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灯光昏黄。
林凡盯着天花板霉斑，脑里全是沐清雪那双冰眼，还有那句“很幼稚，请让开”。
“烦死了！” 他猛地坐起，双手插进头发，狠狠挠着。
屡战屡败！
这“找妈”任务简直地狱开局！
旁边窸窸窣窣。
萌萌穿着他的大t恤，光着脚丫，揪着衣角。
“爸爸……”声音小小，“妈妈……是不是不喜欢萌萌呀？” 小脸委屈，像被淋湿的小猫。
林凡心一揪，刚才的样子吓到她了。
“没有！”他放缓语气，摸摸“女儿”头发，“萌萌最可爱了，谁会不喜欢。” 心里却更愁。
沐清雪那态度，躲都来不及。
“爸爸！”萌萌眼睛一亮，凑近小声说，“妈妈喜欢学习，我看到她天天看书！” 林凡一愣。
喜欢学习好的？这算什么攻略？ 难道他现在去当学霸？ 不靠谱。
可看着“女儿”期待的大眼，再想想自己的窘境…… 死马当活马医！
“好！萌萌说得对！”林凡一拍大腿，“咱们就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下午，阳光正好。
图书馆，安静，书页沙沙响。
空气里是旧书和木头的味道。
林凡拉着萌萌，蹑手蹑脚，像做贼。
萌萌很懂事，踮着脚尖，大眼好奇地四处看。
找到了！
靠窗角落，沐清雪安静坐着。
阳光洒在她白皙侧脸和长发上，镀了层金边。
她低头看书，极其专注，周身气场清冷，生人勿近。
林凡深吸气，手心冒汗。
明明是“偶遇”，搞得像上刑场。
他推了推萌萌，示意跟紧，硬着头皮走过去。
萌萌乖巧躲到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偷偷观察。
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 “沐…沐同学。” 声音干涩，卡在喉咙。
脸颊发烫，尴尬得脚趾抓地。
僵持！ 空气凝固！
突然！ 一道粉色小身影从林凡身后“嗖”地窜出！
萌萌手里多了本花花绿绿的儿童绘本！
她冲到沐清雪面前，仰起红扑扑小脸，献宝似的举高高！
奶声奶气：“漂亮姐姐，你看这个！萌萌也喜欢看书！”
软糯童音，打破死寂！
沐清雪目光从林凡脸上，缓缓移到小不点身上。
冰封的脸上，似乎…裂开一丝细缝？
她低头，视线落在萌萌清澈、期待的大眼睛上。
眼神闪过惊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林凡第一次！
在沐清雪脸上看到冷漠之外的情绪！
微乎其微，却像火星！
点燃希望！
鬼使神差。
沐清雪伸出手，接过了那本幼稚绘本。
封面是咧嘴笑的卡通小熊。
她纤细手指翻了两页，图画和拼音。
然后！ 林凡差点以为眼花！
沐清雪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很淡！
几乎看不见！
却让林凡心头狂震！
“你也喜欢看书吗？” 她轻声问，声音竟柔和许多！少了拒人千里的冰冷！
萌萌胆子大了，小脑袋点得像捣蒜：“嗯嗯！喜欢！最喜欢小兔子和大灰狼！” 说着，她小手伸出，轻轻拉了拉沐清雪的裙角。
仰起白嫩小脸，黑葡萄大眼盛满了渴望，软糯糯地撒娇： “妈妈抱抱！萌萌走累了！”
“妈妈”！
再次脱口而出！
这次少了强硬，多了依赖和撒娇！
听着…竟有点融洽？
沐清雪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她低头，看着紧抓自己裙角、眼巴巴望着的小女孩。
眼神异常复杂！
那个称呼，像把钥匙，触动了她心底从未碰触的角落！
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情感，悄然滋长。
近乎本能的母性！
但理智在尖叫！
荒谬！
来历不明的小孩！
莫名其妙的男生！
不能被这种拙劣把戏迷惑！
理智与情感激烈拉锯！
她犹豫，挣扎。
最终，她没推开萌萌，也没立刻冷声否认。
她缓缓蹲下身子！
这动作让林凡心跳漏了一拍！
沐清雪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摸了摸萌萌柔软的头发。
语气缓和许多：“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姐姐不是你妈妈。”
依旧否认，但语气，软化太多，甚至带上不易察觉的温柔！
萌萌眨眨眼，小嘴微瘪，掠过一丝失落。
但没哭闹。
沐清雪将绘本轻轻还给萌萌，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刚才的温情，像个意外插曲。
就在这时， 萌萌有了新动作。
她飞快地从洗得发白的t恤口袋里掏啊掏， 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像献宝一样，小手捧着递到沐清雪面前！
是一颗小小的，用彩色糖纸包着的草莓味水果糖！
“漂亮姐姐，”萌萌仰着小脸，笑容甜得像糖本身，“送给你吃糖！吃了糖心情会变好哦！”
沐清雪看着眼前的小糖果，明显愣住。
阳光下，糖果折射微光，映在她清澈瞳孔里。
她似乎有些犹豫，手指微微蜷缩。
林凡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最终，沐清雪伸出手，接过了那颗糖。
指尖不小心碰到萌萌温热的小手。
两人都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谢谢。”
轻轻两个字， 像又一颗石子，投入林凡心湖，荡开涟漪！
沐清雪将糖果握在手心，没再看他们。
转身，抱着书，安静离开。
背影融入书架深处。
林凡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后背，湿透了！
过程惊险，差点尬死。
但结果…比预想的好太多！
冰山校花的心，好像…真的被这颗小糖果，砸开了一条缝！
萌萌拉了拉林凡的手，仰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沐清雪离开的方向。
“爸爸，”她声音充满期待，“妈妈收了萌萌的糖，是不是就喜欢我们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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