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神医嫡女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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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纳如诗如画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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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不冤枉事实说话。”

佟夜冥微敛住眸间对莫言儿的厌恶之意,淡淡的说道。

“不是的,王爷,真的不是我娘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娘的,求求您,看在我马上要嫁给你的份上,帮帮我,帮帮我娘,求求您了……”

莫言儿哭得稀里哗啦,匍匐在他的脚边,拼命的磕着头。

自从她失贞后,她已然认命准备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没想到前些日子父亲却告诉她,辰王愿意娶她为庶妃。

庶妃!

要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屑一顾,更不愿意嫁给辰王,因为她喜欢的是清王!

可是现在的她竟然欣喜若狂,差点喜极而泣了。

以她这样的身子能让王爷收入房作妾已然是妄想了,可是这次却是庶妃啊!如果辰王得了皇位,她就是位列九嫔了!

可是她也并不傻,辰王是什么人?怎么会明知她的不洁依然要娶她?

别说王爷了,就算一般的男人,试用天下谁还会娶一个不贞的女人?除非就是诱之以重利!

现在辰王这么高贵的人明知她已非完璧却依然肯娶她,说明她之于辰王有极大的价值,既然这样,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

她要利用自己的价值换得辰王对杜诗诗的援手,因为杜诗诗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身后的力量,无论如何不能就此而倒下,而且她这么做更是让辰王看到她的好,知道她的孝顺,从而让辰王对她另眼相待。

可是她算计的虽好却忘了她终是佟夜冥心头的刺,是一根无法拔掉的刺,却让他钻心的痛的刺。

现在她这般说无异于将那刺又深深的刺入肉中,提醒着他,这个不贞的女人将是他要迎娶的人!

试问这样的情况下,佟夜冥怎么还会帮她?

简直是痴人说梦!

连莫问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这事如果她不掺和进来,他还有办法控制事态的发展,偏偏莫言儿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惹毛了佟夜冥,到时逼得佟夜冥将事态扩大化,就算他是皇上的宠臣,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只听佟夜冥恼羞的斥责道:“放肆!”

他脸如寒冰,森然不已恶狠狠道:“莫说你还未嫁于本王,就算是嫁于本王的,本王亦不能为了你而徇私枉法,你可知道玩弄巫术是要满头抄斩的?”

这莫问听了眼皮子一跳,汗如雨下,听佟夜冥的口气似乎是想这事扩大化了,于是忙不迭的冲到佟夜冥的面前,拱手不已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佟夜冥星眸微眯,威仪十足,从鼻中轻哼出声:

“息怒?莫将军,你让我如何息怒,你可知开国之年,当时的李皇后企图用巫术控制太祖皇上以求盛宠不衷,最后是什么下场?当年陈贵妃用巫术害人,先皇又是处以什么刑罚?”

莫问听了浑身一抖,眼中射出阴鸷的光看了眼杜诗诗,才战战兢兢地回道:

“臣惶恐,当年李皇后被太祖盛怒之下,剁去双足,剜掉双目,做成人胔塞入不足一尺的酒缸里,日日用盐水浇淋,以示后人。陈贵妃则被先王行了车裂之刑,而两家的九族都杀了个怠尽。”

“看来将军的记性不错。”

佟夜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冷寒的笑意,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让莫问百转千回揣摩着他的意思。

按理佟夜冥是不会拿自己开刀的,毕竟他可是佟夜冥上位的支柱,可是为什么佟夜冥要这么说呢?

突然他明白了,佟夜冥定是不满自己把莫言儿塞给他作庶妃,用此事来报复。

逼着他亲手杀了莫言儿的生母,这样即报了被辱之仇,又逼得莫言儿跟他从此反目,免得莫言儿身在曹营心在汗!

最关键的是挑拨了杜侍郎与他之间的关系,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好毒的计啊!

但是他心里明白却又无可奈何,他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转眼看向了杜诗诗的眼神中透着绝决的狠戾,看来为了将军府,为了他的前途,他不得不抛下数十年的恩爱之情痛下杀手了……

“王爷,可否容臣与她告别?”

莫问满面痛惜之色,显得悲痛欲绝,不知是心痛这件事的发生还是心痛杜诗诗……

佟夜冥微一抬眸,唇间轻扯似笑非笑的意味,头几不可闻的微点。

“不!”莫言儿一下呆住了,失声尖叫后,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莫问失神地看了眼莫言儿后,微微一僵,再回头看向了佟夜冥,却见他依然稳若泰山站如远峰,唇间漫起苦涩的笑,看来佟夜冥是铁了心地要他亲手杀妾了!

