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照例游走到六楼的窗户，客厅黑着灯。他猜想此刻苏苒定是在给星星辅导作业，不对，她明天就走了，说不定正和星星腻歪在床上说悄悄话。
想这么多干嘛？反正也用不上他了。许漠安自嘲一笑，没乘电梯，拉开了楼梯间的门，忽然就很想走走楼梯，感受自己在黑寂楼道里沉闷的心跳声。
反正也就这一晚了，她还在，能多待一秒钟也是好的。
当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生日蛋糕照例是所里准备的，他只象征性地切了切，都被沈倩拿着四处分了，不知道苏苒有没有吃到一口。他今天不停拿起手机，和苏苒的聊天界面却一直停留在去西餐厅的那天。
这女人，果然是心狠的。
四层的楼道不长，但足够许漠安把各种心思揣摩一遍，虽仍没半点头绪。
压住情绪，他打开锁，进门，这房子他也好久没来了。
直觉不对。屋子里很暖和，仿佛换了个季节，未及思考，一具柔软的身体靠上来。
许漠安浑身绷紧，下意识推开：“谁？”
“是我！”声音像在蜜桃汁泡过。
“你……”许漠安大脑不及思考。
微凉的手指，贴在温热的身体上，他顿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捕捉到女人的小脸，柔软的长发如瀑布披散开，身体再次贴上来。
他勉强稳住心神：“我身上冷，怎么穿这么少？快把衣服穿上。”
语气里带着熟稔，熟稔的宠溺。
身上的人仍一动不动，一阵风过，皮鞋触到了脚下刚滑落的睡袍。许漠安情绪满得要溢出来，他黑暗中摸索着睡袍，捡起来往女人身上披，又强忍住狂喜：“你怎么来了？”
苏苒不说话，勾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扯，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苏苒闭眼，碰上他的唇，微凉，又有点粗糙。
许漠安还在惊愕中，就被这柔软的触感和清甜的味道搅得胸闷气短。看着面前睫毛在轻轻打颤的女人，他喉结滚了滚，手指攀缘上她的后脑勺。
闭上眼，拉近距离，这许久的思念化为更灼热的气息。
混沌天地，唯有彼此。
“你喜欢我主动吗？”心痒难耐时，听到女人轻柔的声音从齿间传来。
“嗯。”许漠安满心欢喜，喉咙里只吐出一个气音。
听到苏苒咯咯的笑声，他停下动作：“笑什么？”
苏苒抬起手指，划过他的耳垂、脖颈、喉结，解开他衬衣的一颗扣子，又往下探到他的皮带扣上。她又一声轻笑：“笑你这么容易上钩。”
好似有千百只虫子在心尖爬行，心痒的瞬间，又在被一一抚平。
“苒苒，你这样，我有点受不了。”许漠安这些天里，所有近似冷酷的伪装，统统跑到了九霄云外。
“哪样？”苏苒的唇又贴上他的，刚一触碰，旋即又松开了。她微抬下巴，像个十足的撩妹高手，“还有更受不了的，你……要不要试试？”
心中的欢喜让许漠安战栗不已，他强行克制住，手指在她的后脖颈打着圈：“如果试了不满意呢？”
苏苒踮起脚，吻上他的耳垂：“明天就可以无理由退货。”
他艰难开口：“我不想退货。”
“不能不退货，”苏苒气若游丝，“原厂要召回。”
许漠安没听懂，此刻又哪有心思去深究？他最后一个尚存理智，且还有逻辑的想法是，唐僧之所以这么自律，只因没碰上他喜欢的女人罢了。
男人不是经不起撩拨，是经不起自己喜欢的女人撩拨。因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在迎合，在投降。
搭在他皮带上的小手又开始不安分了，半天没解开，暴露了女人的虚张声势。许漠安看她生疏的动作，觉得好笑，轻轻一按，便开了。
苏苒也不尴尬，双臂缠上他的脖颈：“等会我在上面好不好？”
许漠安打趣：“这个我没有经验。”
“苏老师教你，免费的。”
“好，苏老师，请赐教。”
有经验女人的好处是，更能掌握主动权，男人再厉害，也没有自己更了解自己。
许漠安拥着她，俩人一起倒在了大床上。他的大衣早被苏苒褪去，一躺上床，丝丝滑滑的触感，有些陌生。月光中，他看到女人皎洁的小脸，一件如绸缎般的黑色吊带睡衣，在一片红色背景中，格外冲击，又格外魅惑。
怎么感觉不对？这种红枕套红被褥红床单，是新婚夜的洞房花烛才有的吧。
他抬起她下巴：“你换的？”
“嗯！”苏苒傲娇，又俏皮笑，太久违的表情了。
“大冷天的，用这么凉飕飕的？”
“许律师，你现在难道不热吗？”
“有道理，”许漠安低笑，“为什么要用红色？”
“当然是恭喜许律师洞房花烛夜。”苏苒的小手攀上他肩头。
“我明天也想洞房花烛。”许漠安眼里心里都是笑。
“不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苏苒的手指，在他毛衣上轻轻撩拨着，“明天我在飞机上了。”
许漠安浑身燥热，去寻她的唇：“我来美国找你。”
苏苒轻咬他：“不许来找我！”
“为什么？”
“影响我看国外的大帅哥。”
许漠安扣着她后脑勺，舌尖探入：“在我的床上，你觉得说这话合适吗？”
苏苒咯咯笑，顺势躲开，开始啄他下巴，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许漠安哪里受得住，日思夜想的女人，突如其来的惊喜，早把他撞得意乱情迷了。
唯有低唤她：“苒苒，苒苒！”
“叫我苒苒宝贝！”
“苒苒宝贝，我爱你……”
夜色，浸染着无边的情愫。
苏苒睁开眼，眷恋地看着为她动情的许漠安——我的许律师，我也爱你，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也是最后一份，你可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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