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陆长生心神同样大震。
这么一小团时空长河的河水，并没有如同主宰的分解之力那么恐怖。
似乎无法分解真界位面。
不过，却有一种“时空”的力量。
似乎是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
陆长生的真界当中，就这么一小团时空长河河水覆盖虚空。
但虚空却逐渐塌陷了。
虚空塌陷后逐渐扩散到其他世界。
迅速一座世界都在崩塌。
当然，区区一座世界对陆长生目前的体量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宛如一粒沙粒一般。
太小了，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却让陆长生“体验”到了时空长河河水的恐怖。
时空长河河水覆盖的一片世界，真正崩溃的原因，并不是被分解了。
而是时光！
对，就是时光。
好像是这座世界一下子历经了无数个纪元一般。
世界逐渐就到了尽头。
自然而然就崩溃了。
这就与一个人，似乎一秒钟后就老了几十岁，然后寿终正寝一般。
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陆长生心灵震撼。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是什么？
主宰的分解之力？
不朽物质打造的至宝？
不，通通都不是。
最恐怖的力量，其实是时光的力量。
时光啊，润物细无声。
看不到摸不着。
但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
任你天赋惊艳绝伦，风华绝代。
又或者资源无穷，镇压一个时代。
甚至站在宇宙之巅，成为顶尖主宰。
可那又如何？
在时光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即便是顶尖主宰，寿命非常悠久，可也不会一直活着。
即便是不朽灵魂，其实在时光流逝之下，也会逐渐沉寂，最终身陷于时空长河之中。
之前陆长生看到的那尊吞噬者，不就是曾经的顶尖主宰么？
在时光面前，一切物质都会逐渐腐朽、崩溃，最后化为灰烬。
哪怕是不朽物质也一样。
区别是能够支撑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而时空长河河水，实际上就类似于“时间加速”一样。
一直浸泡在时空长河河水当中，不朽物质都会分解，不朽灵魂也会崩溃。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吞噬者，一个个最终都会沉入时空长河，彻底死亡的原因。
看似没什么惊天动地破坏力的时空长河河水，实际上才具备最可怕的力量。
“时光……”
陆长生低声喃喃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用时空长河的河水来洗涤肉身、意识以及力量了。
修行者如果诞生了不朽真意，实际上就是灵魂蜕变成不朽灵魂了。
能够承载不朽灵魂的肉身，那必定是能够承受住漫长时光的肉身。
意识、力量也是一样。
唯有时空长河河水不断冲刷之下，肉身、意识以及力量才会发生根本兴的蜕变。
从而具备“不朽”的特性。
到时候，肉身不朽，意识不朽，力量不朽，自然就能够与不朽灵魂匹配了。
那才是真正的第三境！
第三境区别与第一境、第二境修士的根本区别，其实就是两个字，不朽！
当然，这种不朽只是相对意义上的不朽。
在时空长河面前，没有什么是永远不朽的。
或许，只有传说中的第四境，虚无缥缈的永恒，才算是真正的不朽。
但具体永恒是什么情况，陆长生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陆长生还远远不到考虑永恒的时候。
他得考虑如何让真界诞生“不朽”的特性。
想要诞生不朽特性，那就不朽坚持时空长河河水的冲刷。
因为有不朽灵魂。
所以，陆长生的肉身、意识以及力量，其实都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就看什么时候蜕变了。
只是，相对于他那庞大的真界体量。
就这点时空长河河水，恐怕远远不够。
好在陆长生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直接拿出了大量不朽物质。
一些不朽物质乃是宝物。
里面空间很大
偌大的空间当中都是时空长河的河水。
“哗啦啦”。
随着时空长河河水倾泻而下。
陆长生体内的真界开始大面积崩塌。
不是受到外力因素的崩塌。
纯粹就是好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自然而然的崩塌。
这是岁月的力量。
陆长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界体内世界的崩塌。
但好在他的体量的确足够庞大。
