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父亲就是来找阴阳玉的。”苏灵看向祭坛顶端的巨型幽蓝晶石，“只不过他要找的是‘阳玉’，至阳属性的那块。你们看到的这颗晶石，其实是阴阳玉的‘母石’，它既能分化出极阴的‘子石’，也能分化出至阳的‘子石’。你们矿坑里那块碎片，应该是某次地动时，母石震荡脱落出去的一小块阴玉碎片。”
信息量太大，王胖子一时有点消化不过来。
“你是说，这整座祭坛……是靠那块大石头维持的？”他指着顶端旋转的晶石。
“没错。”苏灵走向祭坛基座，手电光束照亮了那些刻满符文的黑色巨石，“上古时期，某个部族——很可能是古蜀国的一支——发现了这颗天然形成的‘阴阳母石’。他们在这里建造祭坛，试图利用母石的力量打开通往‘另一边’的门。但显然失败了，母石失控，阴阳二气紊乱外泄，形成了‘鬼打墙’和外围那些变异生物。”
她伸手抚摸祭坛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在幽蓝光晕下仿佛活了过来：“我父亲推测，只有彻底关闭或摧毁母石，才能让这片区域恢复正常。而要关闭它，需要同时献祭极阴和至阳两种属性的‘钥匙’。”
“钥匙？”老七问。
“就是足够分量的阴玉和阳玉。”苏灵转身看向两人，“你身上的碎片是阴玉，我父亲当年带进来的一块‘阳玉核心’是阳玉。但问题是——我不知道他把阳玉藏在哪儿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如果他还活着，他应该在这祭坛某处。如果死了……那阳玉可能也失落了。”
溶洞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祭坛顶端的母石依旧缓缓旋转，幽蓝波纹一圈圈扩散，照亮满地的白骨和三个活人。
“如果我们帮你找到阳玉，或者找到你父亲，”老七缓缓开口，“你愿意帮我们解决碎片的问题吗？”
苏灵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我需要阳玉关闭母石，你们需要阴玉碎片被母石‘净化’或‘置换’。目标一致，可以合作。”
她伸出手。
老七看了她几秒，握了上去。
王胖子也伸出手，三人的手在幽蓝光晕中短暂交握。
“先休整一下。”苏灵松开手，卸下背包，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一小瓶药粉、一卷绷带、几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我这里有伤药和吃的，大家分分。在这种地方，保持状态很重要。”
王胖子和老七也不客气。三人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台坐下，简单处理伤口，补充体力。
苏灵的伤药效果很好，撒在伤口上有清凉镇痛的感觉。压缩饼干虽然难吃，但确实顶饿。
“你进来几天了？”王胖子边吃边问。
“四天。”苏灵喝了口水，“我在‘鬼打墙’外围绕了两天才找到正确的路。渡口那里的阴兵差点把我困死，还好我带了爷爷留下的‘破煞符’，勉强通过了。”
“你一个人敢进这种地方，胆子不小。”老七道。
“习惯了。”苏灵语气平淡，“我十岁就跟父亲进山认穴，十五岁独自下过明朝的将军墓。比起那些机关重重的古墓，这里虽然诡异，但至少‘规则’相对固定——只要不违背阴阳平衡的法则，就不会触发最可怕的杀机。”
她看向王胖子胸口：“倒是你，碎片融合到什么程度了？”
王胖子撩起衣襟，露出胸口那块玉佩印记和下面隐约可见的黑色纹路。
苏灵凑近仔细看了看，还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玉佩印记。她的手指冰凉，触感却很温和。
“镇煞佩……守山人的手艺。”她认出来了，“但阳气快耗尽了。你得尽快补充，否则碎片下次爆发，你撑不过去。”
“这里的能量场太乱，我聚不起阳气。”王胖子苦笑。
苏灵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三枚鸽子蛋大小的、温润的乳白色玉石。
“暖阳玉？”老七一眼认出。
“嗯，进山前准备的。”苏灵将其中一枚递给王胖子，“握在手里，配合调息法门，能快速补充阳气。虽然比不上直接温养玉佩，但至少能维持一段时间。”
王胖子接过玉石，入手温热，确实和齐三槐炼玉用的那种暖阳玉一样。他握在手心，按照齐三槐教的法门调息，很快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手臂流入胸口，玉佩印记微微发热，表面的符文光泽恢复了一丝。
“有效！”他惊喜道。
“但这是暂时的。”苏灵收回剩下的两枚暖阳玉，“暖阳玉储存的阳气有限，最多够你用三天。我们必须在这三天内，找到解决碎片的办法。”
休整完毕，三人开始探索祭坛。