想到这里,他的唇间勾勒出奇怪的笑,笑得诡谲莫名,他稳了稳心神慢慢地走向了杜诗诗,一步,一步,仿佛死神的脚步,沉重而恐怖。

杜诗诗跪在那里惊慌失措的看着满目狰狞的莫问,感觉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似的。

他的甜言蜜语依稀耳边,他的轻怜蜜爱仿佛还在,他的温柔占有让她至今回味,可是现在的他全变了,变得陌生,残忍,暴戾,冰冷!那额间的青筋更是透着绝杀之意……

终于他走到了杜诗诗的面前,以折磨人的速度蹲了下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

“诗诗,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用巫术害人,为了言儿,为了不连累这个家,我只有牺牲你了……”

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常说爱我么?为我死都愿意么?今天就为这个家,为你的女儿,为我牺牲了吧……”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似水,他的话语却是这么残忍无情,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温情的语调说着这么惨无人道的话?

“哈哈哈哈……”

杜诗诗绝望地笑,笑得眼泪直流,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浑身乱颤,笑出看破人心的透彻!

这就是她十几年倾心相爱的男人,十几年为之失去太多的良人。

原来他却是这般的狼心狗肺!

怪不得秦飞燕不需要他的宠爱,原来秦飞燕早就看透了他!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的在付出……

她的笑中饱含了太多的讽刺,看得莫问有些许的狼狈,他是人见人敬的大将军,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嘲笑呢?

一股暴戾之气浮上了他的心头,伸出了手慢慢地抚上了杜诗诗的喉间,看着杜诗诗惊恐地欲吐出的眼珠子,陡得心一狠,眼一闭,指慢慢地收拢……

“且慢!”

清越谦和的嗓音如甘源般沁入了莫问的心,让他如释重负的停下了手,他实在是不想亲手杀了杜诗诗,杀了杜诗诗,会引起杜侍郎的不满,会让莫言儿恨他!

佟夜寒此时深邃的眸间忽闪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唇却慢慢地勾起点点笑意看向佟夜冥:

“皇兄,虽然说这事体大,但法不外乎人情,满门抄斩一说却是严重了,莫将军为国为民操劳一生,鞠躬尽瘁,断不能因着一个姨娘做下的恶事而牵连的莫将军,而且这事是不是姨娘做出来的,也未可知,这般逼着将军亲手杀妾,是否草率了些?”

“是啊,王爷,这也许是政敌利用小妾来陷害于下官,还望王爷明查。”

莫问听了如看到了指路的明灯,慌不迭的申辩起来。

想到这里,他蓦得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杜诗诗一个巴掌。

“啪”地一个大嘴巴打得她七荤八素,半边脸立刻肿如馒头,斥道:“贱人,快说,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让人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手法来陷害咱们将军府?”

杜诗诗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只觉眼睛一黑,喉间一股腥甜之意,“哇”地一声响后,一大口鲜血夹着几颗牙吐了出来,那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土的地上立刻现出一摊腥红的血,几颗牙似白雪点缀,触目惊心。

“老爷,妾身一直恪守本份,从来不敢逾越半分,这大小姐没有回府之时一直好好的,老爷这话问妾身,妾身真是冤枉了,莫不是大小姐得罪了什么人?”

杜诗诗死里逃生已然庆幸不已了,被一巴掌打得虽然头晕眼花却不损她的心智,于是一面抽噎着一面哭诉。

“‘娘……娘……你还活着,呜呜……还好你还活着……”

莫言儿此刻竟然十分配合的醒了过来,一下扑到了杜诗诗的身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唇间的血迹,悲伤地哭道:“娘啊,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没回来之前都是好好的,回来后会出了这么多的事啊?”

她虽然哭着,却将矛头指向了莫离殇,她亦知道清王对莫离殇有好感,只要将这事引到莫离殇的身上,清王定会保莫离殇的,那么将军府必会没有事,只要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定会好好找莫离殇报仇。

“二姨娘二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家小姐自己害自己么?”

如诗听了勃然大怒,一下跳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佟夜冥脸皮微微一跳,这贼喊捉贼他今儿个倒是见识了,没想到她这么泼辣,连她的丫环也一样的蛮横!

