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用最甜的笑容做最狠的事的姜姒，雪娘是彻底怕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魔鬼！
姜姒挑了挑眉，邀功似的看了赫连祁一眼。
赫连祁单手负立，身姿英挺，低垂着头站在她身侧，夕阳破窗而入，在他深邃的眸底染上一层温柔色泽，中和了些许锋利和冷漠。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不知不觉间，赫连祁对姜姒产生了许多好奇。
从刚开始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到现在不自觉的往她身上投注越来越多的目光和注意。
这一转变，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说，醉欢楼背后的主子是谁？”
赫连祁看着姜姒失神的空当，姜姒已经开始继续审问了。
雪娘衣襟染血，面容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尽管姜姒已经拔掉了银针，但方才那锥心刺骨的疼痛依旧让她打着轻颤。
“我、我不知道！”
雪娘猛地摇头，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身为死士，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宁死也不能叛主。
可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想要解脱，哪怕是死。
姜姒拧了拧眉，“不知道？”
“没错，主子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声音都似男似女雄雌莫辩，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姜姒抿了抿唇，知道雪娘如今不可能对她撒谎，看来她背后那位主子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那口音呢？是匈奴人还是漠北人？”
“漠北人。”
雪娘毫不犹豫道。
姜姒闻言抬头看了赫连祁一眼，果然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漠北隐藏最深的内奸在搞鬼。
暗中制造兵器，不用想也知道是为造反做打算。
而赫连祁此时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雪娘，沉声道：“除了暗中制造兵器跟匈奴人勾结之外，你背后那位主子，可还有其他动作？”
雪娘咬了咬牙，愈发笃定赫连祁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可那件事主子再三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万一……
雪娘有些犹豫，可姜姒压根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手里捏着银针似笑非笑的在她面前转了转。
雪娘一个寒颤，连忙道：“主子……主子他在寻找飞花令！”
她说完一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身为死士的她，在说出面具男最大的秘密那刻便已经彻底叛主了。
叛主，乃死士最大的忌讳。
生不得终，死亦不得安宁。
听到飞花令后，赫连祁眯了眯眸子，旁边的影二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察觉到气氛不对，姜姒一脸疑惑的看着雪娘，“飞花令？那是什么？”
雪娘深呼一口气，解释道：“传说中得飞花令者得天下，主子想要向那个女人证明，唯有他才是天下之主。”
“女人？叫什么？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主子从来没有向我们透露过那个女人的身份。”雪娘摇了摇头。
姜姒摸着下巴，在听到雪娘背后的主子要向一个女人证明自己后，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是个男的。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凭借着她十年老书虫的身份。
这种情况无非就是爱而不得，发疯成魔。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来成全自己的一己之私罢了。
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后终究不是你的。
“那你主子手里应该有关于那个女人身份的物件吧，比如什么玉佩画像之类的。”
按照小说中的桥段，雪娘那位主子手里定然保存着心爱之人的物品。
雪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姒，对她是越发恐惧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强的可怕！
竟然连主子手中有玉佩跟画像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姜姒还不知在雪娘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瞬间拔高起来，不过看雪娘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只要你能做到我便饶你一命。”
从雪娘的表情中得知答案的姜姒转移了话题。
“什么？”
雪娘下意识问道。
姜姒勾了勾唇，“去将你主子珍藏的玉佩跟画像偷过来，只要你能做到，我便放了你，天下之大，随你去留。”
这下不光雪娘本人，就连影二也惊呆了。
能让一个死士叛主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竟然还让她去偷主子的东西？？
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也绝不可能！
“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
雪娘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可汗，要不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些悄悄话想要跟雪娘说。”
姜姒看向赫连祁，后者微微颔首，一个字都没问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影二连忙抬脚跟上。
半刻钟后，姜姒从刑房走了出来。
“可汗，搞定了，待会儿将她放了吧。”
“好。”
赫连祁点头应下，跟着姜姒一块离开了刑房。
从始至终都没有多问一个字。
影二：“？？？”
不是，主子，您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倒是问一问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您不想知道，就不能考虑考虑属下的感受吗……
——
清河镇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被雨水冲塌的山路也修好了，赫连祁跟姜姒等人当即便启程回了皇宫。
姜姒乘坐的马车半路出现了故障，只好先跟赫连祁乘坐一辆。
马车是三面环坐，赫连祁坐在主位，手中拿着一本兵书，姜姒则在旁边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客栈蚊虫多，这几天姜姒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很是催眠，没多久她的脑袋便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盹。
眼看她就要从座位上跌下去，这时旁边的赫连祁一个闪身坐到了她身旁，轻轻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赫连祁双手搭在腿上正襟危坐，直到姜姒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懈。
她细软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脖颈，有些发痒。
赫连祁喉结微动，垂头朝靠在肩膀上的姜姒看了过去。
霎时间，她那秀气的眉毛，纤长的睫羽，翘挺的鼻子，以及饱满的樱唇，全都映在了赫连祁瞳孔之中。
那天在浴池中的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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