哪怕大面积世界崩塌，他依旧能够扛得住。
甚至，陆长生还在解析，如何抗住时空长河河水。
相当于解析，如何能够抵挡岁月的力量。
但有什么东西能抵挡岁月的力量吗？
陆长生能想到的就是不朽物质。
其实，不朽物质也无法真正抵挡岁月的力量。
但面对岁月，不朽物质却比任何东西的抵挡力都要强。
不朽物质本身就是在时空长河一遍遍的冲刷当中诞生。
“不朽物质是从时空长河当中，一遍遍被河水冲刷后偶然间诞生，本身就能抵挡岁月的侵蚀。”
“而目前我的真界要想蜕变，其实就和诞生不朽物质一样，在时空长河的河水冲刷当中，我的肉身、意识也得蜕变。”
“只是这种蜕变，甚至目前我都无法掌控，只能被动让时空长河河水冲刷。等到坚持到一定地步，肉身自然就会蜕变……”
陆长生其实已经彻底洞悉了第三境主宰的奥秘。
第三境主宰的灵魂是不朽灵魂，肉身是不朽肉身。
甚至意识也是不朽意识。
连力量都会蜕变为类似时空长河河水的力量，分解之力。
能分解万物。
某种意义上，就是时空长河河水的力量。
第三境主宰们虽然全身都不朽，从内而外都是不朽。
但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第三境主宰，其实并不知道时光的奥秘。
更不知道时空长河的奥秘。
自然也就无法一劳永逸的彻底抵挡时空长河河水的侵蚀。
无法脱离时空长河。
也许，要想“知其所以然”，恐怕得传说中的第四境永恒了！
陆长生就在一遍遍思考当中，真界位面被时空长河河水一次次冲刷，已经崩溃了很多。
甚至陆长生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的真界体量被时空长河冲刷了太久太久。
已经所剩不多。
一成、两成、三成、四成、五成……
差不多五成的真界位面，已经彻底崩溃，彻底消失。
可陆长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晋升第三境。
陆长生想到了一种可能。
在大宇宙当中，界主体系最强的就是二境。
似乎从来都没有第三境的主宰出自界主。
也就是说，界主最强就是第二境宇宙大能。
界主为什么会联合在一起，形成界海？
其实还是与界主没有诞生第三境主宰有关。
界主当中没有主宰，在大宇宙终归就没有话语权，那就没有安全感。
因此，界主们联合，逐渐形成了界海。
界海的确能与主宰对抗。
甚至主宰奈何不了界海。
可界海无法移动。
界海也始终没有孕育出第三境种族爱的界主。
这么多界主，始终无法诞生一尊第三境主宰，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肉身体系，经过时空长河河水不断的洗涤，去芜存菁，经历了岁月之力，终究会有增强对时空长河河水的抵抗之力，从而逐渐成就肉身不朽。”
“同样，大道体系的修行者也是一样。自身大道日复一日的被时空长河河水洗涤，那终究会变成不朽大道。而界主呢？”
“界主的体内世界就是位面。时空长河河水不断侵蚀世界，那么世界就会崩溃。世界崩溃了会成为什么？自然会化为灰烬。这样一来，界主的体内世界如何不朽？如何晋升第三境？”
陆长生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开始深思关于界主无法晋升第三境的问题。
之前很多界主只是觉得无法晋升第三境，自身积累还不够。
可现在，陆长生的积累已经足够庞大了。
他甚至都成了百尊榜第一至尊。
堪称第三境之下最强大的宇宙大能。
这般成就，怎么可能积累不够？
如果不是积累不够的问题，那问题就出在界主的体系上了。
界主，以体内世界为根本。
肉身就是体内世界。
可以把体内世界当成世界、位面乃至于宇宙。
那么现在陆长生就遇到了问题。
一座世界，或者一座宇宙，怎么不朽？
即便岁月再怎么冲刷。
一座世界只会崩溃，宇宙也是一样。
怎么能不朽？
一时间，陆长生陷入了沉思当中。
甚至，时空长河河水不断的冲刷，陆长生都无法理会了。
他彻底沉浸在了如何让世界不朽，或者如何让宇宙不朽的过程当中。
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已经隐隐有一种感觉。
也许，这一次他会冲击第三境失败！
可是，该怎么解决？
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崩溃。
宇宙也是一样。
这不是外物可以改变的。
世界会一直存在吗？
宇宙会一直存在吗？
时空长河中，有这种一直存在，或者存在时间很久很久的世界或者宇宙吗？
“等等，时空长河当中虽然都说宇宙或者世界，最终一定会崩溃，归于死寂。但世界、宇宙存在的时间却有很大的差别。”
“最古老的宇宙……几乎已经不可计数，时间太长太长了，那么那些古老的宇宙，为什么会一直存在下去，存在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崩溃、死寂？”
“宇宙若是崩溃，大部分是外力因素。时空长河河水仅仅只是具备时光的力量，不算外力，因为每一座宇宙都会经历时光，都会经历岁月。”
“如果排除了外力因素的话，那么宇宙或者世界最终走向死寂，原因是什么？”
