放进抽屉。
手机震动。
林雪发来一条消息:“你藏不住了。”
他没回。
第二天早上,剧组开工前,场务围在一起看手机。有人点开一个短视频,画面正是那十五秒——陈默的手,旧疤,小指轻颤,镜头推近。
“这演技是演的吗?”弹幕刷过。
“我爹修了一辈子车,动作一模一样。”
“他是不是真干过这行?”
老吴叼着烟走过去,看了眼手机,哼了一声:“你们现在才看出来?”
陈默走过来,听见了,但没停下。他拿起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他把杯子放回背包,戴上手套,走向下一场拍摄地。
导演临时改了调度,要求他在修车中途发现女儿作业本掉进引擎舱,要表现“想捡又不敢伸手”的矛盾。现场没人觉得他能接住这种情绪戏,毕竟他之前只是群演。
陈默蹲下,打开护板。手伸进去摸索,指尖碰到纸角。他停住。
镜头从上方俯拍,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手部动作。他没有立刻抽出来,也没有放弃,而是缓缓收手,合上护板,拍了拍灰,站起来,走向工具台。
他拿起扳手,又放下。
然后转身,重新蹲下,再次打开护板,手伸进去,这次稳稳抽出作业本。他没看内容,只是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封面,放进口袋。
全场安静。
导演站起来,走到监视器前回放。画面里,他伸手的迟疑、收手的克制、再伸手的坚定,全都藏在手指的细微动作里。尤其是第二次伸手前,右手三指搓过拇指,像在给自己打气。
“这他妈……”副导演低声说,“不是演的,是真懂。”
林雪站在摄影机后,看着监视器,手指轻轻捏住保温杯边缘。她没笑,但眼眶有点红。
陈默起身,把作业本放进工具箱夹层,动作和昨天一模一样。他没看任何人,只是走到一旁,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老吴走过来,递了根烟:“学会当爸爸了?”
陈默摇头:“还在学。”
“那你演得比真爹还像。”
“不是演。”他说,“是记得。”
中午收工,陈默坐在片场外的长椅上吃饭。盒饭是李芸早上准备的,红烧排骨还温着。他一口一口吃着,没抬头。手机又震了,是林雪发来的链接。
他点开,是那个十五秒视频,播放量显示:1,203,765。
弹幕还在滚动:“这眼神太真了。”“我爹也是这样,从不说想我。”“他一定当过爸爸。”“修车的手,全是故事。”
他关掉页面,把手机放回背包。
下午三点,新戏开拍。一场雨中修车戏,要求他在暴雨里修好一辆抛锚的校车,车上有孩子。道具组泼水,水柱从高处落下,打在他身上。
他没穿雨衣,只是戴上手套,蹲在车底。水顺着帽檐流下,模糊了视线。他用手背擦了擦,继续拧螺丝。
突然,道具水压加大,水流冲击让他手一滑,扳手砸在脚背上。他没叫,只是低头看了眼,继续干活。
导演喊了“卡”,问他要不要换人。
陈默摇头,重新戴上手套。
他想起昨夜睡前,儿子趴在他肩上说:“爸爸,你会修校车吗?”
他说:“会。”
“那你能去接我放学吗?”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爸爸在修,很快就好了。”
现在,他蹲在水里,一遍遍重复动作,直到导演喊“过”。
收工时,天已擦黑。陈默脱下手套,掌心全是水泡。他没看,只是放进背包,拉好拉链。
林雪走过来,递上新的创可贴:“明天有采访组来,想聊聊‘群演逆袭’的故事。”
他摇头:“我不接受采访。”
“他们已经剪了花絮,标题是《那个修车的男人,到底是谁?》。”
“那就让他们猜。”
“你不解释?”
“解释不清。”他说,“也不用清。”
他背起包,走出片场。夜风拂过湿透的衣角,凉意贴着皮肤爬上来。
手机又震。
他没看。
走到公交站,他停下,从背包里取出绘本。翻开一页,是儿子画的他站在车旁,手里拿着扳手,头顶写着:“我爸爸修好了所有坏掉的东西。”
他轻轻抚过那行字,合上书,放回去。
公交车来了。
他刷卡上车,坐到最后排。窗外霓虹闪烁,映在玻璃上,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他闭上眼,左手小指在裤兜里轻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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