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
时间看着充裕，实际上谈价格、谈运输、签合同……一系列问题其实也很赶了。
来G市一趟，总共成了3辆中型挖掘机和1辆小型挖掘机的单子。
等签好合同，
一行人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钱宝珠这时候突然提了一嘴，“前辈，您不是说要来见一个叫王婷婷的员工吗？”
她以为苏玺忘记了，
实际上是苏玺去过了。
“我问你们，假如你们遇到一个落水的人，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救人啊。”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但假如你在岸边伸手，落水的人不愿抓住呢？”
钱宝珠：“跳下去救她。”
巫玥玥赞同点头，“那是一条命，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多好的女孩啊，真善良。
苏玺目光看向在旁边没搭话的戴均，“小戴，你呢？”
“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戴均仔细斟酌了下才开口道，“那别人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落水，反正不是我造成的。救人是在保证我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展开，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我为什么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说完他看同车的两人，“你们不许说我冷漠哦，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钱宝珠和巫玥玥的理想主义，苏玺的价值观更偏向后者。她看了眼导航上的距离，距离机场越来越近了。
就在她觉得王婷婷大概不需要她拯救的时候，
备用机的号码突然出现在她的手机上。
接到电话的瞬间，王婷婷带哭腔的声音传来，“老板，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不想结婚，我也不想一辈子做我哥的血包和燃料。”
很不错，
还是有救的。
“那你等着，我们现在来接你。”
苏玺调转车辆的前进方向，“宝珠，将我们的机票改签，再买一张王婷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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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婷还在小平房的隔间里。
这是厨房和卫生间外搭起来的小屋子，仅能放一张用竹条编织的床。没有窗户、没有凳子，甚至没有门。用老式衬布简陋的挂在门口，冬天的冷风和夏天的蚊虫什么都防不住、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入。
当然也防不住外面人的言语。
村口的刘婶：“那天过来的小姑娘，就站在大马路上怯生生的问我“阿姨，王婷婷家在哪儿啊？”哎哟，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标志的小姑娘，眼睛都给我看直了。”
隔壁的张大妈：“对对对，而且听说还是个老板，可有钱了。我儿子说那个车好几十万呢。”
“听说那姑娘还没对象。王勇这孩子和相亲那姑娘不是还没谈好吗，正巧婷婷和她老板关系好，将他们俩撮合到一起多好啊。”
村口的刘婶说完可惜地啧啧两声，“要是那天把人家留下来，说不定都培养出感情了。”
王婷婷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她哥哥什么人啊，初中都不好好读完的街溜子。二十七八了半点存款都没有，靠着卖妹妹凑彩礼。
就他还想娶老板这样的人中龙凤？
关键是她妈不知好歹，自以为是，居然还点头赞同。
“就是啊，婷婷着孩子也太不为家里着想了。大勇可是拿三十万娶媳妇啊，就算她老板眼光高，那不也是绰绰有余？”
她妈声音都在这时候刻意压低了些，“我更你们说，婷婷这孩子从小就善妒。她就是看不惯大勇小时候比她聪明，长大了比他有出息。
心眼子多着呢……”
院子里很安静，
风吹进房间，带来院子里的窃窃私语。
如果说他们强迫王婷婷嫁人换彩礼令她痛苦，那么这话让王婷婷认清现实。就算她敲骨榨髓供养她的家，也比不上只会啃老的哥哥一根手指。
所以她绝望又清醒地打通苏玺的电话，
或许是决绝，又或许是知道即将和这些人割席的激动。挂断电话后，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秋天来了，外面的柿子树树叶全部掉光，柿子像红灯笼挂在树梢上。
王婷婷透过门帘布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看着。
以前觉得自己像柿子，红彤彤的挂在树干上。不仅又大又甜，可以充饥饱腹，残骸还可以被扔在树根下，滋养生养它的大树。但认真想想，做柿子有什么好？它让别人饱腹，它为树木作肥，但它自己呢？它自己能得到什么？
当它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在它身上得倒过好处的人，可能在路过时只是对着它腐烂的身躯说一句，“好恶心。”
她不要做柿子，
她要做人，
一个具有完全的主宰自己选择的人！
路上，她等待的人正疾驰而来。
苏玺的车还没有停稳，正在院子里打毛线聊天的大妈大婶就注意到了。
“哎哟，说曹操，曹操到。”
“王姐你未来的儿媳妇儿来了。”
王婷婷妈闻言赶紧站起来，一边喊窝在屋里打游戏的王勇，一边小跑着前往迎接，“小苏你终于来了，前天好好的怎么走那么快呢。”
她说着往后看，催促着一个拿着手机、体型肥胖的男子过来，“上次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儿子王勇。今年才刚满28，在学校工作。不仅工作稳定，长得也是一表人材。”
苏玺瞥了眼这人，肥头大耳、眼神浑浊，没半点王婷婷的那种机灵。
真不敢相信，就这居然还是兄妹。
“阿姨，我是来找王婷婷的。她在我公司请了一个月假，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该回去上班了。”
“婷婷就在屋里，你下来进屋坐坐吧。”
王婷婷妈主动给她开门，王勇则绕到车前，专门看了眼上面的车标。
还以为什么好车，
也就雷克萨斯ES啊。
当老板才开四五十万的车，起码得开个Lx570才叫有排面吧。
样子确实好看，比在学校洗菜的刘思思美太多了。但妈说给她彩礼得三十万，这么多钱，怎么不去抢？现在不是都流行0彩礼了吗，见钱眼开的拜金女人，只会要彩礼和生孩子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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