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扛着麻袋朝着河边走去，这一路上，他的心情越来越好，半瘸的腿脚如今变得麻利得很，自己肺部的隐痛完全消失了，他有种感觉小怪物治愈了他全部的疾病。
到了河边，他将小怪物的尸体从麻袋里捧出来，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放在河面上。
小怪物的尸体很快沉到水底。
老王头跪了下来，朝着河水的方向磕三个头。
“谢谢你，给了我更多时间陪丫丫。”
忽然，河面开始冒泡。
老王头向后退了退。
小怪物的鱼头浮出了水面。
“你个小东西，还装死是吧。”老王头佯怒。
小怪物张开鱼嘴，扑腾了几下。
老王头面露难色，他也不懂鱼的语言啊。
小怪物抬起自己的手，一条晶莹的水线从河里升起，慢慢靠近老王头。
老王头哪里见过这场面，已经超过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了，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躲开。
但一想到小怪物刚治好了自己，索性眼睛一闭，死就死了。
一阵冰凉传遍老王头的身体。
他睁开眼睛一看，水线的一头连接自己胸口，透过水线，他终于看清了。
原来小怪物把那颗透明的石头塞进了自己肺里，但是是怎么做到一点创口都没有呢。
没等他多想，小怪物的鱼嘴再次张开。
老王头惊讶地发现，这次他竟然能听懂小怪物的话了。
“我将我最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了。”
小怪物的声音与体型完全不符，有一种沧桑感，如果老王头闭上眼睛，绝对会以为是一个垂死之人在说话。
老王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这块石头嘛？是不是它治好了我的病。”
“帮你治病，只是它顺手的事，以后还有的是好处。”
老王头喜极而泣，自己不用死了，可以看着丫丫长大了。
他虔诚地趴在地上，说：“感谢您救了我的命，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小怪物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说：“我饿了。”
“那您要吃什么？我去找。”
“人。”
老王头呆在原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这我也没法去给你找来啊。”
“你就在整个村子散布消息，这条河里有河神，包治百病。”
小怪物向岸边吐出一滩黏液。
“内伤就口服，外伤就外敷，虽然不比那块石头效果好，但对你们人类的疾病大多都可以解决。”
老王头从河边的树上摘来几片大叶子，小心地将黏液装了起来。
小怪物继续说道：“告诉村里人，表现好的可以转变成我的仆人，永葆青春，百病不侵。”
“每隔一个月，带个祭品给我，我们已经是一体了，不然我饿死了，你也要死。”
一听到自己和小怪物命绑在一起，老王头连忙点头。
老王头把黏液带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老伴服下，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好几年没下床的老伴竟然自己走下了床。
有了自己和老伴做例子，有河神的谣言自然在村子传播得飞快。
再加上老王头手上的黏液，村子里人的身体越来越好，大家开始接受小怪物就是河神。
对于一个月一个祭品，村民们刚开始还很犹豫，毕竟那可是人命啊。
还是老王头开了头，他在村子附近找了个流浪汉，在食物里放了兽用麻药，将流浪汉迷晕。
然后他把流浪汉推进了河里，清澈的河水立马变得血红。
在老王头的请求下，“河神”赐福了丫丫。
丫丫变成了“河神”的仆人，变得百病不侵，整个人越来越精神，甚至还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有了丫丫的先例，村民争先恐后地献祭周边的流浪汉，不少人成为了“河神”的仆人。
后来“河神”要求所有的仆人和他一起生活在河里。
起初村民们都不同意，但那些仆人们自发地朝着河里走去。
老王头拉着丫丫不让她下水，可丫丫的力量大的惊人，差点还将老王头一起拉下水了。
所幸的是这些成为“河神”仆人的村民似乎得到了进化，可以在水里一直生活，甚至还会隐身。
后来老王头的儿子，丫丫的爸爸回村了。
老王头知道“河神”的说法骗不了自己读过好几年书的儿子，就选择编造了一个失踪案的故事。
反正村子里的确有很多人变成了“河神”的仆人，不在村里了。
老王头儿子选择了报警，自己还留在村里偷偷调查。
有天深夜，总算是让他抓到了“河神”吃人的现场。
他偷偷拍下了照片，但转头被身后的老王头偷袭，打晕在地。
等他醒来，老王头已经把他绑在家里，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他说老王头是疯子，老王头说他不懂，以为读点书，就知道这世界上的一切了。
老王头软禁了儿子，还删除了儿子手机里的所有照片，却没发现儿子将画藏在了笔记本的封面里。
后来儿子被老伴偷偷放出去了，半路被村民们抓住。
村民们把他儿子和老伴都作为祭品献祭给了“河神”。
老王头什么都不敢做，因为他已经是丫丫最后一位亲人了，他还不能死，他要看着丫丫长大。
老王头决定自己也成为“河神”的仆人，永远地陪在丫丫身边。
可周围能抓来的人都被村民抓光了，甚至是一些村民都开始骗远房亲戚来了。
再加上最近警察调查案件，盯得很紧，老王头根本没机会。
终于今天他看到了姜凡三人，看他们的身形步伐，就肯定不是便衣警察，机会主动送上门了。
可没想到姜凡三人也不是普通人，竟然能和“河神”打得有来有回。
村民们被白夕震慑住，不敢来河边。
但老王头必须来，因为丫丫在这儿。
他躲在树后看到姜凡生生将“河神”的鱼鳃拔了下来，自己的胸口也隐隐作痛，但他不敢现身。
直到丫丫出现，那个叫做白夕的女人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血红的刀，就要伤害丫丫。
他必须出现了，他护住丫丫，却被丫丫咬伤。
直到白夕将丫丫斩成两半，老王头才意识到自己的丫丫已经死了。
老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胸口，就像小怪物救他的时候一样，一条水线从胸口出现，连接了自己和“河神”。
耳边响起那古老的声音。
“我们已经是一体了。”
老王头什么都想起来了，右手插进自己的胸口，掏出了那颗透明的石头。
他的皮肤开始变成淡蓝色，脸颊两侧也开始出现鱼鳃的大体形状，脚趾的分叉开始消失，变成了脚蹼。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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