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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迦也学得很快,几步就跟上了节奏,旋转时还不忘伸手护着我,生怕我被别人撞到。
橘黄色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把他平日里冷硬的线条都烤得柔和了几分,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辰。
跳累了,我们就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喘气。
他买了两瓶冰汽水,用牙咬开瓶盖递给我。
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甜丝丝的凉意,驱散了满身的燥热。
\"你看那边。\"
我指给他看,一对老夫妻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老爷爷在给老奶奶剥橘子,动作慢腾腾的,却透着说不出的温情。
梵迦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没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薄茧,握得很紧。
\"等我们老了…\"我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有点飘忽,\"你能像老爷爷那样给我剥橘子么?\"
他沉默了很久。
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火星子往天上窜,像一颗颗转瞬即逝的流星。
\"当然。\"
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等我们老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可以每天早上一起去赶集,晚上坐在这儿看篝火。
你若是想家了,我们就回青龙山,都依你。\"
我笑了,把脸埋进他颈窝。
汽水的甜味还在舌尖,篝火的暖意让人觉得安稳。
“那…你要是老的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他装作认真的想了想,“那你就问我,能娶你吗?”
我悄悄攥紧手,脸上挂着惊讶夸张的笑,“哈?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暗号?”
他揽着我肩膀的手臂紧了紧,我重新靠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喉结处传出的声音。
“不管何时,我还认不认得你,只要你问我,我都会说好。”
*
篝火晚会结束时,已经深夜,大家玩得很尽兴,三三两两结伴归家。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俩才起身准备回去。
我们手牵着手,迈着缓慢的步子,感受着夜晚迎面吹来的风。
街上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
我看到马路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在宽阔的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走。
我见状停住脚步。
“梵迦也…你看…那来回走动的东西是不是刺猬?”
我上前想去抓它,梵迦也在身后一把抓住我的领子,恨不得像提小鸡崽一样把我提起来。
“你做什么?不要多管闲事!”
我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嘟囔道:“我当然是要给它换个地方…”
他气得咬咬牙,“符三,你别在这跟我装傻!
自古,黄讨封,白过关。
你帮不了它!”
我撇撇嘴,不赞同他说的话,“那都是老说法了好吧?
黄讨封暂且不论,就这白家要过车马关,就很不公平!
以前是马车,木车,自然好过,可现在的车是什么车?
四个轱辘一过,不得给它压的扁扁的?
修行到过关,实属不易,我们既然有缘见到了,当然要帮一把!”
梵迦也对我多管闲事虽不赞同,但也没再过多阻拦。
我瞧着有人骑自行车路过,连忙叫停想借用一下。
那人一脸懵,不知我要做什么,不过还是蛮热心的把自行车借了我。
可当他看到我抬着自行车,要往刺猬身上压时,顿时发了火,“你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他说着,要上来抢我手中的自行车。
梵迦也挡住了他的路,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钞票递给他,“我买了。”
那人很正义,挺着胸膛,“有钱了不起啊?谁要你的臭钱!还我车子!”
我小心的将前车轮和后车轮都从小刺猬身上碾过,才将车子还给他,并连连道谢。
那人狠狠朝我啐了口,“变态!”随后,骑上车子走了。
那只小刺猬有些道行,很有灵性,站起身前爪合十,朝我们的方向拜了拜。
“小的感激三爷和这位…”
它的眼神有点疑惑,似乎看不透我的身份。
“感激这位姑娘,助我过此关。”
我笑着朝它摆摆手,“今日遇到就是缘分,你过了你的车马关,惟愿日后再见,能称一句,白仙。”
它圆溜溜的小眼睛一震,难掩感激。
我拉起梵迦也的手,脚步轻快的走了。
只听后面响起一记声音,“此恩,我白家日后定会相报。”
我今日做了这样的事,插手了白家的因果,免不了要承受梵迦也的一通批评。
不过我耍耍赖,这事也就过去了。
*
我们又住了一段日子,便离开水乡古镇的缠绵,一头扎进了海洋。
私人岛屿的沙滩,比我想象的还要白,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海水是透亮的蓝,从浅滩的薄荷绿一直过渡到深海的靛蓝,层次分明得像幅画。
梵迦说这岛是他几年前买的,平时很少来。
岛上平时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佣人,见了我们只是恭敬地问好,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到一边,把整个岛都留给了我们。
\"奢侈。\"
我踢掉鞋子踩在沙子里,温热的沙粒从脚趾缝里钻出来,痒痒的,\"买这么个地方就为了晒太阳?\"
他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为了带你来。\"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甜得像被海浪泡过的糖。
这人,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在这里,时间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每天早上被海浪声叫醒,一起去沙滩上捡贝壳,他总能找到那些形状最奇特的,然后笨拙地用草绳串起来给我当项链。
或者瘫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
我穿着最简单的吊带裙,赤着脚在沙滩上疯跑,堆沙堡,幼稚得像个孩子。
他穿着宽松的沙滩裤,露出线条流畅,覆盖着薄薄肌肉上身,戴着墨镜,慵懒地躺在旁边看我发疯。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偶尔我恶作剧,捧起一捧冰凉的海水,猛地泼到他身上。
他会被冰得一个激灵,墨镜下的眉头蹙起,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我尖叫着笑着往海里跑,却总被他几步就追上,一把捞进怀里,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我整个扔进齐腰深的海水里!
咸涩的海水呛进鼻子,我扑腾着,他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恶劣又宠溺的笑。
他总是在我快要呛水的时候及时把我捞起来,然后被我抱怨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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