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哭穷是没有用的。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刚刚说了等价交换对吧？那你把犹大拿来换黑渊白花吧，或者虚空万藏也可以。
噢不对，还得算上精神损失费……干脆两把一起给我吧。”
说是不绕弯子，其实佑氡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无论是犹大还是黑渊白花亦或者虚空万藏，对他来说都没太大的意义。
要说权能，他基本可以使用所有的权能。因能力不足而使用不了的部分，放在神之键上依然会出现能源不足的情况。
打个比方就是，两人你情我愿，但是他站不起来。
刚刚使用黑渊白花的情况是刚剥离了核心，身体里还残留了不少崩坏能，类比一下就是磕了蓝色小药丸。
犹大他用着确实顺手，但也不是非要不可。虚空万藏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这话被对方听见了可能会闹别扭，但虚空万藏对他而言真的是最鸡肋的一把神之键。
总而言之，这三把神之键强归强，却也不是必不可缺。现在他身边有凯文他们在，基本不存在战斗力不足的可能性，所以他其实有别的目的。
只是讨价还价最忌讳的就是一上来就抛出底线，所以佑氡还是打算跟奥托扯一扯的。
如果他答应了……那就再继续追加条件就行，反正跟奥托谈判，再怎么他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朋友，您的幽默水准与您的战斗素养一样高。要不这把黑渊白花还是给你留着吧，权当是我们之间友谊的见证……犹大和虚空万藏可是天命的命门所在，您把这两个要了过去，明天天命主教退休的新闻就要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了。”
奥托当然知道佑氡在和他扯皮，他本人自然也不介意。虽然刚刚琥珀给他发来了提示，说明任务已经结束，他没必要拖时间了。
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目的尚未达成，他依然有必要周旋周旋。这个世界需要天命，这就是奥托最大的本钱。
但这个本钱并不是无敌的，对方冷静的疯狂奥托不是没见过。逼急了的话，对方是真的不介意送他下地狱的。
虚空万藏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去，至于犹大的誓约……这个大概是保不住的了。
作为唯一能对这群前文明的先行者构成威胁的武器，他不相信对方会放任它留在天命手里。尤其是在这种双方现在的平衡十分微妙的情况，没人愿意把自爆的按钮交给谈判桌对面的人。
给了就给了吧，只要能赌赢，一把神之键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损失。
“主教先生，您的幽默程度我看也不遑多让啊。若您真心实意如此，那么就这样吧。黑渊白花我留着，虚空万藏和犹大的誓约嘛……”
佑氡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
“说起来，我们这应该算是谈崩了吧？既然如此，凯文，给我抢！”
佑氡一声令下，耿直的凯文马上动手准备抢夺虚空万藏和犹大的誓约，奥托见状连连摆手，示意一切都好商量。
“好了好了好了，大家有话好商量，不要伤了和气。神州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更何况这买卖也未必不成。”
所奥托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对方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咱们继续聊吧……虚空万藏是真的不行，犹大的誓约阁下拿去便是。至于那什么「精神损失费」……不如咱们再详细谈谈？”
最后再尝试一下吧，如果不行，那就是满盘皆输。不能主动提，但一定要主动让步。
“奥托，你真该感谢你五百年里将自己的地位巩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然我根本不会和你废话……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我要齐格飞、塞西莉亚、以及他们的女儿琪亚娜。
我要求你完好无损的放他们自由，至于他们之后去哪里……他们自己决定，你不能以任何形式进行干涉。当然，如果德丽莎也愿意的话……那也算上她吧。”
听闻佑氡的条件，奥托表面上眉头紧皱，实际上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赌赢了。
如果此刻他不是魂钢身体的话，身体的各项本能反应会立刻暴露他的状态。
倒是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以这种方式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还需要再巩固一下，彻底隐藏他的意图。
“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提前说清楚，如果他们选择留在天命呢？”
不能表现的完全轻描淡写，但也绝对不能太过肉疼。必须把控在一种尽在掌握之中，一切损失都还在接受范围之内的状态。
“我说过了，何去何从，他们自己决定。”
佑氡靠向身后的座椅随即看向了瓦尔特，这也意味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关于这件事，他们已经谈妥了。
“成交……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三方的未来吧。”
……
会议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天命和逆熵都陆续撤离了西伯利亚，而佑氡一行人则因为还需要等人而打算在西伯利亚继续留一段时间。
等人到齐之后，佑氡打算一起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对策。虽说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讨的，但像这样齐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想看看这些年里大家都过的怎么样。
“……老师。”
而这个时候，鼻青脸肿的凯文犹犹豫豫的来到了正蹲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的佑氡身边。
因为对方刚刚已经出过气了，所以凯文觉得这个时候老师的心情应该不错，大概不会撞枪口上。
“怎么了？有话直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佑氡起身转头看向凯文，随手吹掉了手上的几根白色的长发。
而他脸上温和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是刚用犹大揍了凯文一顿的样子……不得不说这老伙计用着还是挺顺手的啊。
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凯文站着不动让他打都难以破防。
不过犹大对律者以及融合战士算是特攻，哪怕打不伤也能打的痛。再加上凯文刻意不反抗，反正佑氡是打爽了。
