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女孩那凄厉的哭泣声实在让人不忍心，同样是母亲的柳如玉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情况。
何况她很清楚，住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与哥哥是双胞胎出生，可这个小妹妹一直以来都被忽略了。
她叹了一口气。
一直很通情达理的张仪安慰她说:“咱们这儿还有很多吃的，拿点儿给她吧，小孩儿这样哭太让人心疼了。”
叶婉也附和道:“咱们作为妈妈的人，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
更何况小孩子又能吃多少？大家少一口就够她的份额了。
于是柳如玉点头同意了，盛了半碗粥和一些肉递过去，这点食量足够一个小姑娘充饥了。
“别打了，只是饿了而已，又没犯什么大错。云哲是你孩子，凤华难道就不是吗？”
柳如玉叹了一口气，“你这一说，孩子们多伤心啊。”
为了吃的，孙氏没说什么，但还是小声嘀咕一句：“女孩子怎么跟儿子比呢？”
“对我来说都一样，他们是我生的。”
柳如玉不想再多说了，弯下腰看着挂着泪珠的沈凤华，“别哭了，快吃吧。”
沈凤华点点头，看温柔的三婶，她很困惑：如果自己是三婶女儿就好了，那样不仅不会被打，还能吃好吃的。
她忽然拉住了柳如玉的手臂，“三婶，我能当你的女儿吗？”
柳如玉愣了一下，“凤华，我不是你亲三婶，而且我已经有了沐沐，你也有你的母亲。”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姑娘的头，重新回到柳家那里，抱起自己的小女儿坐腿上，“地上冷，妈妈怀里暖和。”
沈凤华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即便是沈沐沐被人瞧不起，但她依旧被三婶疼爱，得到最好的东西。
不像她的亲娘，吃的用的全是哥哥剩下的，有时哪怕不是她犯的错，也会被打一顿出气。
沈凤华再次感叹：要是三婶能做自己娘就好了。
孙氏听了个清清楚楚，气冲冲地戳了一下沈凤华的脑门，凶狠地说：“臭丫头，你这个白眼狼，还想换娘吗？老娘没嫌弃你是累赘呢，你就嫌弃起我来了，想高攀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人家有自己的女儿！”
沈凤华拿起肉咬一口，不管母亲怎么打骂。
她只想着：如果三婶没有女儿呢？那她是不是可以当她女儿了？
第二天早上，男人们又戴上了枷锁赶路。
沈家已经没了粮食，也没有钱，生活会变得更加艰难。
沈沐沐因为杀了狼的事情有些激动，好不容易才睡着，顺便回忆了一番剧情。
记得在路上会遇着逃荒的流民，有些人甚至身染疾病。
就是因为短暂接触，流放队伍有人得了病，发烧不止，呕吐腹泻，最后死了很多人。
如果剧情难以改变，只能尽力去改善。
虽然沈沐沐在遇见狼群时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但对于离不开母亲的孩子，差役们也没太约束她。
每当看到有草药，沈沐沐都会摘一点，这样以后拿出自己空间的草药也更加自然。
越往北走，道路越发偏僻，有时走上好几天都遇不到村子，更别说买东西了。
沈沐沐发现多了个跟屁虫，回头一看，正是二堂姐沈凤华。
她正用让人心慌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从小女孩的眼里出来，让人感觉有些不安。
“我也采药。”沈凤华说道。
沈沐沐点了点头，反正山不是自家的，随便她跟着采。
只是她总是照着自己采摘的东西来采，大概也是不认识别的吧。
中午休息时，沈沐沐已经采了不少草药，柳老太太直夸外孙女很能干。
沈凤华则把一小把草药拿到柳如玉面前，“三婶，我采了好多，还有朵花，给你戴上吧。”
柳如玉笑了笑，“凤华，你采的东西应该带回去。”
她纠正了好几次了，小姑娘依然习惯这样叫自己。
毕竟她年纪还小，一下子改不了。
叶婉笑了笑说，“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懂得知恩图报，没白给你吃的。”
沈凤华笑了，“二舅母，凤华知道三婶你是好人。”
“对啊，一家子人还不如这孩子懂事。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待会儿我给你个饼吃。”
孙氏气急败坏地瞪女儿，“还不快拿东西回来，你的皮又痒了吧！”
沈凤华连看都不看母亲一眼，只是笑着望着柳如玉。
“快回去吧。”柳如玉温柔地说，生怕一会儿孙氏又要打人。
她知道自己是个外人，不可能一直保护她。
沈凤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采到的野花递给柳如玉。
这时，沈沐沐刚好在柳老夫人的身边，看到这一幕。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沈凤华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挑衅。
沈凤华回去后，免不了又被孙氏一顿揍。
不过这次还挺高兴，以为挨打越狠，三婶越心疼自己。
尽管哭得很响，但心里却暗暗盼着多挨几下。
只要不被打残，她就能过好日子了。
吃饭时，沈家吃的当然是官府提供的食物。
有肉有菜还有羊奶，美味又有营养。
这些日子下来，沈家人都瘦了不少，而柳家人大多还红光满面，换下囚服穿上常服，看不出他们曾受过苦。
“沈家那小姑娘，过来吧。”
叶婉做完了饭，招手让沈凤华过来，答应给她饼，她是不会反悔的。
沈凤华抱着破碗，满是伤痕的脸走了过来。
叶婉见了心中不忍，不禁叹息道：“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沈凤华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看着，但见到柳如玉牵着沈沐沐走来时，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凤华不疼，三婶你是好人，我就算挨打也是喜欢三婶。”
柳如玉轻轻笑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怜惜，“乖孩子，听话点，少挨些打，你别再让你娘生气了。”
沈凤华却摇了摇头。
柳如玉皱眉问道，“为什么？挨打不疼么？瞧瞧脸都肿了。”
“我不疼，我娘不喜欢我跟您太亲近，但我就是喜欢您。就算被打，我还是想和您在一起。”
若不是读过了整本小说，沈沐沐真的会相信这二堂姐是一个倔强正义的人。
实际上，她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虚荣不惜一切手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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