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可知道，那些苍南界之人，为何看不起我们吗？”
说完天道，天玄老人话锋一转，又朝谢子夜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谢子夜看向天玄老人，不明白自己的师尊为何突然问他这个。
不过谢子夜也没去多想。
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徒儿记得，那些来自苍南界的人，称呼我们为‘土着’，而我们天玄山所在的世界，则被他们称为‘天道遗弃的世界’。”
劫天大帝的秘境现世，那是谢子夜第一次接触苍南界之人。
当时那些来自苍南界的天才们，对谢子夜等人所处的世界十分看不起，到处在各大宗门挑事，最后还跑到天玄山来踢场子。
不过最后被谢子夜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后来谢子夜又去往了苍南界。
到了李家，到了天仙城，同样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似乎在苍南界，大多数的修士们，在知晓他们的来历后，都默认的没有好感。
除了说他们这个世界是‘被天道抛弃的世界’，还有像什么‘贫瘠之地’之类的。
不过谢子夜也不在乎。
若天玄老人不提起这事，谢子夜都快忘了。
想到这儿，谢子夜又像是猜到了什么，看着天玄老人道：“师尊，该不会这与你……”
“你猜的不错。”
天玄老人点了点头，看着谢子夜说道：“这其中的缘由，确实与为师有关。”
收回目光，天玄老人又平静说道：“为师曾经，战过天道。”
“战过天道？”
谢子夜露出惊愕的目光。
“你先别惊讶，且听为师道来。”
天玄老人朝谢子夜伸出一只手，示意其噤声。
“为师所说的战过天道，并非你之前见到的，打破天道压制，承载天命，证道大帝，而是真正的与天道大战过。”
“不过，与天道大战，这也并非只有为师一人。”
“除了为师以外，还有……”
“姜辰曦。”谢子夜开口，下意识说了出来。
天玄老人点了下头。
“我与曦儿两人，曾向天道发起征战。”
“那时的苍南界还未像现在这样分开，我们天玄山，也属于苍南界的一部分。”
“只可惜，那一战，我们败了。”
说到这里，天玄老人的眼里透露出一丝遗憾。
征战天道，这在任何人眼中，哪怕是大帝听了，都绝对认为这是一件十分胆大而又荒谬的事。
天道是何等存在。
虽然大帝很强，已近乎到了无敌的地步，但与苍南界的天道相比，还是显得弱了一分。
想要与天道斗争。
这绝对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但偏偏，这世上就有人这么做了，天玄老人，以及他的徒弟姜辰曦。
苍南界第一个敢于向天道发起挑战的人。
当时的大帝们得知那位曦帝想与天道作战时。
皆是认为曦帝是在自寻死路。
虽然姜辰曦很强，同为大帝，他们自认为不是曦帝的对手，但与天道抗衡，凭曦帝一人，也是不行。
尽管那些大帝不知，这其中，还有着天玄老人这样的一位大帝，也参与了与天道的大战。
但结果不言而喻。
没有悬念，这一战败了，以天道的胜利而告终。
“因为战败，我惹怒了天道，身上沾染上了天诛印记，无论为师身处何地，都会被天道察觉。”
“为了天玄山的安危。”
“不得已，为师只能将包含天玄山的一方领土，从苍南界中剥离了出来。”
“天道因此而大怒，降下天威，将这一方领土与苍南界彻底隔断，也因此，这方世界受到压制，导致这里的人无法突破到仙境。”
“这样么。”
谢子夜明白了。
难怪这里的人，境界最高的只有渡劫期，连一个仙境之人也没有。
一个人仙境的修士，在他们所处的地域，就已经是仙人的存在了。
敢情不仅是谢子夜他自己，整个这方世界的人，都被天道制裁了。
“不过师尊，有一点我不懂，你们为何要战天道？”
谢子夜又问道。
天玄老人白了谢子夜一眼：“为师讲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
“之前在长生仙宗，你也听那玄钰说了，苍南界受到天道的压制，身处此界的修士们想突破大帝，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为师却打破了这个封锁，为后来者提供了一个成帝的机会。”
“然而，仅仅是此还不够。”
“天道有轮回，每隔一段时间，天道的压制便会再次降临。”
“它害怕，害怕我们这些修士，有朝一日会反攻于它，将它拉下马来。”
“凡是那些天命之子，都被天道视为潜在的威胁。”
“而在天道的压制之下，我等的寿元，冥冥中，其实在被它暗中收割，唯有将天道拉下来，我等才有活路。”
“苍南界，才不至于进入下一场轮回。”
谢子夜怔住了。
天玄老人口中所说的天道，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天道不应该是维护一方世界的运转么。
怎么还会收割他们？
天玄老人像是看出了谢子夜的迷茫，叹息道：
“既为帝，那你便肩负着众生对你的期盼，这也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后人，为了我们身处的世界。”
“世间无人敢与天争，那为师便当这与天斗的第一人。”
为自己而战。
为苍生开路。
这似乎便是天玄老人一直以来，他所要做的。
谢子夜看着天玄老人。
此刻，他觉得天玄老人的身影甚是伟岸。
谢子夜又想到了曾经，在天玄山的崖边，姜辰曦与自己说过，他们的师尊有一个梦想，一个不错的梦想。
现在，谢子夜也似乎理解了。
“师尊，徒儿明白了。”
谢子夜微微颔首。
天玄老人点了下头，又道：“不过，为师诈死的真正原因，也并非完全缘于天道。”
“？”
谢子夜抬起眸子，疑惑的看向天玄老人。
天玄老人看向谢子夜，道：“为师真正想要的，是想在我死后，能够引出一个人。”
“是谁？”
谢子夜想要知道。
“一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
谢子夜回忆了一下，记忆当中，并不觉得自己见过什么特别的白衣女子，看向天玄老人，问道：
“师尊，那白衣女子很特殊么？”
然而接下来，天玄老人说出的话，让谢子夜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她当然特殊。”
“曦儿她从一个大人，变成了现在的灵儿，就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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