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办公室隔断玻璃，耳边传来的声音让罗莽不由一笑。
但是罗莽却没有回头，反倒是同灭霸一般，目视上方，宛若两人真的只是来看星星的一般。
此刻正是深夜，可纽约市大街上依旧繁华，灯火通明。
光亮似乎能让整个夜空都亮堂不少。
可是在现代化的如今，天上的云层足以将所有星星笼罩，一眼看去似乎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深空。
罗莽见状微微抬手在鼻尖上刮了刮，手指不经意的晃动了一下。
瞬间。
所有乌云像是遇见了克星般，竟然纷纷朝着四面八方退去。
不过眨眼间，纽约的上空就出现了数不胜数的星点，好似是夜空的宝石点缀一般高挂着。
而此刻的纽约，也几乎是在迈入21世纪以来，最干净最透亮的一晚。
见此，罗莽才满意的点点头。
说看星星就得看星星，诚实守信就是罗莽最大的优点。
待罗莽侧过头，却发现此时灭霸竟仰头认真注视着点点星空，眼神说不出的认真。
“你在看什么？”
罗莽没有擅自动用心灵宝石，只是直接开口询问道。
灭霸同样手持无限宝石，且不说心灵宝石会不会起作用。
对于灭霸这种具有强烈的自我思维、意志和理想的人，直接窥视内心是否有些太无趣了？
而在听见罗莽的询问后，灭霸的瞳孔微微晃动，低沉开口道。
“夜空......但也是宇宙。
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过星星了。
在得知此生的伟大使命之后，我做的最多的，只是亲自踏上去。
等我离开时，这些星球就会变成一片喧嚣的火海。
没有人，没有科技文明，只是火焰与废墟，重新回归最原始的生态。
就算是隔着数万光年，我都仿佛能在这里清楚听见火苗跳动的声音。
它们纯粹、干净，不会遭到权利与欲望的侵蚀。
所有罪恶和不公的产物，都会在它们的作用下，渐渐坍塌、消失，最后不复存在。”
说到这里，灭霸忽然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言语间夹带着一丝无所谓。
“我从始至终，都从来没有祈求其他人能理解我。
我会这样去做，默默影响整个宇宙就好。
至于会不会在这条道路上遇见同道者，其实我并不关心。”
灭霸的语气依旧强硬，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内心深处竟也会蓦然的涌现出一丝丝渴望。
尽管并不明显，尽管已经悄然逝去，但是灭霸知道，这确确实实存在。
此刻的灭霸，甚至内心深处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
罗莽高居于天际，而地面上，则都是他的支持者。
他们在罗莽的身后默默支持，他们随时准备好为了罗莽而付出生命。
他们并不畏惧牺牲，罗莽的目光所及，就是他们的内心所向。
灭霸是强者，强者不必要太多看似渺小的助力。
但是不必要不等于不需要，饶是灭霸也会感到空虚，这种空虚源自精神深处，可以缓解但无法根除。
但是念及至此，灭霸却又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状态。
灭霸是强者，但并非强者都是灭霸。
灭霸有着自己的远望和孤傲，所以他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并且时常与精神深处的空虚斗争。
而很显然，灭霸与自身精神深处的空虚两者间，最后往往获胜的都是灭霸。
而面对灭霸的强硬，罗莽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因为这样看上去会像是急不可耐的思想争执。
意图改变别人的人往往不会太聪慧，而意图掌控别人的人则往往不会太愚笨。
面对灭霸，这两者罗莽都不想成为。
就像是罗莽最初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愉快的‘星星之旅’。
仰头看着夜空，罗莽突然对着月亮探出手。
“你可以看见月球旁边的那颗微亮的行星吗？”
直到灭霸点点头，目光开始朝着罗莽手指的方向汇聚，罗莽才继续道。
“那是太阳系中的行星，被蓝星人叫做火星。
而火星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称呼，在古代被称为荧惑。
荧惑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
数千年前的人们，会通过观测星象来判断祸福。
所以顺着荧惑的称呼，延伸出来了一个词语，名为荧惑守心。
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这是不祥，是祸，是灾。
而首当其冲，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二者，其一为君王，其二为战争。
似乎每一次出现荧惑守心时，这都会是君王权利交替，诸国乱战的开始。”
听到这里，灭霸忍不住抬嘴出声道：“他们的认知，不足以促使他们做出明智的决定。”
灭霸此刻已经逐渐放松了下来，认真倾听着罗莽的话。
无论接下来两人是否会大战一场，打的你死我活，可此时灭霸很享受休战的片刻宁静。
“可你又该怎么保证，自己的认知可以足够你立足于所有人之上？”
罗莽与灭霸对视，看着罗莽漆黑的眸子，灭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万事总有两面性，甚至对于不同的人来说，选择和思维前进方向甚至远远不只是两面。
思维和思想的差异性，只会让两个不同的人深受折磨，饱受煎熬。
当然，如果换做其他人，灭霸现在已经捏碎星球直接砸过去了。
但是面对罗莽，灭霸却发自内心的想要继续与他对话。
不只是罗莽此刻拥有足以击溃灭霸的实力，更是因为罗莽身上，那一抹窥不见摸不到的特殊感觉。
第一次感觉来袭时，灭霸被罗莽握住无限手套，强行扣下现实宝石时，他感受到了震惊。
但是此时此刻，灭霸却感受到的是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内心都开始不再执着于往昔的曾经，只是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夜空下的一切。
只是待在罗莽身边，与罗莽的人类姿态相处，就会感到很心安。
如果可以，灭霸真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
而反观罗莽，见灭霸久久不语，却忽然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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