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
“乌鸦啼叫，看来最近是有好事发生了啊。”
卫泱一转话锋，抬头张望，试图寻找那漆黑的鸟影。
“应该是城西外那块林子里吧，埋了太多的尸体，吸引乌鸦前来寻食。”
卫泱颇为反常地看着杨洺，笑道：“这可不像是一个预言家该说出来的话啊。是封印有遗漏吗？”
“看来，卫公子对预言家的刻板印象很深啊！”
“倒也没有。”
只见卫泱缓缓凑近，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杨洺的面容。
杨洺忍住心里的悸动，虽不解其意，却始终维持一张冷脸。
“让我猜猜。”
片刻之后，卫泱露出玩味一般的笑容。
“杨司使应该是预知到了什么，但事关重大，因此并不想开口与我。”
杨洺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惊。
“看来是我猜对了。”
“卫公子何出此言？”
卫泱指着天上，说道：“古人有云：乌鸦报喜，始有周兴。”
“实际上，在更老的古籍中有记载，乌鸦与巫术息息相关，而巫术，则是预知之术的前身。”
“因此，在南蛮一些部落之中有传言道，乌鸦乃是具有预知能力的神鸟。每当有大事发生时，总能看到乌鸦成群当空飞。”
“这，便是乌鸦在预警。”
杨洺微微一笑，点头道：
“真是没想到，卫公子了解甚广。”
“正如卫公子所言，乌鸦确实具有预知的能力。”
“初听说时，我也很震惊：一群尚未开启灵智，没有灵力的鸟，又如何预知？”
“只是后来却知晓，有些能力并不一定需要修炼才能得到。”
杨洺缓了口气，说道：“不过我想，对于我出现在此的缘由，以卫公子之才，一定能猜得到才对。”
“嗯～”
卫泱得意一哼，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赞赏。
“一来是因为岐山。”
“周天子出自岐山，所以对于这座山，天穹大帝极为重视。”
“或许，其中甚至有什么天人传承，或是人皇遗迹。”
“所以，他才会隔着九曲连峰这座天赐屏障，力保西沂五城。”
“并且，为了防止岐山再出现天选之子。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遣御天司查看。”
“御天司，与我永嘉帝国的灵台监的职能差不多，负责观星预知，预测国运。”
“第二呢。九曲连峰绵高达数百万丈，绵延数千万里。”
“若是西沂之地五城尽失，那么，永嘉帝国便会拥有这天赐屏障，那时，若想再进攻永嘉帝国，便会艰难万分。”
“所以，永嘉帝国对西沂剩下的这三座城池，垂涎已久。”
“只是碍于盟约，不好意思先行攻打。”
“所以便任由那三座城池发展了五百年之久。”
“而且，攻打一座城池，要耗费太多的精力了。”
“而这三日，那能驱散抑制灵力的阴雨便是天赐良机。”
“单是对付护城阵法，便能省去大量的力气。”
“虽说有盟约在前，但并不代表双方一定会遵守。”
“我猜，现在帝都里，除了忙着分析那诡异阴雨，天穹大帝应该对此处派了军队吧？”
杨洺点头肯定道：“是的。如卫公子所料。”
卫泱点着手指，颇为得意地接着说道：“而且，一定是派了孟业大将军吧？”
“孟大将军生于市井之间，却能我和父亲打个平手，属实是天赋异禀啊！”
“你是不知道，平阳那一战后，老头子可是闭关了十年之久，只是为了复盘那场战争的细枝末节。”
“哈哈！”
一想起父亲少有的吃亏，卫泱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洺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今日卫泱唯一没有料到的一件事。
“卫公子猜错了呢。”
“哦？”
卫泱有些惊讶道：“如果不是孟大将军，又有谁能担如此重任？”
杨洺没有回答，反而一转话锋，问道：
“卫公子。听闻你的修炼天赋，乃是世间之罕见，前无古人。若是能潜心修炼，其建树必会超越卫大将军，而且永嘉大帝对你也极为看重。可拥有如此稀世之才，以及帝王的赏识。为何不重修炼，反而习以治世之文术？”
面对杨洺的不解，卫泱解释道：
“如果说，一个国家的武力强盛是境界的话，那么制度便是功法。”
“境界虽是根本，但若没有习以适合的功法，境界再高也发挥不了完全的实力。”
“国家内部早已腐败不堪，世家大族顽固不宁，自私自利。”
“所以，我想改革，好使永嘉帝国的实力跟得上境界。”
卫泱冷笑道：
“不过，貌似从我认真开始，永嘉大帝便再也不重视我了。”
“我难得认真一次。”
“或许是我让陛下失望太多了吧。”
杨洺又问道：“既如此，公子为何要叛国？改革的风险很大，天穹大帝也未必会完全信任你。”
卫泱握紧拳头，目光愈发坚定。
“所以我在赌，赌他会信任我。”
“如果改革不能得到陛下的全力支持，那么注定会失败。”
“这将是我一生的追求。”
卫泱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过，我从来不做无准备之事。”
“而且，我这几百年可不是白混的。”
“对于说服天穹大帝，我有信心。”
杨洺又问道：“那么，为什么选择天穹帝国呢？除去天穹帝国，辰坤帝国岂不是更好？”
杨洺不觉得是因为姜宏对其的赏识，而且那封推荐信的目的并不纯。
卫泱却是一笑问道：“我也倒想问，你们陛下对于三千年前，天擎宫的预言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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