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毒素带来的疼痛即便是大乘期也无力抵抗，而鸠稞为了缓解疼痛，防止被九方禾发觉。
便会喝两口灵酒压下疼痛后故意被发现，让九方禾带走他的酒。
因为……太疼了，那种疼痛，即便是大乘期也无力抵抗。
如果不让九方禾带走，鸠稞会忍不住全部喝完的，那样的结果会导致他瞬间的毒发。
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教给他的徒弟，他暂时还得活着。
就这样，五条悟看着九方禾与鸠稞在这处山谷中生活了半年多。
八月的天气总是炎热的，不过行走在森林住在山谷的九方禾，倒是感受不到太多来自夏日的爱抚。
五条悟跟在背着草药竹筐的九方禾身后，走进坐落在山谷中央的那栋茅草屋。
一进门，一人一灵便看见了躺在茅草屋床上呼吸微弱的青年。
九方禾看见这一幕的一瞬间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询问道。
“毒又发作了吗？”
面对九方禾的话，鸠稞只是面带笑容说道。
“徒弟啊，我快死了。”
听到鸠稞的话，九方禾没好气的说道。
“老东西，是不是又偷喝酒了？每次偷喝完酒都这样说。”
“这次我可没喝哦。”
鸠稞借着九方禾的手从床上坐起，靠在墙边看着被自己养了半年多，已经是个漂亮小姑娘的徒弟。
视线落在她头上别着的花簪时，笑着开口道。
“记得好好保管花簪哦，你师尊我一辈子的积蓄可全给你了。”
察觉到鸠稞的语气不像先前那般轻松时，九方禾反应过来，这次，他没有再开玩笑。
九方禾抬头盯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问道。
“……我带回来的那些草药都没有能用的吗？”
鸠稞没回答九方禾的问题，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笑吟吟的说道。
“这是要哭了吗？诶哟～不是说自己是大姑娘了吗？怎么大姑娘要在师尊面前哭鼻子了？”
见鸠稞还有心思说着逗自己的话，九方禾低下头遮住眼中涌出的水雾
“……没有。”
见她否定，明白自家徒弟难过时喜欢嘴硬的性子，鸠稞笑呵呵说道。
“我可不想在走之前看到的是禾你的哭脸，笑一个给师尊看看。”
九方禾抬起头看向鸠稞，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下一秒被鸠稞面无表情抬手抹平了嘴角。
“还是别笑了，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假笑起来怪吓人的。”
“……”
鸠稞脸上那明显的嫌弃让九方禾原本悲伤的情绪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
见九方禾的情绪好了些许，鸠稞顺势捏了捏她的脸。
“以后，要好好活着，如果走剑修这条路的话，可别跟师尊一样走苍生道，你的性子不太适合这条路。”
“那我应该走什么道？”
“如果没有走剑修这条路，你可以安安心心当个丹修，但如果走了这条路，只有无情道适合你。”
“你可是，天生的无情道。”
九方禾望着鸠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不太明白他为何悲伤，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是天生的无情道。
但对于鸠稞所说的话，她只是一一点头记下。
“如果我能多活两年，我肯定会亲自引导你踏入修仙之路的，可惜，我只有半年能活。”
鸠稞收回手，看着脸上带着悲伤之色的九方禾道。
“等一个月万来城的灵根测试大会，想办法去参加吧。”
“……好。”
九方禾没有问鸠稞为什么，有些事，结局已定，不需要再拿出来摆在明面上为其悲伤。
“要是我早点来百花山脉这一块，到时候……”
鸠稞的声音顿了顿，随后苦笑道。
“……也不行，早点到来这里，我也不会遇不到你。”
“到时候，选择一个宗门加入吧。”
听到鸠稞的话，九方禾看着他开口道。
“你不教我认字和修炼，就是因为这个吗？”
“对啊，想进入宗门只要有灵根就可以，但，有些时候，凡间平民中进入宗门的弟子，没有背景和底牌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太过突出比较好。”
“你的灵根，我做了些掩饰，能进入宗门，但不会太过突出，进入宗门后，小心点暴露自己的灵根，先前那位‘圆满’命格的混沌灵根不想去修补裂缝，难免她会盯上你……算了，以你的命格肯定会暴露的，记住进入宗门后要好好修炼，好好活着就行。”
鸠稞说着抬手除去放在九方禾身上的掩饰。
“反正迟早暴露，不如直接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好让他们能培养你，给你资源修炼，别听他们说什么剑修需要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的话，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过如果危险不高的话，顺手帮一下凡人吧。”
九方禾静静听着鸠稞的叮嘱，她其实没太听懂鸠稞的这番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但她还是乖巧点头应下。
看着乖巧点头的九方禾，鸠稞的精气神又弱了几分，顿了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重新开口道。
“对了，好像没跟你解释过‘禾’这个字的寓意吧。”
鸠稞的话让九方禾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眼中中透露出‘不就是从你‘稞’字中拆开取的那个‘禾’字吗？’
看明白她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鸠稞轻笑着说道。
“为你取名为‘禾’字，因为我希望，你能向禾苗一样，茁壮成长，前方的道路很难走，但这条路还是是有生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活到摆脱那可笑的命格。”
鸠稞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抬手用灵力将九方禾带出山谷，等她反应过来时，想重新进入山谷却发现自己无法再往前走一步。
“徒弟啊，师尊可不太想让你看着我死啊……”
鸠稞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九方禾望着山谷中央那栋茅草屋，咬着嘴唇低下头喃喃道。
“师尊……”
茅草屋中
站在床边的五条悟看着用灵力将九方禾赶出山谷后，身上生机立刻开始消散的鸠稞。
看着原本一副俊朗青年外貌的鸠稞，在生机与灵力开始消散时逐渐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毫无生气的老头。
目睹这一幕的五条悟，回想起当初九方禾向自己叙说的关于她师尊事时，身上透露出的悲伤情绪。
所以……禾其实也在后悔……没有陪着他走最后一程吗……
五条悟没有感受到那股拉扯感，他知道，禾还在山谷外，没有离开。
“站在床边那位外来者小友，趁我还能再活一会，不如，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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