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内，法医正在汇报二次尸检报告。
“之前，我们检查她们尸体时，只把重心放在了……”
张择优打断法医的话，“直说结果吧，别解释了。”
他的话不算客气，但法医知道自己确有疏忽，忙不迭地说结论，“我们重新检查了这些女侍应生的尸体，发现她们都患有梅毒。”
这就是她们撇开其他被害人家属，申请成为侍应生的原因。
事情到这里几乎已经真相大白。
崔亮和张择优立刻回警局，再次提审富力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叶开。
他们挑重点讲述了事发经过后，叶开虽然僵硬了片刻，但还是死咬着不张嘴。
“叶开，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散布了出去，若你再不肯说出真相，我们只能把你无罪释放。到时候，你会面对什么，不用我们多说了吧？”
“警察先生，不要啊！”
叶开慌张地拦住作势要离开的两个人。
“现在能说出真相了吗？”
叶开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终于说出了事情原委。
酒楼老板每年都会带着一帮朋友来哈市以开会的名义寻欢作乐，偶尔也会有女侍应生被抬着出房间，但叶开当时只以为是药的后劲太大，并没有多想。
直到五年前，酒楼老板将这件事交给他，他才知道要处理的是尸体。
一开始，看到那些死相惨状的尸体时，他恶心得一周没吃饭。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他很快就变得麻木不仁。
后来为了图省事，他甚至在后院盖了一个塑料大棚。
听到这里，张择优气得想动手，但崔亮伸手拦住了他。
“每年来这里的都是同一批人吗？”
“偶尔会有些新人，但基本上都是那些人。”
“那些女侍应生的尸体是从谁的房间被抬出去的？”
“我不知道。”突破第一道心理防线后，叶开变得喋喋不休，“房间里住了谁只有老板知道，他从来都不做记录，也不让我们插手，就算送饭也只是放到门口。”
“前几年都是你们老板挑选侍应生，今年为什么会交给你？”
“我不知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你还敢隐瞒？”
“我真的没有！而且，这些侍应生也不是我挑的，是酒楼一个熟客听说消息后推荐过来的，他说这些都是广德里出来的，特别会哄人开心，我就收了点好处而已，多余的真不知道！”
“你们老板人呢？”
“他说这次有事，把事情全权交给我以后就离开了。”
“那张画像呢，你也说谎了吗？”
“警察先生，这个是真没有！”
“……”
“核对一下你的证言，然后签字画押！”
等叶开签好字以后，崔亮收起文件，放开拉着张择优的手，对着身后的警探说，“你们几个，跟我出去，有些事还要核查一下。”
“是！”
审问室的门即将关上前，里面传来拳拳到肉的声音和男人被堵住的呼痛声。
崔亮靠在审问室门口，沉默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有烟吗？”
一旁的小警探连忙递上一根烟，等崔亮不熟练地叼起烟头后，有眼色地点上火。
崔亮猛地吸了一口。
下一秒，他卸了眼镜，扶着膝盖剧烈咳嗽，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咳咳咳……”
“……”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择优满手是血得走了出来。
“犯人反抗，伤害了警局队长。吩咐下去，五十鞭刑，留条命就行。”
“是，张队！”
“阿飞。”
“崔副队，您说。”
“警局最近人手不够，去广德里找几个好手来帮忙执行，工钱就从富力大酒店搜回来的钱财上出。对了，别说我们警局不照顾犯人，就算是姑娘想来也别拒绝。”
阿飞脑袋转了一下，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领命离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终于缓过劲的崔亮再次戴上眼镜，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虽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开。”崔亮眸色深沉，继续补充，“酒楼老板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地离开。”
张择优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回头我就找人把他的画像当通缉令发下去。”
“这件事得抓紧办！”
“放心。”
酒楼多人中毒身亡案，以老板逃跑而暂先结案！
***
张择优回到家时，肖柔柔正在餐厅吃饭。
听见下人在喊“少爷”，她连忙出来，想知道案件的后续情况，但一眼就看见他浑身的血迹。
“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去抓捕犯人了？”
张择优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肖柔柔靠着仅有的线索，也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到他这样反常，当下也顾不得想他身上的血污，回抱住他的窄腰。
周围的下人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她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你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
“你知道吗？”
“什么？”
“我曾经想过，要是我们以后有女儿了，我一定要带她去买漂亮衣服，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说话间，张择优的表情慢慢从向往变得不安。“但是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把她带到这个世上……”
“我听人说，你一直想娶一个温柔的女人。那你娶了我以后，有没有后悔啊？”
她突然转变了话题，张择优愣了片刻。
半晌后，他闷闷地回答，“没有。”
“所以啊，不要为未来做预设，现在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再说，但凡你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不是吗？”
他“嗯”了一声，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之前说，女性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和旁的人是不同的。”
“我是说过，然后呢？”肖柔柔故意避重就轻。
“所以，你是不是，是不是……”
“你是男人，说话不要这么吞吞吐吐，好伐啦？”
“你是不是……是不是明天有空？”
“什么？”
“我明天想带你去见我的师傅。”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而且，在原主仅有的记忆里，这个师父好像是后期才出场的吧？
“我明天得去选角，下午5点应该能结束。”
“好，就这样决定了。警局刚解决了一件大案，我给那帮小子放了两天假，明天我应该能早早下班，到时候我去接你，然后带你去见师傅。”
“嗯……好吧。不过，”她推他，语气带着嫌疑，“现在，赶紧去洗澡吧！你满身的血腥味，我都快吐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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