其实他进来时看到莫离殇的样子就产生的怀疑,再一联想起来,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她不喜欢杜诗诗,不喜欢莫问,那么他就帮她,就让莫问亲手将杜诗诗处置了,哪怕莫问会对他有些恨意,甚至会影响莫问支持他的决心,他为了她都甘之如饴!

没想到寒弟却是借机向莫问卖好,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坚持却是没有意义了!再说了,向莫问卖好,寒皇弟会,难道他不会么?什么叫恩威并施,这就叫恩威并施!

于是他一反刚才的肃杀之意,笑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其实说小了也可当作将军的家事,我与寒皇弟都是外人,不方便在此,正好本王有些要事,就不在这里耽误将军了。”

“辰王爷,这巫术之事?”

莫问见佟夜冥要走,急忙追上,不放心的问道。

“什么巫术之事?本王不曾听过,寒皇弟你听过么?”佟夜冥眼珠一转,笑看着佟夜寒。

“呵呵,这连皇兄都没听过的事,皇弟又如何得知?”

佟夜寒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噢?”佟夜冥转脸看向了林太医道:“听说太医博闻强志,可否知晓?”

林太医立刻跨上一步,抹了抹满头冷汗,慌不迭的回道:“微臣才疏学浅,连两位王爷都不知道的事,微臣如何得知呢?”

“嗯,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哪天好好翻翻杂记。哈哈哈……”

佟夜冥大笑着往外走去。

佟夜寒微微一笑,也跟了出去,只是眼中却有些阴寒之意,这一次想拉拢莫问又未成功,反倒让佟夜冥得了先机。

林太医对着莫问抱了抱拳立刻疾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莫问看着佟夜冥远走的背影,一脸深思,他最后这句话是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三心二意,否则这事还是会被他翻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恨,回过头对着杜诗诗冷冷道:“你这几个月好好待在飘香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出来。”

“父亲,这不公平,明明不是娘做的,为什么要让娘来承受?”

莫言儿听了大为不快,出言申辩道。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到了莫言儿的脸上,随后是莫问的怒吼:“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要不是你,你娘也不会差点没命,你给我回你的院子好好学学女戒,等着出嫁!”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她,沉声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我……”

莫言儿委屈地欲再说什么,被杜诗诗一把拉住。

“是,老爷。”杜诗诗很平淡地应了声后,拉着莫言儿向门外走去。

见莫言儿两人走后,莫问才回过头来,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如诗,似乎要剜她的心般的狠毒,而如诗则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与他双目对视。

要是一般的丫环早就在他杀意弥漫的眼光下丢盔弃甲了,可是如诗是什么人?

她是杀手,要论杀意她未必比莫问少,她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而已,不过却绝不会被他吓倒的。

“呯!”莫问用力的拍在了桌上,戾气顿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诗微微福了福,淡然道:“将军您这么英明神武,睿智天成的人都不知道,奴婢一个目不识丁的丫环又怎么会知道?”

“目不识丁?”莫问冷笑了声道:“目不识丁能有这般气度?目不识丁能说出这番话来?”

“将军谬赞了,为了不让将军府蒙羞,进了将军府后,奴婢天天勤于学习。”

“看不出你倒是聪明伶俐,听说离儿很喜欢你们姐妹?”

莫问听了倒并不发怒,眼投向了如诗,打量着她,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美,倒比那新收的三个小妾还漂亮了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身上竟然有股子傲气,让男人有了征服的欲望。

自从他收了三房美妾,竟然食而知髓,看到了如诗心思动了开来,不过并不是为如诗的美色所诱惑,而是听说她们两丫环与离儿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

想到这里,他的唇浮起了阴险的笑意,就是要这个情同姐妹!离儿让他感觉有些难以掌握了,那么就把这两个丫环收到房中,以制约着离儿,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的心思动得很足,如诗看着他的眼色,心中有一丝不祥的念头,但小姐说过要处变不惊,于是她小心翼翼道:“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奴婢粉身碎骨难以为报。”

莫问听了微微一笑,柔声道:“粉身碎骨?呵呵,眼下不用粉身碎骨却能报你们小姐的大恩,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只要小姐让奴婢做的事,奴婢万死不辞!”

