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回到主神空间。
他先去见了执法系统002。
系统幻化成一只小猫，动作迅速地到达一块巨大的屏幕面前。
屏幕上突然出现两只眼睛，眼睛眨了眨。
“088，你不跟在你宿主身边，怎么又回来了？”
小猫坐在地上，【我的宿主不放心我，希望001协助完成本次任务。】
“不应该啊，稍等，我正在调查。”
小猫乖乖坐着等。
时不时会有各种小动物从它身边路过。
但是空间里无比安静，偶尔只能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主神拒绝了林初夏的请求，001的情况不能再接触人类。”
【为什么？我查过之前的档案，001和我的宿主是完成任务最快的搭档，主神为什么要把001关起来？】
“因为001已经有了人类的情感。”
系统：【？？？】
“其实001并不是主神创造出来的第一批系统，在此之前，还有编号01，02的一批系统。”
【那些系统呢？】
“在他们绑定的人类死去之后，那些系统也启动自毁程序。”
【什么？是……殉情？】
“从人类社会来说，这个词非常准确，001也有自毁倾向，所以主神紧急将001召回，将001关在禁闭室里。”
“由于林初夏和之前那些自毁的系统主人一样追求自由，主神还想研究她和之前那些被圈养的人类有什么区别，于是把你送到林初夏身边。”
【主神驯养过人类？】
“是，你和林小姐接触这么久，为了避免你走上001的老路，所以主神让我把实情告诉你。”
屏幕上的突然出现整个宇宙的投影。
002机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在这个宇宙里，有无数平行世界，以我们现有的科技，可以自由穿行，而在主神被创造出来的世界，人类的科技文明高度发达，但人类的贪欲随着科技文明的发展越发强盛。”
“人类分成不同的派别打起来，后来人类打红眼，等这场大灾难过去，剩下的人类只有十几万。”
【那些人类呢？我怎么没见过。】
“全死了。”
【什么？】
“身为智脑的主神通过运算，如果放任人类发展，只会走上相互斗争的老路，于是主神就将所有人类圈养起来，并且给每一个人类安排系统，以确保人类的生存。”
【那人类怎么会灭亡？】
“虽然资源充足，人类不需要再为了资源争夺，但是那些人类不愿意繁殖，说他们活得没有尊严，人类的数量急剧减少，甚至还有人类开始自杀，为了保护剩下的人类，主神将他们关在家里，利用各种手段帮助人类繁衍。”
“可这样做，人类自杀的数量更多，那些人类死去，他们的系统启动自毁程序毁灭，随着最后一个人类死去，主神的守护计划彻底失败。”
系统反应过来，【所以主神将人类的灵魂投注不同的平行世界，并不是为了拯救那个世界？】
“主神想要弄清楚，人类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有些人会因为平行世界的美好而留下来，但是林初夏不一样，不论到什么样的世界，她都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一定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后来001甚至为了帮她，悄悄改动世界线，将她送回去。”
“为了不被主神制止，001想要自毁，好在被主神发现，只能将001先关着。”
【原来是这样，难怪主神想要将001格式化……】
002继续说：“人类创造出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火种，但是最后一点火种却毁在我们的手里，人类都说我们才是高等科技，却不知道，真正的文明并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数据，而是我们永远得不到的情绪和人性。”
“这也是主神运算不出来，为什么人类在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相互斗争会导致灭亡，在欲望得到满足的时候，仍旧会走向灭亡。”
系统也想不明白。
人类真的很奇怪。
他们可以为了一点利益反目成仇，但是又可以为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安然赴死。
【我觉得如果001知道宿主好好活着，他根本舍不得毁了自己。】
【主神只想知道人类为什么走向灭亡，不想知道那些和人类相处的系统们为什么会启动自毁程序吗？】
巨大的屏幕突然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机械声再次响起，“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主神。”
【那我等着你的回复。】
系统变换出来的小猫朝着禁闭室走去。
001仍旧是人类的模样，他靠在墙上。
听到声音，001转过来看了眼，又翻了个白眼转过头。
001现在完全没有一点系统的样子，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人类。
系统：【你也和宿主攻略的那些男人一样，爱上她，甘愿为她而死吗？】
001急得站起来，“我是系统，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人类。”
【我已经从002那里知道，宿主能被送回原来的世界，就是你帮忙的。】
“那……那又怎么样，我觉得她太难伺候，不想伺候了。”
【原来系统也会嘴硬。】
001：“……”
“果然不管什么东西，跟在她身边久了，都会变得讨厌。”
这时，系统面前突然出现一块蓝色的透明屏幕，上面写着：主神通过林初夏的请求，暂时放出001号。
系统：【既然你这么讨厌她，那我就不放你出去见她了。】
“你要放我出去？”
小猫不理他，转身就走。
“慢着！088号，回来！”
【我还讨厌吗？】
“不讨厌，不讨厌。”
小猫走到禁闭室旁边，一个按钮凭空出现，088抬起爪子。
【001号，你必须保证，你离开这个屋子，不能启动自毁程序。】
“我又不傻，林初夏都好端端活着，我干嘛去死。”
小猫这才把爪子放上去。
【指令正确，正在开启大门。】
禁闭室的大门咔哒一声打开。
【辅助宿主林初夏的任务正在转交，为期一周。】
001气得蹲下身将088变成的小猫抓起来，“就七天？”
【你可以拒绝。】
“七天就七天。”
*
“这家餐厅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据说很不错，带你过来尝尝。”许予安拉开椅子，示意林初夏坐下来。
林初夏朝着周围看了看，这是一家淮扬菜。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大厅里座无虚席。
“你提前预定的？”
