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500文？！”林月瞪大眼睛，“你在逗我？”
“这个可是瓷缸，很难烧的。”中年男人道，
“烧好几个才能成功一个！我这可是从石台县进货的！你去问问别家，不是没有这么大的，就是比我卖的贵！”
“能不能便宜点？”林月有些舍不得。
“最低了”，男人摇摇头。
见卖家态度坚决，林月知道估计很难砍下价来。
她指了指旁边的两个木桶和一根扁担，“这个木头做的，不贵，能不能送我？”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哪能再便宜”，男人愁眉苦脸。
林月却看到点讲价的希望，她接着道，
“买这种水缸的人少，你可能在这待一天都卖不出去。还不如直接卖给我，你早点再去进货挣钱。
这木桶也不值钱，而且人家买水缸都要买水桶挑水，都会还这个价的。
有些人砍的更狠，你还不如卖给我。”
“叽里咕噜的，吵的我脑袋疼，卖给你！卖给你！”
林月递过去二两银钱。
“嘿，这我可找不开”，男人带着林月往前走，“去找管事换铜钱。”
男人收好钱后，约定好等着林月，回头同林月一块走，将水缸送回她家。
林月手中还剩1500文。
又买了皂角粉，新背篓、锄头和菜刀，花了120文，其中锄头占了大头。
她准备把院前面的地开垦出来，种点蔬菜吃。
买的差不多，她经过集市口的猪肉摊上。
白花花的五花肉一条条被挂起来。
健壮的杀猪佬只穿了汗衫，两条胳膊鼓鼓囊囊的。
他手起刀落，刀闪出一道锋利的光，一条排骨便被整整齐齐切好。
他潇洒地往秤上一扔，“哎，正好一斤，12文钱。”
说着就将红红的排骨递过去。
“能不能送点猪下水？”
“当然可以”，杀猪佬切了一小把猪肠子，和排骨放到一起。
买家心满意足地付钱，离开。
这时候猪肉中肥肉多的肉最值钱，瘦肉次之，骨头更次之，下水最次。
杀猪佬一般会送一点猪下水做人情。
但送太多也不可能。
毕竟有些人馋肉味，买不起，也是会买点猪下水解馋的。
四文钱一斤。
“肉”，大丫咽了咽口水。
虽然有肉包子解馋，但看到纯肉，她还是眼馋和不可置信。
而狗蛋更是眼泪从嘴角流出来，“吸溜！”
这回他没有劝林月少买点，因为他心中有底气，他们做的凉粉能赚钱。
他盯着猪肉，渴望无比。
“一条五花肉”，林月指着上面挂的一条五花肉。
红肉和脂肪红白相间，白花花的肥肉看的让人眼馋。
林月虽然只吃瘦肉，不喜欢肥肉。
但肥肉可以炼油，炸出来的猪油渣也可以当零食吃。
“这一条可有5斤多，你全要吗？”
杀猪佬震惊道，他看着眼前的女生，身型瘦小，穿着寒酸，手里牵着两个更小的小孩。
有钱吗？
“嗯，全要。”
这番话又震惊周围买猪肉的。
他们挑瘦拣肥，挑很久，吵很久，就是为了找到一条肥肉多，瘦肉少的猪肉。
最多也只买一斤。
谁不年不节的，直接买上5斤肉啊！
“小孩子边去，你哪有什么钱买？”
有人眼红不爽，直接想上前把林月挤走，“别挡事。”
“嘿，你才没钱呢！”
林月不装了，摊牌了。
她从怀中掏出钱袋子，一贯铜钱亮瞎周围人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个胖夫人从旁边走过来，“诶，小姑娘，你那凉粉真好吃啊！”
“媳妇？”杀猪佬疑惑地看向胖夫人。
原来这胖夫人是他的妻子。
胖夫人乐呵呵一笑，“刚才吃的凉粉，就是她做的。我刚才过去还想买一份，结果卖完了。“
“嗯，王地主买了”，林月笑着点点头。
这下杀猪匠也不迟疑了，王地主买了她的凉粉，她身上是真有钱啊！
他略微不好意思地笑着，利索地将林月指的那条五花肉取下，往秤上一放。
“五斤四两，81文，收你80文。”
杀猪佬手往猪下水那里一抓，特意抓了颗猪心附上。
林月摇摇头，“把猪大肠给我就行。”
杀猪佬有些吃惊，这年头，猪心不比猪大肠好。
但有钱的就是大爷啊，他立马将所有的猪大肠都拿出来。
“哎，妹子，你可不得了。那王地主对凉粉赞不绝口，听说还为了你，将王全给发卖了”，胖夫人滔滔不绝。
又道，“听说那京官的女儿都喊你姐姐，你真厉害。”
“不过我早就觉得凉粉好吃，肯定会被看重的。”
林月笑的温柔，边付钱边道，“姐姐果然慧眼识英雄。
当时是姐姐第一眼就看中我们摊位的。还是第一个试吃，第一个买的。有眼光。”
“哎呀，哪有”，胖夫人被夸的气顺的不行，笑的花枝乱颤的。
而周边人也用震惊的眼神盯着林月看。
“原来她就是做出凉粉的人啊，年纪这么小？”
“我还以为会是大婶做出来的。”
“那凉粉，下次来我一定要买到！”
“她就在马阳村，你随时能买到。就怕你钱不够。”
...
而刚刚挤林月的人，也默默退下，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
人家是真的能买5斤肉啊，他买1斤的豪横什么。
林月将肉放入狗蛋的背篓中。
狗蛋挺了挺胸膛，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甜蜜的负担。
背上背着担子，但心里甜蜜蜜的。
中午刚过，林月空间中虽有肉包子，但她也想尝尝其他东西。
一股异香飘来，羊肉混合着孜然的味道。
孜然虽然在前朝很珍贵，但大雍朝随着藩属国的增加，孜然渐渐平价了。
但林月没想到会在这座小村庄里都能闻到。
胡饼。
里面的馅料是羊肉和孜然、盐、葱。
白色的面团中挖上一勺羊肉填满，捏口收紧，再用擀面杖擀成长条形。
上面撒些芝麻。
就见老头手上沾水，直接将饼往炉里一贴。
而新出炉的饼用铁钳夹出来，热乎乎地摆放在炉子边上。
“来四块，不，来五块”，林月想到樵夫。
他估计没带中午饭，送一块给他。
“好嘞”，老头用铁钳夹出五块，“共15文，承蒙惠顾！”
这相当于一斤五花肉的价格了，难怪买的人很少。
狗蛋的手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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