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一下子架在了顾晏之的脖子上,众人皆是一惊。
小太监哎哟一声,上前就要来拦自家主子,被萧占全一个冷眼讪讪收回了手。
顾晏之垂眸,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剑,摆摆手将自己抽刀的下属拦住。
轻笑一声,对上萧占全布满血丝的眼,淡淡道:“一个女子罢了,贤亲王果真舍得因她,而失去母子天伦?”
“闭嘴。”萧占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握着刀的手,几不可见颤。
什么母子天伦,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顾晏之神色不变,心里却清楚,两相对峙,最忌优柔寡断,当断不断。
萧占全,已经输了。
骨节分明的手夹住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移开而去。
萧占全知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舍取,几乎是艰难的,朝着身边小太监开口,“把人带上来。”
“别伤了她。”
闻言,顾晏之露出一抹笑。
小太监连忙转身,朝着身后温洛的屋子而来。
另外一边,温洛也没有闲着,她打开窗,却发现每个窗子门口,都站在肃目而立的提刀锦衣卫。
都是顾晏之的人。
她几乎,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敲门声适时响起,伴随着小太监有些尖锐的说话声:“公子,王爷有请,出来吧。”
温洛一激灵,回过神来,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手不自觉地拍了拍藏着刀的地方。
“不知外头除了王爷之外,还有什么贵客,不然我怕失了礼数,给王爷丢了脸。”温洛稳住语气,开口问道。
小太监一愣,却又想起王爷已将人收做府医,于是解释道:“外头是顾总督顾大人,你可得小心些,那位大人可不是个好性子。”
一瞬间,温洛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顾晏之,真的是他。
他找来了。
“公子,快些出来吧,都在候着您呢。”
小太监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他虽不解顾总督为何深夜造访,又和王爷起了冲突,但听刚刚二人交锋,全是为了屋里这男子。
温洛抿紧了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开了门。
今夜没有月亮,连星都藏在乌云后头。
充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
一阵带着潮湿水汽的冷风吹来,激得温洛打了个哆嗦。
不远处,江面的水,在夜里浓稠得似化不开的墨,温洛不动声色收回眼,低着头跟小太监朝前而去。
顾晏之负手而立,看着那一步步往自己而来的人,嘴角笑容越深,带着猎人的势在必得。
温洛只低着头,没有看到两道投向她的眼神。
一样的复杂而幽微。
萧占全伸出手,将人拉回自己的背后,叫温洛避开了顾晏之幽深到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神。
温洛心下一喜,任由贤亲王把自己拉着。
看来,这是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了?
顾晏之扫过萧占全拉着那位纤细的手腕,面露不喜,目光最终停留在被萧占全挡着的人露出的衣角上。
“告诉我,她在哪?”萧占全不耐地道。
温洛心一惊,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萧占全!抬起头,顺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顾晏之看到那背影之后抬出的头,笑吟吟道:“贤亲王,急什么,我何时食言过,你把人交给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许久,见萧占全没有动作,顾晏之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
身后的温洛,脑袋却轰的一下,冷汗又一次浸湿了后背。
她若是再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就是白活了两辈子。
顾晏之和贤亲王交换,不知换的是什么,但最终,却是把自己换出去!
一时之间,温洛只觉悲从中来。
萧占全皱起了眉,顾晏之为人他清楚,定然不会食言。
可,她毕竟救过自己。
但,又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萧占全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此时会有类似纠结的情绪,他以前从未如此。
“王爷!我知道如何制出能救千万人的药,愿意将此药,献给王爷。”温洛径直朝着萧占全跪了下去。
青霉素,是她最后的底牌。
顾晏之脸上笑容一顿,她居然以此为挟,不回到自己身边,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你只怕,求错了人。”顾晏之嗤笑一声。
多年的养气功夫,使他情绪从不外露,已是怒极,却依旧温声提醒道:“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对温洛说,也是对顾晏之说。
许久,萧占全俯身,扶起了地上跪着的人,在温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萧占全冷声道:“顾总督的爱妾,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在温洛一寸又一寸不可置信,带着惊恐的的目光里,萧占全将人往前,朝着顾晏之的方向,推了一步。
温洛的身躯,几不可闻的一颤。
萧占全觉得有些无法直视她黑白分明的眼,不由别开脸。
温洛只觉可笑,又可悲。
萧占全居然就是贤亲王!
一时之间,心神不宁又惊恐交加,萧占全松了抓着她的手腕。
冷声开口道:“顾总督,人在这,你自便。”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心却不自觉的,有一瞬间抽痛,萧占全尽量忽视这种奇怪的感觉。
顾晏之朝着温洛伸出手,语气平静,却隐含警告,“过来。”
他离她,不过一臂距离。他要是想,随时可以抓到自己,不过触手可及。
可他偏偏要她主动低头。
温洛看着那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还有身后站着的萧占全,冷笑一声。
她真是蠢,竟然没有听出,贤亲王的声音就是萧占全的声音。
还蠢到亮了自己的底牌,却无人在意。
也许,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一个女子,任由他们拿捏,任意予取,而不是同他们一样,也是个人。
想着想着,温洛轻笑一声,却只有嘲讽,冷冷地看了顾晏之一眼,“你是想让我向你求饶吗?”
顾晏之并没有将手收回,执拗地悬在那,却是好脾气地问道:“你做错了事,求饶就想让我放了你,也未免太简单。”
温洛又冷笑一声,“求饶?我何错之有,难不成求生之举,也有错吗?”
“可有闹够?”顾晏之眸色骤沉。
温洛嗤笑一声,闹?她想做个人一样活着,他只当她在闹。
当真,可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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