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谈成两个生意，苏海给她笼罩上的乌云，终于从别处开始破云出晓。
林月回摊子时，发现赤豆酒酿卖完了，奶茶还剩点。平常这个点，早卖完了。
不过见王大江红着一张脸，不会吆喝。只有在客人来时，硬邦邦问上一句，‘你要写什么。’
林月就明白了。这王大江脸皮薄，不好意思吆喝。
林月笑道，“王大哥，这吆喝很简单的，只要壮着胆子喊就是了。”
王大江挠挠头，“我总觉得其他人都在看着我，不好意思。以前卖柴火，我也总是最后一个收摊的。”
“王大哥，你记得上次买你柴火的所有客人吗？”
“你问这做什么？”
“记得吗？”
王大江摇摇头，“隔了这么久，再加上每次买柴火的人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对啊，就如同你记不住他们，他们也记不住你。除非你现在当街拉屎，别人会对你侧目一眼。但你相不相信，别人也只会记得这件事，不会记得你这个人。”
“哈哈哈哈哈”，王大江哈哈大笑，不过心中的障碍也消除了些。“那我试试？”
“试试”，林月指着招牌上的字道，“大江哥，你就按照招牌上喊。”
“啊？可是我不认识字啊”，王大江挠挠头，“不过我曾听客人念过几次。还记得一些，你听听对不对。”
王大江大喊道，“平安顺意茶，两文一碗。奶香茶浓，大光寺师父喝了都说好！”
不过越到后面，声音越弱。
“对对对，就是这个！不过生意得都同刚开始一般大，才能起到宣传作用。”
宣传！这个词冲入林月脑海。她其实一直知道宣传，但没怎么利用好宣传。
这次新店开业，她得好好宣传一番。
还有酱料罐上的招牌，不能再让狗蛋写。不然一千多张能写累死他。
之前是酱料少，秉着纸张难得，顺便让狗蛋练练字。但现在要写这么多张招牌，全让狗蛋写，纯属耽误他的学业。
正好！重新设计招牌，找人雕刻。到时候蘸墨，往红纸上一盖便可。
这时，王大江经过叫卖，越发熟练。半刻钟，奶茶就卖完了。
“妹子，真的可以！”王大江带着些不可置信，兴奋道，“我一喊，那些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早知道这么管用，我以前卖柴火就不用等那么久了。明明我的柴比别人便宜，偏偏每次都最后一个卖掉...”
林月笑道，“这就是宣传的力量！”
王大江递过来钱袋，林月数了数，这次有六百一十八文的进账。一个月两次，大约就有一两银子的进账。
但林月之后要先去石台县开店。她原本想雇一个店小二，或者找村里相熟的人去帮忙。她就送货，盘查货物，点账即可。
但！
新店，且还是被苏海盯着的酱料，她得先坐镇，打稳基础。所以她不仅得备货，炒酱料，还得送货，两头跑。
这个大光寺的摊子指定是摆不下去。但好不容易打出名声，赚钱又不少，林月不想轻易舍去。
“大江哥，等回去，我有事想和你，还有小莲姐商量。”
傍晚，太阳渐渐落下。大堂中昏暗，李小莲舍不得点灯。而小儿正在她怀中安眠。
“什么？你让我初一十五去摆摊？”李小莲惊讶道，不过提高的音量让儿子哼唧几声，几乎要醒来。
李小莲连忙轻拍了拍，“那半天就能赚六百多文。这么好的生意，你干嘛不干？”
林月叹口气，“实在是忙不过来。”
“如果给我们，那我们当然感激”，李小莲止不住兴奋，“那怎么合作？”
这是生意，虽然林月想帮助李小莲，但也不想养成他们习惯拿取的性子。毕竟斗米恩，升米仇。
“有三种”，林月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这摊子最重要的实则是赤豆酒酿的方子，打响的名声也是它。这个方子四十两，我卖给你们。你们掌握了方子，就完全当自己的生意来干。”
“妹子，你这话不就把我们扯远了吗”，李小莲道，“再者，我们也出不起这个钱啊。”
“嗐，小莲姐，你也别觉得我出的贵。我之前把凉粉的方子卖给王公子，他只家中用，还花了六十两。”
李小莲和王大江纷纷咂舌，吸气道，“不愧是大户人家。”
李小莲道，“妹子，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五五分。我将木桶、碗等给你们，也会提供赤豆酒酿和奶茶。但你们需找办法将东西带到庙边。我到时在石台开店，骡车肯定不好借你们。
这个好处就是，你们不用承担风险。不管卖多少，都和我五五分账。”
“第三种则是你们花100文买走我的原料，卖不卖的出去的风险你们承担。但余下的钱，也都是你们赚。”
“妹子，你已经将赤豆酒酿的名声打出去。我上次跟去，不怎么吆喝，那两大桶都卖完了，全因你的谋划。
你前期努力那么多，我们不能让你吃亏！五五分！”李小莲用胳膊捅了捅王大江，“大江，你觉得呢？”
“五五！”王大江道，“妹子厚道，俺们也是厚道人！”
林月听着舒坦，而且李小莲也知道她在照顾他们，才出的第三种选项。
但李小莲没选，还说破了。
她看的人果然没错。李小莲可交心！
李小莲也高兴，半天就能赚三百文的生意，她怎么还会贪心呢！
...
林月先设计好图样，去石匠那，让他将其刻在石玉上。
这石匠平日也负责墓碑的雕刻，刻的一手好字。
但他为难地看着林月的图样，抽了口干巴的老烟，眯着眼道，“这些字我都知道。但这中华旁的黑块是啥？难不成是你写错字，涂黑的？不对，这好像...”
“是个动物，商标”，林月笑道，“这叫熊猫。老李叔，能刻的出来嘛。”
“嚯，还是个熊呢”，老李叔道，“我尽量。你三日后来取。定钱二十文，你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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