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另一端声音几乎是咆哮着出来的。
声音太响，桑喜怕自己耳膜穿孔，只得把手机拿远。
“桑喜，你今年25了，不是7岁，拜托你做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永远只考虑你自己！娄旭跟我说你要跟她分手还要从他公司辞职，你到底想干嘛？”
桑喜耷拉着眼皮，语气恹恹，“就像他跟你说的那样，分手，辞职！”
桑青山在那边暴怒，“不可能，我不会同意！当初是你上赶着追的人家，桑喜，感情不是儿戏，这条路你跪着也要走下去。”
桑喜只觉得头脑一阵阵缺氧，后悔怎么当时没多想就接了电话。
老桑声音这么大，娄宴臣应该全都听见了。
“老桑，你跟娄旭说，我可以给他机会，前提是让他把宋晴雪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否则免谈！”
桑青山脑子有些混沌，“宋晴雪是谁？什么孩子？”
桑喜冷笑，“你这么闲自己查去，或者直接问娄旭，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累！”
桑喜的烦躁并没有因为挂了电话就瞬间消失不见，反而如丝网般裹挟住她的心脏。
憋闷的难受！
不由得用手指捏向眉心，才发觉带起了另一只手。
无比惊讶的发现娄宴臣竟然一直在给她按压着棉签棒。
投以抱歉的笑，“对不起。”
娄宴臣：“已经好了。”
桑喜：“谢谢！”
“桑喜。”
“嗯？”
娄宴臣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知道。”
“所以你还要给他机会？”
桑喜想，反正她狼狈的时刻娄宴臣也都见过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大哥。”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看向他，眸底浸润着一层薄薄的似有似无的水汽。
“娄旭他不可能为了我打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很爱那个女人，所以不是我给不给他机会的事，是他根本不会想要这个机会。”
娄宴臣黑沉沉望过来，“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呢？”
桑喜斩钉截铁，“他不会。”
这么多年来宋晴雪在他心里的地位没人比她更清楚。
嘴角扯起一抹很淡的弧度，像自嘲，“即使他做了，我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娄宴臣声音步步紧逼，“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吗？”
桑喜的手不自觉抓紧身前的薄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
“不敢爱了！”
“也不想爱了！”
“我累了！”
她和娄旭两个人的感情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参与，她耗在这段感情里早已筋疲力竭。
耗不动了！
桑喜赶忙别过头去，不争气的眼泪没有抑制住，顺着脸颊滚落。
懊悔！
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她并不擅长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脆弱。
娄宴臣看她这样胸口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
耳边灌入带着歉意的声音。
桑喜无声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心想，他为什么跟她说对不起呢？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那个对不起她的人却毫无内疚可言。
耳边传来开门关门声，桑喜赶紧擦干眼泪。
娄晓先从门外探个头进来，在看到桑喜后急步走近她。
边走边道：“对不起，喜儿，都怪我，光想着给你降火，没成想给你冻感冒了，我真该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桑喜很想给她科普一下常识，降温跟降火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此刻没精力也没心情跟她掰扯。
只对她挤出一个还算标准的笑。
娄晓看着她表情一急，“你哭了？”
桑喜心说我笑的像哭吗？
娄晓转头看娄宴臣，“大哥，你把喜儿弄哭了？”
话说完她感觉不对劲，他大哥应该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本事。
沉眉看向桑喜，“你又为娄旭那渣男哭?不是我说你，咱出息点行吗？虽然我也很想让你当我嫂子，可我更心疼你。”
“没哭。”
桑喜赶忙制止她叭叭小嘴，“眼睛里进东西了揉的。”
娄晓摸摸她的脸，“还难受吗？”
桑喜朝她淡然一笑，“好多了。”
娄宴臣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对娄晓道：“你在这照顾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嗯，哥你有事先走吧，我会照顾好喜儿的。”
娄晓目送娄宴臣走出去，对桑喜小声道：“我大哥人好吧？我就说你哪都好就是看男人眼光太差，你当初看上的人要是我大哥，你现在能幸福死！不过。”
她秀眉轻蹙着，“也说不好，我哥他似乎对恋爱结婚都没兴趣，独身主义不婚族，你说他不结婚也就算了，连恋爱都不谈，他今年都29了，明年要30了，可把我大伯和爷爷愁死了。”
想了想她又道：“我哥怎么在你这里？”
桑喜轻揉着眉心，尽量一笔带过。
“我不舒服去医院碰巧看见他，他可能是看我一个人看病可怜就把医生请到家里来了。”
没提在医院碰到娄旭和宋晴雪的事情。
懒得提，晦气！
娄晓一脸自责，“都怨我，我应该早点察觉你身体不舒服带你去医院的，幸亏你遇见我大哥了，要不然你一个人看病那得多可怜啊！”
桑喜有时候在想一母双胎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哥哥总往她心口上戳洞，而妹妹又对她好的不行。
每每说出来的话总窝心得勾引她掉眼泪，还好她不怎么爱哭。
不过，今天倒是哭了两次，娄晓告诉她昨晚她喝醉车上也哭了。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三已是她的底线。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娄旭掉眼泪。
门铃响，娄晓去开门，须臾，拎着一些打包盒进来。
朝里面道：“喜儿，过来吃点东西。”
烧退了，桑喜这会儿感觉舒服了不少，起身慢慢走到餐桌边。
看到餐桌上放了两份粥和几份看起来清爽可口的小菜。
粥是海鲜粥和水果粥。
桑喜看着水果粥突然有了食欲，担心娄晓要吃，问她，“你吃哪种粥？”
娄晓把水果粥推到桑喜面前，“知道你生病爱吃这个，我爱吃海鲜粥。”
桑喜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水果粥，在她看来一碗清甜的水果粥就是良药。
小时候都是妈妈煮给她吃，后来妈妈走了没人给她做，她就到外面买。
可是总也买不到妈妈做的那种味道。
她后来自己试做了很多次，味道都不对。
妈妈去世后，那种味道再也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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