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星辉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真的知道？”常瑾瑜又惊又喜。
星辉抽回被她握住的手，偏头道：“抱歉，你的心愿，我无法实现。”
常瑾瑜的神情被这句话冻住。
“徒儿，你还记得你老家的人是怎么评判这类感情吗？”星辉温柔地道，“这里也一样。更何况……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常瑾瑜的脸庞。她不明白，明明相遇时她是成年人，为什么她和星辉不行？
学生追求老师是学生不懂事，老师追求学生是老师没有师德。并不因为学生是成年人就能改变社会评价。女大学生嫁给授业恩师和女大学生嫁给公司总裁，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听我说。”星辉语气认真又温柔，“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正是你一人流落异乡、非常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只是把对我的依赖错认为感情。想想看，如果我是女孩子，你还有这种感情吗？”
白光和慕容剑秋捕获一个重要信息。
“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我在和你讲道理。”
“你不要我了。”
“你看，你对我还是依赖大过一切。这不是我想要的感情。”星辉替她擦干眼泪，叹道，“爱有依赖，却不全是依赖。我想要的，现在的你给不了。再说，若我们真有缘分，那么也该算出来我们是夫妻，对不对？”
“……我有师娘是不是？”
“是。”星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骗她，“你也不想破坏为师和、和你师娘的感情吧。”
常瑾瑜怔住，片刻后捂脸哇哇大哭。
星辉任她哭泣。
白光和慕容剑秋在叹气，都清楚星辉是个专注修炼的单身汉，也就常瑾瑜和他相处那么久，让他内心起了一丝涟漪。只是这点涟漪放在阳光下，很快晒没了。
慕容剑秋想，如果时间足够长，也许星辉会接受常瑾瑜的感情，两人虽不会结为夫妻，但可以互相守望此生。可惜没如果。
日影渐渐西斜，常瑾瑜的哭声也小了。星辉柔声道：“你和剑秋注定今天成亲，无法逃避。”
常瑾瑜的声音在抖：“师傅你想让我现在嫁给他？我不愿！”
星辉叹道：“若你现在不嫁，几年后你会心甘情愿嫁给他。”
常瑾瑜惊得抬起头来。
“但你若今天嫁给他，过段时间你们会分开。”星辉抛出一个“炸弹”。
白光传音给慕容剑秋：“我算到的也是这个，你和这个小姑娘今天成亲，后面因为她分开。你选她。”
慕容剑秋若有所思。
“要不现在成亲？都是要嫁，现在成亲还能遂了两人将来分开的愿。”白光揉揉鼻子。
慕容剑秋登时皱眉，“你怎能随意安排我的婚事？”
白光传音提醒：“成亲只是幌子。她的姻缘算得出，其他命运完全算不出。我们为她推算姻缘又损失不少寿命，她肯定和突然来的天劫逃不了干系。你正好在她身边仔细调查情况。”
星辉猜出白光的心思，他并不怕白光使坏，对常瑾瑜道：“剑秋会尊重你的意愿，不公开你们的夫妻身份。他和你一样，不愿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闻言，慕容剑秋瞅了常瑾瑜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原来慕容剑秋和自己互相没有好感。常瑾瑜的心情莫名好了点。
见她心情好了点，星辉道：“婚事我同意，不过我有要求。第一，你们不得把瑾瑜的事告诉尊主；第二，她和剑秋分开后必须是清白之身。”
“师傅！”
白光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愿！”慕容剑秋突然开口，又问常瑾瑜：“你愿意？”
常瑾瑜也不愿，她抗议星辉这位家长。
然而星辉和白光无视慕容剑秋和常瑾瑜的抗议，星辉更是搬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压常瑾瑜。他俩各怀心思，强行按头两人成亲。
晚间，小镇城郊一处老宅里。
这座宅子是星辉用常瑾瑜挣的赏金买的。契书上写有她和慕容剑秋的名字。能在今天买下，也是因为前房主急着搬家，连家具都白送。尽管如此，还是花了她五十两银子。
常瑾瑜把婚书摊在桌上。描金撒花笺纸上是星辉和白光以家长口吻写的婚书，她用老家结婚要官府盖章的婚书当规矩来拖时间，白光信以为真，和星辉以双方家长的名义各写了一份婚书，只是两人在凡间都没有户籍，白光只好去衙门里“借”官印。
白光很快回来了，常瑾瑜不接印章，星辉叹了一口气，抓过印章在两张婚书上各戳一下，婚书上有了红红的官府印章。
我结婚了！常瑾瑜对着这张纸发呆。
我结婚了！慕容剑秋看着窗户出神。
婚书上的印章突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白光和星辉检查后发现这就是普通的官印，印泥也是普通的印泥，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星辉见常瑾瑜仍在难过，出言安慰：“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现代一对情侣背着家里领证，既不办酒席又不在朋友圈空间微博发照片，只要他们不说，身边的人谁会知道他们已婚？
因此很多渣男渣女用这种方法装单身去祸害青年男女。
沉默良久，常瑾瑜终于冒出话来：“白前辈，别忘了你说过不对你的尊主说我的事。”
“难道你要我发誓？”白光恼了。
常瑾瑜讥讽道：“发誓有用的话，天下渣男负心汉都死光了。”
白光火冒三丈：“凡人发誓也许无用，修道者发誓却有用！你敢发誓么？”
常瑾瑜缓缓抬头，站得笔直，发下她认为最狠的誓言：“我要是你们嘴里那个改变天地规则的人，我就一辈子昏迷不醒！”
白光略一思量，明白这个誓言的恶毒之处。他也不怕，指天立誓：“我若是把你的事透露出去，我也一生昏迷不醒！”
慕容剑秋用余光瞄了他俩一眼。
白光去还官印了。
星辉将手放在常瑾瑜头顶，真元源源不断进入她的身体，常瑾瑜的修为节节上升，星辉的脸却渐渐生出皱纹，钻出胡子，头发胡子慢慢变白。
“师傅！”常瑾瑜想要阻止，全被星辉拦下。
眨眼功夫，星辉就变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爷爷！他停止传功，苍老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已是元化境界的修士，算是高手了。”
“师傅……”
“你虽然是元化之境，但根基不扎实，今后要勤加修炼。有空找把武器傍身，不想用别人的，就自己炼。”
“……师傅！”
星辉双手一分，手中忽然出现几颗血珠。血珠在他的引导下，变成一张符咒，他朝前一指，符咒一下子融入常瑾瑜的体内。
“这是我用精血临时画的符，勉强能遮盖你的气息。”话落，他腾身而起。
“师傅！”
星辉停在半空，传音道：“剑秋并非靠自己进的九天虚无界，而是在最后一次天劫时，虚无界天的长老、他的祖师凌天在天劫上动了手脚，他才得以飞升。本人并不知情。他是个自傲的人，你尽量不要跟他起冲突。那些难听的话别再当着他的面说。”
常瑾瑜闻言瞅了瞅慕容剑秋，等她回过头来，星辉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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