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业再次住进医院,安安被木之遥交给赵师傅带着,医疗室离医院不远,平时有空,就会去看看安安。
医生在做完手术以后,和木之遥说了,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烧,最好在院多住几天,观察一下。
听到医生的建议,木之遥想了想,将安安交付给赵师傅。
而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面,照顾杨建业。
已经做完手术一天了,杨建业还没有清醒,木之遥陪在他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熬得她眼睛红彤彤的,旁边的小张护士看不下去了,轻声的劝道,“木同志,您该休息了,杨同志的开颅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来恢复。”
听到小张护士的话,木之遥只是摇了摇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衣服口袋里,那张有些皱巴巴的手术同意书。
一天前,当白首长联系的专家团队决定做手术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几乎签不了名。
之前给杨建业拍片子的医生,他的话,一直在她耳边环绕,“开颅手术风险很大。”
他的话不断在木之遥耳边重复,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能签字做手术,一旦拖久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大家都不会知道的。
木之遥对着小张护士,声音嘶哑的说道,“我再守一会儿,我怕他醒过来找不到人,会着急。”
病房里面阳光透过窗,照在她身上,但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杨建业,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比手术之前要多了些血色。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杨建业露在被子外的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有力,能轻松抱起她,现在却虚弱得,连回握她的力气都没有。
拇指轻轻拂过杨建业手背上凸起的静脉,感受它的跳动。
她轻声说道,“建业,我和安安都在这等着你醒过来。”
看着杨建业安静的睡颜,思绪飘回他们在杨家村刚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杨建业背着光来接亲,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光,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目光。
“水......”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木之遥听见声音,猛地站起身来,差点碰倒床头的输液架。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建业,你醒了?”
杨建业的眼皮轻轻颤动着,嘴唇有些干裂,都起皮了。
她赶紧用棉签蘸了点温水,轻轻润湿他的嘴唇。
手指有些激动的微微颤抖,放轻了声音,说到,“建业,别急,慢点。”
在挣扎了好一会儿,杨建业的眼睛才睁开了一条缝,他目光涣散地扫视了一下病房,最后落在木之遥脸上。
那一瞬间,木之遥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杨建业的眼神那么陌生,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就像几个月前,他刚受伤的时候,那时候的状态。
可能再次失忆了。
木之遥心里面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但还是抱着期待询问,只是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建业,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木之遥的问话,杨建业的嘴唇动了动,只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音节。
他的眉头皱起,有些困惑,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了。
“医生!医生!”
木之遥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病房,走廊上的灯光刺的她眼睛疼。
很快,她的喊声将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到病房里面检查一番后,带着木之遥去到了办公室。
让木之遥先平复下情绪,看到她没有那么激动后,才开口道,“杨同志他的情况,属于正常的术后反应,开颅手术对大脑有一定刺激,记忆和认知功能需要时间恢复。”
他的话只是让木之遥的想法更加确切了,杨建业又一次不记得她了。
看着木之遥有些颓废的样子,医生安慰道,“这只是暂时的,多和他说话,讲些熟悉的往事,有助于刺激记忆恢复。”
听到医生说的话,木之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喃喃道,“之前就已经失忆了,再一次失忆,还能恢复吗?”
木之遥在心里面不断地问自己,又一次失忆,真的能恢复记忆吗?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回去后,杨建业已经又睡着了。
轻轻的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杨建业起伏的胸膛,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虽然杨建业就在眼前,但他给木之遥的感觉却像是远在天边一样。
木之遥开始轻声的诉说起他们的经历,也不管杨建业听不听得见。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在水中醒过来,是你救了我,给我人工呼吸,我还不小心踢了你一脚......”
夜色渐渐深了,病房里面只有木之遥轻声的诉说声还有仪器工作的声音,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说到有趣的地方,木之遥还自己轻轻的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就这样,木之遥开始了她漫长的重复。
白天,她给杨建业擦身、喂水、按摩四肢,带安安和他一起交流。
晚上,她就伏在杨建业的病床边小憩片刻,稍有动静就立刻惊醒。
术后的第三天,杨建业的情况渐渐有了起色。
他能够断断续续的说几个词了,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逻辑有些混乱。
但有一次,他盯着木之遥看了很久,突然叫了声“瑶瑶”。
她并没有在他醒来的时候,和他说过她的名字,他记起来了。
木之遥泪如雨下,紧紧握住杨建业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她看到了希望,杨建业记忆恢复的希望。
那天晚上,她睡了一觉,很沉很沉,没有像前几天一样,一有动静就被惊醒。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泛起鱼肚白。
她发现杨建业正睁着眼睛看她,目光比之前清明了很多。
他小声说着,声音虚弱但却很清晰,“疼!”
木之遥听到声音,立刻按响了呼叫铃,轻声安慰道,“医生马上来,再忍一忍。”
医生听到铃声,过来检查后,表示这是好现象,说明杨建业的感知功能在恢复。
他们调整了药的剂量,杨建业很快又沉沉睡去。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到,“等你好了,我们带着安安一起去爬山,之前你答应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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