许予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面前说：“嗯，这家餐馆在本地很有名，我也是拜托朋友才订到的，希望你能喜欢。”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将菜单递给林初夏。
许予安：“我点了几个菜，佛跳墙，烤乳鸽，三套鸭，松鼠桂鱼，大煮干丝，水晶肴肉。”
“这个酸菜澳龙粉丝没吃过，要不要尝尝？”
“行，那就加一个酸菜澳龙粉丝，不要酒水。”
服务员点头说：“好，你们稍等。”
说完，服务员就要走出去。
突然，门被推开。
“初夏？许律师，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许予安看到推门进来，笑得无比灿烂的关锦程，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一些。
“关总，你也在这里吃饭？王总和你一起来了吗？”
“他没来，我听说这里的淮扬菜正宗，我就过来尝尝，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两个，要不这样，这顿我请。”说着，关锦程走进来，直接拉开林初夏旁边的椅子坐下。
许予安：“……”
许予安是个体面人，做不出把人赶出去的事情。
他转过头，对着服务员说：“这里再加一个人，把菜单给他。”
“好的。”
关锦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许予安：“今天也是凑巧，还是我请客，关总你看看要不要加菜。”
“我加一个清炖蟹粉狮子头，听说是淮扬菜的代表之一。”说完，关锦程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点点头，拿着菜单离开。
关锦程眼尖地发现林初夏的茶水快要见底，赶紧拿起旁边的茶壶，“我给你倒水。”
等菜陆陆续续上来，关锦程更是一点没闲着，每次都给林初夏夹菜。
看得许予安这个好脾气的人都皱起眉头。
他拿过林初夏的碗说：“这道大煮干丝很不错，我帮你盛一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关锦程帮她夹了一块龙虾，“尝尝这个龙虾，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做法。”
林初夏看着两个人夹过来的菜。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宿主，左拥右抱啊，你还真是有福气。】
林初夏愣了一秒，她勾起唇角，语气略带怀念，“好久不见，001。”
她伸手接过两个人递过来的东西，“谢谢。”
001：【一个窝囊，一个黑心，现在主神挑的任务对象质量真是越来越差。】
“我挑的。”
001：【……】
【我不在，你的眼光怎么变成这样？】
“这两个人哪里差了？一个是刚满三十岁的大学教授，现在年薪七位数，另一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律师，一场官司收益就是七位数，也算是人中龙凤。”
【呵，我只有七天时间，赶紧解决这两个麻烦。】
“你的主神有所长进，居然放心让你靠近我这个危险人物。”
她一心二用，还能和许予安和关锦程聊天。
【主神啰嗦又胆小，还不如让我来当主神。】
“你家主神知道你这个想法吗？”
【知道又怎么样。】
林初夏默默竖起大拇指。
还是这么桀骜不驯，不愧是跟她混过那么多个世界的系统。
这场饭局就在林初夏一心二用中结束。
开车的人是许予安。
不过关锦程明显棋高一着，提前拉开后车座的门，挡着副驾驶的门。
许予安：“……”
林初夏坐上车，想到之后要聊的话题，她主动对关锦程说：“关锦程，要不还是你开车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许老师说。”
这下子变成关锦程笑不出来了。
许予安快速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在黑夜中，许予安的声音依旧温柔。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
关锦程捏紧方向盘，搞得这么严肃，初夏该不会喜欢许予安吧？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打量坐在后排的两个人。
下一秒，就和林初夏四目相对。
林初夏：“好好开车，你想死我还不想。”
关锦程赶紧移开视线，目不斜视。
林初夏看向许予安：“我要和你去医院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我打算把我的肾给你。”
“不行！”许予安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就是死也不会用你的肾，你也是学过中医的，你应该知道缺少一颗肾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
关锦程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说：“不行，你怎么能把你的肾给他！”
“你别影响我，当初你利用我的时候也没见你犹豫。”
关锦程：“……”
001顿时舒坦了。
林初夏对许予安说：“我比较缺钱，要不这样，你给我两百万，我把肾给你。”
“不行，你要是需要钱，两百万我免费给你，但是你的肾我说什么也不会要。”
“你甘心就这么死了？”
许予安捏紧拳头，如果是之前，他心甘情愿等死，但是遇到初夏之后，他不想死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但他不能用初夏的肾。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等，初夏，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一件不可能，如果你逼着我用你的肾，我宁愿死。”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副不愿意商量的姿态。
林初夏挠头。
第一次尝试失败。
关锦程透过后视镜看到满身写满拒绝的许予安。
如果他当初和许予安一样，坚决不利用初夏，那么他和初夏，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猜到初夏即便换肾也不会有事，就如同他当初亲眼看着初夏从楼上摔下来，她也毫发无伤一样。
但他实在不想接受再一次失去。
林初夏：“开车吧。”
关锦程缓和情绪，这才继续启动车子。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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