陆长生脑海中开始回忆。
他对这一点可是相当有经验。
毕竟，陆长生已经吞噬了那么多的死寂位面。
他现在的体量，基本上都是吞噬死寂位面而来。
因此，对于死寂位面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位面死寂，排除外力因素的话，实际上是生命？当生命慢慢减少，甚至最终没有生命，那么位面就会逐渐走向凋零、死寂……”
“而死寂的位面，就会逐渐崩溃，化为尘埃……”
想到这里，陆长生心头一震。
生命！
谁能想到，偌大的位面、世界、宇宙，能够一直存在下去，居然与生命息息相关？
生命个体对宇宙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似乎很渺小。
比如大宇宙。
那些凡俗生命，对大宇宙来说算得了什么？
可就是这些弱小的凡俗生命，却能让宇宙一直存在下去。
陆长生不知道原因。
但存在即合理。
陆长生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原因。
他似乎找到了让体内真界“不朽”的关键。
那就是生命。
而且，光有生命还不行。
还必须在一个合理的秩序当中，生命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如此才能让真界“不朽”。
陆长生的真界内，其实有生命。
甚至，陆长生还把界主之法传给了真界内的生命。
但即便如此，这么长时间，一尊界主都没有诞生。
修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他的真界内本身就有生命，为何没有不朽？
在时空长河河水的冲刷之下，真界甚至还在继续崩溃。
六成、七成、八成……
陆长生真界位面继续崩溃到了八成。
而陆长生却依旧在沉思。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其实，凡俗人的生命相较于宇宙而言，又是何其短暂？简直渺小如尘埃一般。”
“可是，如此短暂的生命，为何能生生不息？”
“还缺少什么？”
陆长生念叨着“生生不息”四个字。
恍惚间，陆长生脑海中一道灵光乍现。
生生不息，那是因为不断有人出生。
有新的生命降临。
可是，死后呢？
宇宙的运转，似乎还缺少了一个关键。
轮回！
“轮回……为什么大宇宙没有轮回？”
“甚至不止大宇宙，连整个时空长河似乎也没有轮回。”
“主宰号称全知全能，为什么会没有轮回？”
陆长生神情一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宇宙没有轮回。
甚至主宰都没有提及过轮回，但并不妨碍陆长生此刻福至心灵，在真界当中建立了轮回。
对陆长生而言，真界被他绝对掌控。
建立轮回，那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此刻，真界位面已经崩塌了八成。
不过，还剩下两成，其实体量依旧很庞大。
“轰隆隆”。
陆长生心念一动，真界位面当中就已经出现了轮回。
轮回一出现，整个真界似乎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原本在时空长河河水的冲刷下，只剩下两成的真界位面就要彻底崩塌。
但现在速度却慢了下来。
不能说完全不会崩塌，但速度却慢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时间一天天过去。
陆长生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毕竟，他的真界位面，现在剩下两成，几乎都被时空长河的河水覆盖了。
那么多的时空长河河水，如果是以前，陆长生的两成真界体量，估计早就崩塌了。
可现在，这么长时间，陆长生的真界体量的确崩塌了一点点。
但别说一成，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如此缓慢。
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轮回……真的有用。”
“而且，在一遍又一遍的时空长河河水冲刷之下，真界内产生了一种新的力量……甚至连真界都似乎改变了……”
“还有我的意识，在时空长河河水的冲刷之下，似乎已经过去了无数纪元。但意识却没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我这是晋升第三境了？”
陆长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晋升第三境了？
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变化。
就是这么润物细无声。
似乎水到渠成就晋升了第三境。
“第三境……”
陆长生心念一动。
“轰”。
真界之力爆发。
准确点说，这是整座真界的力量。
可是，与第三境主宰的分解之力似乎不一样。
他的真界之力具备分解万物的能力。
但同样，真界之力似乎也能有“新生”的力量。
