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柱的决定
丑女按住爹的手，让他坐下，她自己招呼妹妹和自己一起去了厨房。丑女问妹妹，家里都有啥吃的，妹妹端来了白菜、土豆和萝卜，过年爹还打了一个豆腐。
丑女用带来的肉做了一个白菜豆腐炖肉，又炒了一个土豆丝，凉拌一个萝卜，几个人围着火堆吃了起来。
吃饭时爹问丑女晚上是不是在家睡一晚。其实丑女是想在家歇一个晚上的，跟爹娘唠唠家常。可是考虑到寡娘躺在床上，即使李全福回去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她怕李全英照顾不好。
于是只好宽慰爹：“爹，等过段时间婆婆身体好些了我再回来。现在她还病着呢，我也不放心。”
“那行，回去好好照顾婆婆，生病的人有时候心情不好，你要多担待一些！”爹嘱咐道。
“我知道的爹，你放心，你们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丑女乖巧地应道。全福这时也插话道：“爹，我娘这一病，多亏了丑女，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理，她干活儿，我娘都夸！”
“那是！丑女从小在家就比较能干！”大哥也说了一句。
吃完饭，爹把丑女拉到房里，悄声问丑女：“妮儿，全福对你咋样？你那个婆婆咋样？如果有啥事儿一定要跟爹说。唉，当初王媒婆把他们家夸上了天，可你这自打成亲就没回来，一回来又黑又瘦。妮儿啊，咱家穷，吃不上饭，那时候你也白白净净的，这说起来他们家比咱家条件还好一些，咋还瘦了黑了呢？”
丑女笑道：“爹，你放心吧，婆婆和全福对我都挺好的，吃的喝的也不苛刻我，比在家好多了！爹，你不用操我的心，咱家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给我哥成家！我回去也踅摸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就行，好就行！你哥的亲事儿啊，也是我心头的一件大事儿啊！”爹吸了一口烟，说道：“既然你不在这里睡，那就早点走吧！我就不留你了！记住爹说的，在婆家不像在自家，凡事要有眼力见儿！”
丑女和李全福告别了爹娘、大哥还有弟弟妹妹，踏上了回家的路。爹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口，走了好远，丑女扭过头来看看，爹还在原地站着……
她知道爹舍不得她，从小，她就是爹最得力的帮手，自己一走，家里家外基本上都是靠爹一个人打理。也只有自己，最懂爹的心思。
想到这些，丑女鼻子有些酸！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丑女直奔婆婆的东屋，屋里炉子的火已经灭了，只有寡娘一个人躺在床上，英子不见踪影。
听见门响，寡娘睁开眼睛看见是丑女进来了，问道：“咋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呆两天再回吗？”
“娘，丑女不放心您，非要回来，英子呢？”全福问道。
“唉，英子吃了中午饭就出去了，许是出去拜年去了吧！”寡娘淡淡道。
丑女没有说话，她让全福赶紧生火，这么冷的天，不烧炉子房间就像冰窖一样。
此时，二柱家。
英子穿上年前寡娘给她缝制的新衣服，两条长长的辫子被她握在手里，使劲儿撕扯着辫梢。她白皙的脸涨的通红，眼睛瞪着对面的李燕，似乎要冒出火来。
李二柱夹在二人中间有些手足无措。
李燕一脸笑意的看着英子，心平气和的说道：“英子，你也不要怪二柱，人往高处走嘛，二柱跟着你，只能一辈子做个李王庄的社员。但他如果跟我好，我爹能给他弄到公社去。这……是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英子狠狠瞪了英子一眼，转过头问二柱：“二柱哥，你到底要咋选？是选她还是选我？”
二柱看看李燕，又看看英子，为难道：“英子，你……你……你听我说……”
英子难过道：“二柱哥，你真的确定要选她吗？”
二柱低下头，不敢看英子那双满含泪水的大眼睛。
“二柱哥，你忘了你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咱们都不会分开的吗？可是这才多长时间，你难道都忘了吗？”英子的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李燕轻笑了一声：“英子，你不要逼问二柱，他没有办法给你答复。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已经合过八字了。婚期也定了，二柱没有告诉你吗？”
英子注意到，李燕称呼二柱哥为二柱，这让她心里更不舒服。
英子这时已经有些崩溃了，她对着李燕大声吼道：“李燕，你闭嘴！我让二柱哥亲口告诉我！”转过头，她颤着声音问道：“二柱哥，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二柱扭过头，他不敢看英子，不敢看英子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他硬起心肠说道：“英子，算我对不起你，燕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二月花朝成亲。”
英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二柱哥，不是的，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你都叫她燕儿了，好亲热啊！李二柱，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说完，她捂着嘴，哭着跑出了二柱的家。
李燕看着跑出去的英子，对着二柱说道：“二柱，你不追上去安慰一下吗？”
二柱忙答道：“哦，不用，她总要有个过程的！”
李燕满意地偷偷笑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英子一路哭着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她擦了擦眼泪，这才进了东屋。
李全福一看到她就火了：“我才半天不在家，让你照顾娘，你跑哪儿去了？这屋里炉子灭了你知道吗？你也太不靠谱了！啥事儿都不能指望你！”
英子眼睛哭的红肿，她心里难受极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对于李全福的责怪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像一副行尸走肉一样走到床前坐下。
寡娘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于是问道：“咋啦？跟二柱闹掰了？”
全福和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寡娘继续说道：“闹掰了更好！以后娘托王婶给你找个更好的。那李二柱有啥惦记的？一窝子穷光棍！”
听见寡娘这么说，英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伏在被子上，哭得稀里哗啦，抽搐不已。
寡娘被她哭得烦了，说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吗？离开了还能要命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吗？”
“娘，你不知道……是李燕……李燕抢了二柱哥……呜呜呜……李燕她爹承诺……承诺给二柱哥……弄到公社去……所以，所以二柱哥……选了她……”英子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失恋的原因。
寡娘气笑了：“这不就更说明李二柱不是个东西吗？这样的人还值得你要死要活的？”
“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娘，我该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英子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喜欢当不了饭吃，婚姻就是柴米油盐，光脸面好看能当饭吃不？真活不下去你现在想投河、上吊我不拦你！没出息的东西！”寡娘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英子听见娘不但不安慰她，还用话激她，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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