祭坛共三层，每层高约一丈，有石阶相连。石阶很宽，每级都刻着不同的符文。苏灵打头，老七断后，王胖子居中，三人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层。
刚踏上石阶，异变陡生！
祭坛顶端的那颗母石，旋转速度突然加快！幽蓝光芒大盛，一圈更强烈的波纹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祭坛周围的那些尸骨，突然……动了。
不是复活，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一具具白骨缓缓“站”了起来！它们眼眶空洞，下颌骨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有的白骨手中还握着锈蚀的武器，有的则直接以骨爪为武器。
数十具、上百具白骨，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祭坛守卫！”苏灵脸色一变，“触动石阶触发了防御机制！这些是被献祭者的尸骨，他们的残魂被母石束缚，成了永恒的守卫！”
“怎么破解？”老七已经抽出青铜剑。
“击溃它们！或者冲到祭坛顶端关闭母石！”苏灵也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短柄的、造型奇特的兵刃——有点像短剑，但剑身更窄，两面开刃，中间有血槽。
王胖子握紧短镐，胸口玉佩传来预警的搏动。
第一具白骨已经扑到面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骨架，手中握着一柄锈蚀的长刀，当头劈下！
王胖子侧身避过，短镐横扫，砸在骨架的肋骨上！
“咔嚓！”几根肋骨应声断裂！但骨架只是踉跄一下，空洞的眼眶转向王胖子，再次挥刀！
这东西没有痛觉，也不怕受伤！
另一边，老七和苏灵也陷入了围攻。
老七的青铜剑锋利，每一剑都能斩断数根骨头，但骨架数量太多，斩断一具又来一具。更麻烦的是，那些被斩断的骨头落地后，竟然还会自己“爬”向其他骨架，重新组合！
苏灵的短剑更快，剑法精妙，专挑骨架的连接关节下手——肩关节、髋关节、膝关节。她的剑每刺中一处，那处的骨头就会瞬间失去支撑，骨架散落。但散落的骨头同样会重新组合。
“这样打没完没了！”苏灵喊道，“必须冲到第二层！防御机制是分层的，上了第二层，第一层的守卫就会停止！”
“怎么冲？”王胖子一镐砸碎一个骨架的头骨，但更多的骨架涌来。
“我开路！”老七深吸一口气，体内“星火”余烬猛然催动！青铜剑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晕！
“斩！”
一剑横扫！
金红色剑气呈扇形扩散，所过之处，七八具骨架瞬间被震碎成齑粉！清出一条通道！
“走！”老七低喝，率先冲向通往第二层的石阶！
苏灵和王胖子紧随其后。
但刚踏上第二层的石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幻！
不再是溶洞，不再是祭坛，而是……一片燃烧的战场。
天空是暗红色的，浓烟滚滚。地面上，无数穿着古老甲胄的士兵在厮杀，喊杀震天。箭矢如雨，刀剑碰撞，鲜血染红大地。
王胖子看到一个士兵被长矛刺穿胸膛，惨叫着倒下；另一个士兵的头颅被战斧砍飞，无头尸体还向前冲了几步才倒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幻境！”苏灵的声音传来，但听起来很遥远，“第二层是精神攻击！别被迷惑！守住本心！”
王胖子咬牙，试图集中精神。但那些幻象太真实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热浪扑面，听到濒死的哀嚎。
突然，一匹战马嘶鸣着朝他冲来！马上的骑士高举战刀，刀锋寒光凛冽！
王胖子本能地想躲，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看战刀就要劈下——
胸口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是金红色，而是一种纯净的、乳白色的光芒！
光芒所过之处，幻象如同被擦去的污渍，迅速褪色、消散。燃烧的战场、厮杀的士兵、嘶鸣的战马……全都化作青烟。
周围恢复了祭坛的景象。
王胖子大口喘息，发现自己还站在第二层的石阶上，一步未动。老七和苏灵也在旁边，两人额头上都是冷汗，显然也经历了类似的幻境。
“你胸口的玉佩……”苏灵盯着王胖子胸口那尚未完全黯淡的乳白色光芒，“刚才那是……纯阳之气？不对，比纯阳更温和，是‘中和’的力量？”
王胖子自己也茫然。刚才那股力量，确实不像玉佩平时释放的阳气，而是一种更奇特的、仿佛能“净化”一切的能量。
“先上去。”老七擦了把汗，“幻境可能不止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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