又能恢复一切。
“这是生灭之力……”
陆长生福至心灵，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语。
生灭之力。
新生、毁灭，这不就是生灭之力吗？
而世界本就是在生灭当中诞生。
而且，陆长生还发现了他与其他第三境不同的地方，在于肉身。
其他第三境主宰，主要靠的是分解之力。肉身其实没多少战斗力了，或者说没什么用了。
到了第三境主宰，甚至力量增长就是提升分解之力，而分解之力怎么提升？
其实就是提升不朽灵魂。
不朽灵魂越强，那么分解之力就越强。
而陆长生的肉身不一样。
他此刻的肉身就是真界。
而真界在建立轮回的那一刻，又经过了时空长河不断的冲刷。
相当于历经了漫长时光。
真界居然在自行膨胀。
对，就是自行膨胀，自行扩张。
因为已经生生不息了。
也就是说，陆长生的真界不用再去吞噬其他位面了。
而是自行扩张。
只要时间足够，那么他的真界终究有一天会膨胀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而且，陆长生的真界现在依旧是位面。
他还有一个想法。
如果他努力将真界从位面提升到宇宙。
那么他的实力会不会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媲美顶尖主宰了？
陆长生觉得可能性很大！
不过，从位面到宇宙，需要的是什么？
不能直接再像以前一样吞噬。
因为吞噬的话，会破坏现在真界位面的结构。
到时候，真界位面无法生生不息，那就得不偿失了。
必须让真界自行膨胀。
真界的确能自行膨胀，只要给时间的话，那么自然就会扩张成宇宙。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时间。
“时间……时空长河河水不就相当于时间加速吗？”
陆长生看着眼前的时空长河河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用时空长河河水修行？
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够做到了。
哪怕顶尖主宰，也做不到用时空长河河水来修行。
这时空长河河水，现在反而成了陆长生的修行资源。
不过，之前为了晋升第三境，陆长生已经把时空长河河水消耗殆尽了。
现在他要想获得大量时空长河河水，只能去时空长河。
而且，这一次陆长生需要的时空长河河水不是一丁半点。
他需要大量时空长河的河水。
就他那点不朽物质，能装多少时空长河河水？
“最好是空间类不朽物质的宝物……”
陆长生想到了时空之舟。
时空之舟内的空间就足够大。
但永恒学府会让他借用时空之舟吗？
这很困难。
不过，也不一定非要是时空之舟。
陆长生准备先在大宇宙当中问问。
万一有空间类的不朽物质宝物，那就无需去借时空之舟了。
想到这里，陆长生略微计算了一下时间。
“什么，这就过去了万载时间？”
陆长生心头一震。
他一直都沉浸在时空长河河水的冲刷当中。
对外界的时间根本就不知道。
几乎快没了时间观念。
可现在一仔细算，却过去了万年时间。
这可能是陆长生闭关时间最长的一次。
之前陆长生就知道，冲击第三境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但万年，那也实在太漫长了。
兴许，外面的林青鸾、飞龙主宰等人都已经等的很着急了。
于是，陆长生豁然起身，离开了洞府。
实际上，在陆长生的洞府外，林青鸾、飞龙主宰的确已经很着急了。
一千年时，林青鸾还很镇定。
但三千年了，林青鸾就无法再镇定了。
到了五千年，就坐立难安。
毕竟，晋升第三境，最慢的记录也只有三千年左右。
何况已经五千年？
可飞龙主宰能沉得住气。
他能感受到，陆长生还有气息。
而且，化身也告知林青鸾，本体暂时“沉寂”了，但还没有生命安全。
然后是六千年、七千年、八千年、九千年……
终于，到了今日，已经超过了一万年！
“唰”。
突然，飞龙主宰睁开了眼睛。
他死死的盯着陆长生洞府的位置。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洞府内，陆长生气息开始“复苏”了。
显然，陆长生已经“醒”了。
只是，这是突破成功还是失败了？
一些宇宙大能即便突破失败，可也能保住性命。
现在陆长生还活着，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不过，飞龙主宰心中却有些担心。
他自己就突破第三境。
可他突破第三境成功后，那动静可是很大。
但现在，洞府里没有一点动静。
而陆长生又苏醒了。
这或许已经能证明结果了。
“还是失败了么？第三境啊……如此惊才绝艳的天赋，百尊榜第一至尊，也倒在了第三境……”
飞龙主宰低声喃喃着，心情有些复杂。
终于，密室大门打开。
陆长生那熟悉的身影从密室当中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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