至此，之前那一发天火以及后面惹出的那些事的账就算是算清了。
“老师，那个天命的主教，好像在谋划着什么……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谈判的结果他很满意。”
有句话叫傻子克高手，一力破万法。奥托精心设计的伪装以及各种合乎逻辑的判断，在凯文的「直觉」二字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有时候人的直觉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尤其是凯文这种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的存在。
可能是身边的天才太多的缘故吧，凯文对阴谋似乎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虽然每次他都慢上一拍，每次都没能成功阻止，但他偏偏就是能感觉到不对。
这次也是一样的，谈判的时候他还没有察觉。可回过味来就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哪里不对……废话，想得出来那就不叫直觉了。
总之，他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老师。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但顺着对方的心意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凯文，你真的成长了啊……”
佑氡颇为感慨的看着眼前的白发青年，不知不觉间，凯文的成长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
也是，毕竟中间隔了五万年啊。
“……”
凯文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人总是会成长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失去之后。所以，名为「凯文」的青年的成长也是必然的。
“我这是在夸你，凯文，你的直觉很敏锐。不用怀疑，也不用感觉。奥拓那只老狐狸，一定在谋划其他的事情……
你刚刚不是怀疑这场谈判的结果是奥托所满意的吗？这个我知道，对于注定不会满意的结果，他不会做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铺垫。
打个比方吧，如果他真的觉得交换神之键以及放走齐格飞一家是难以接受的事情。那他要么就会极力避免，要么就在意识到不可避免的情况下果断舍弃。
像之前的谈判那样精心的引导和设计，这只能说明大致情况都还在奥托的意料之中。”
之前已经说过了，佑氡不喜欢奥托，但他绝对不会轻视奥托。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底气，又有什么打算，但他清楚奥托的作风。
沉没成本这种事情完全不是那个男人会考虑的事情，应当舍弃的时候，他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在谈判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以奥托的作风，一口答应他最开始的提议才是正常的。而他既然表现的为难了，那就说明这部分属于筹码的范畴。
而既然是筹码，那就必然是用来博取其他利益的。这个利益可以是实际的东西，也可以是某种目的。
在谈判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在这附近寻找了一番，果然让他找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奥托这家伙，还真是难为他如此步步为营了啊。
“您原来全都知道了啊，不愧是老师……所以，这是故意放任的吗？”
凯文恍然大悟，说到这份上他也终于听懂了。原来老师一早就看出了有猫腻，想必这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吧。
“……一半一半吧，至少谈判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就算那个时候确定了，我大概也不会阻止吧……”
说到这里，佑氡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凯文也被对方的沉默弄的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直到佑氡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莫名其妙的对凯文说了后一句话。
“凯文，人总是有私心的……我也不例外。”
……
“琥珀，你相信「爱」的力量吗？”
天命的总部，奥托靠在窗边欣赏着夜色，手里还端着个酒杯。
琥珀并未回答奥托的问题，因为她知道这并非是真的在发问。
主教大人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而心情不错的时候，他说话的欲望就会变得比平时强烈一些。
一般这种时候，她只需要安静的在一旁听着就可以了。
“「爱」这种力量实在太过虚无缥缈，呵呵……我的承认，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难以理解的事。
不过，我是相信这种力量的，我相信人类的情感，能凌驾于律者之上……但很遗憾的是，我没办法教导出这种「爱」。”
奥托并不介意琥珀的不搭腔，正如对方所料想的那样，他确实也没不需要有人回答他。
成功回收到了第二律者的dNA以及部分组织碎片，还成功收集到了碎裂的核心的部分碎片。
同时，齐格飞一家也顺理成章的脱离了天命……他的计划的先决条件，到这里就算是准备就绪了。
他要培育出一个律者出来，以两大家族最强的个体结合诞生的子嗣的基因，以及律者的基因共同培育出一个个体出来。
这个培育出的个体，他要让她体会到被「爱」的感觉，让她体会到失去一切的感觉，最后再让她以自己的意志突破「爱」的力量。
这听起来虚无缥缈的计划，其灵感和依据来源于第一律者。是那个正牌的第一律者，第一任的理之律者，不是现在这个伪劣产品。
第一律者就是靠着这种不知名的，虚无缥缈的意志挣脱了崩坏的束缚，从此为人类而战。
这让奥托意识到了一件事——人类的意志和情感，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但很遗憾的是，奥托没办法给对方这种「爱」。必须要真情实意的情感，才有可能爆发出超越常规的力量，才有可能以自己的意志对抗崩坏。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让这个培育的个体感受到爱的环境，显然天命不可能是这样的环境。
而奥托心中已经有了最佳的人选——齐格飞和塞西莉亚，从第二律者的表现来看，说不定还有那个叫佑氡的。
为此，他必须得让齐格飞一家以自身的意志脱离天命，最好还能和那个叫佑氡的产生一些交集。
到时候只需要稍微透露一下这个实验体的存在，他的乖孙女一定会忍不住想要解救可怜的她。
那么，届时她会向谁求助呢？答案不言而喻，而这也是奥托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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