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顾小芸深感抱歉，赶紧跳到一旁，可水里的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她艰难地坐起来，顾小芸这才发现她眼睛被挖去了，只留下来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有点眼熟，是顾月娥！
顾小芸一惊，赶紧蹲在她面前，想伸手摸摸她的脸，结果手却直接从她头顶穿过去了。
“月娥，是我啊，小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顾月娥理都不理她，反而还对外面的人喊：“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那男子一点也不生气，他掏出手绢，轻声咳嗽着。
突然，顾月娥的双手被一根粗链子猛地拉了起来。顾小芸看得很清楚，她的手臂上绕着好多铁线，链子一拉，铁线就跟着嵌进了肉里。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声音，她疼得尖叫。
“裴卿言，你这样对我，若是顾小芸知道了，她一定会厌恶你！”
顾小芸震惊地望向外面的人，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束腰，与他全身黑色系的妆造很是不搭。
是她用过的那条腰带！
就是那次裴卿言被人下药，她帮他解毒。难怪她当时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他拿走了。
裴卿言动作一顿，冷冷地勾起嘴角，“既然这样，更没必要让你活着了。”
“杀了我，你就更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哼，以前留你性命是不得不，但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你说不说的，我都会知道。”
紧接着有人拿竹竿去敲那铁线，一敲，她就抖得跟筛糠似的，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唉，没劲，才一会儿就不行了，”裴卿言一挥手，示意松开牵制。
顾小芸下意识去扶，可顾月娥穿过她的手臂，砰的一声栽进水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卿言凉薄的声音响起，“救活她，她若是死了，你们便陪葬吧。”
“是，裴大人，小人一定救活她。”
顾小芸想跟上去，但一碰到铁栅栏就弹了回来，似乎是被困在了这里。
“六郎，我在这儿！”
裴卿言刚走了没几步，心有所感转过头。
顾小芸见状心里一喜。
但裴卿言的眼前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啊。
只见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外走去。
顾小芸难过地低下头，再一抬头，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急诊室门口。
就在这时，阿乔恰好推门走了出来，一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忍不住逗了她一句，“电话打完了吗？快去睡吧，瞧你那黑眼圈，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
顾小芸仿佛如梦初醒，疲惫地点了点头，打算收拾一下回宿舍去。
“小芸，你这是怎么了？”
阿乔突然又折返回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紧接着，办公室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顾小芸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我怎么啦？”
“你的手……”
顾小芸下意识看去，两只手上沾满铁锈。
“还有你的脚上……”
视线继续往下滑，脚上湿漉漉的，裤子也全是水，而她走过来的地方，留下来一片水渍。
顾小芸一个踉跄，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地小声嘀咕：“不是梦，是真的……”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你……要不我们叫主任过来一下吧？”
阿乔有点儿担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然后使了个眼色给同事，意思是让她去叫人。但顾小芸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跑了出去。
她一打开门，时空突然变化，门对面是裴卿言萧瑟的背影，他正抬头望着天空。
他一身落寞，半生寂寥。
顾小芸正要喊出“六郎”，结果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裴卿言感觉好像有人在叫他，“阿寿，我好像听见嫂嫂的声音了。”
“可是，六郎，你忘了？大夫人的尸体是你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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