如诗的这话意思是我只听小姐的,不听你的。

莫问像是未听出她的意思般,大笑:

“离儿最是孝顺,前些日子还为我纳了三个美妾,有道是好事成双,不如你与如画也收入我的房中吧。”

“将军……”

如诗心头大怒,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竟然想这个脏念头!

“如诗……”

微弱的呼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如诗抑制住了怒气,快步走到了莫离殇的床前,垂泪道:

“小姐,你可醒了,急死我了……呜呜……”

莫离殇假装幽幽醒来,犀利如刀的眼神闪过站在如诗身后的莫问后,闪过杀人的冷寒,却只稍纵即逝,随即又变得就有气无力问:“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莫问欲想一个恰当的措词来回答时,如诗抢先一步气呼呼道:“小姐,你可知道你被哪个黑心黑肠,恶毒不已的人害了,害得你差点见不到我们了?”说完又嘤嘤抽泣起来,眼中现出惊恐之色。

“有人要害我?我差点见不到你们了?为什么?”

莫离殇眨了眨失神的眼,一脸的不解地看着莫问,似乎要从他的口中寻求答案。

看到这样的莫离殇,莫问眉轻轻地皱成一团,眼深邃地打量着她,似乎要穿透她的表相剖析她的内心。

感觉到了莫问的窥探之心,如诗撇了撇唇:“小姐,想你回府后谨遵孝,悌,忠,义,礼,仪,廉,对将军是孝顺非常,对那些下人是施以仁心,对二姨娘亦是和颜悦色,可是没想到你做成这样,那狼心狗肺的二姨娘竟然还是嫉妒你嫡小姐的身份,对你起了不良心思,在她的床下设了小人,天天诅咒你,怪不得你这几日总是力乏,昨儿个竟然晕了过去,原来是小人作崇啊!这将军府我们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咱们回到山野之中,从此不再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

她这话听着替莫离殇抱不平其实隐隐有责备莫问纵妾胡作非为之意,这当着和尚骂秃子让莫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异常。

莫离殇暗中好笑,表面上却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后如梦初醒般惊恐地怒斥道:

“如诗,不许胡说八道!你可知道玩弄巫术是要满门抄的?二姨娘再糊涂也不能做这等置全家不顾的事!”

“是,小姐。”

如诗听莫离殇的呵斥,只是乖巧地应了声,随即又不服气道:“可是不是你二姨娘又会是谁呢?”

“这个……。”听了如诗的反问,莫离殇如泄了气般立刻没有了中气,她抬起眼怯生生地看向了莫问。

这时莫问却微微一笑,假装没有看到莫离殇询问的眼神,只是作出关心状问道:“离儿可好些了么?”

他亦是聪明之人,他思来想后感觉并不可能是杜诗诗所为,毕竟杜诗诗应该知道玩巫术的后果。

她这么做是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甚至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相比较而言倒是莫离殇比较有可能做这事来陷害杜诗诗,因为这两个王爷来得太巧了,而发现这件事也太巧了,这样的巧合让他连不怀疑都不行。

可是他刚才听到了莫离殇为杜诗诗辩解的话,又动摇了……

莫离殇迷惘的表情不似作假,再说了以她聪明的智商,是绝不可能做下这等不聪明之事!

要知道如果此事二位王爷真的追究起来,就算是秦飞燕也要受到牵连的,所以莫离殇绝不会因小失大搞这么大动静只为了惩罚杜诗诗的。

所以他思前想后亦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看来这定是有人陷害莫府了,弄不好也是政敌买通了下人所为。

他自以为分析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哪知道,莫离殇早就算准了佟夜冥与佟夜寒产绝不会将此事声张的,连他们各自的表现都已然算无遗漏。

她亦知道此次借莫问的手杀不了杜诗诗的人,却能杀死杜诗诗心中的爱情,将杜诗诗慢慢地逼入了绝境,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按着莫离殇的想法进行的。

不过莫离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莫问会对如诗如画有了非分之想!

想到这点她胸中一股戾气喷薄而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莫问虚伪的笑容,她恨不得一掌打散了去,想了想终究是忍不住,遂病恹恹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感觉好多了。”

随即颤动着虚弱的笑对着如诗吩咐道:“如诗,我的燕窝羹可曾熬好?”

“应该好了,奴婢这就去看看。”

如诗听了十分配合的走了出去。

莫问先是满意莫离殇的不追究,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如诗离去的背影,心里措词着如何跟莫离殇开口要了如诗,想了想,柔声道:“如诗这个丫头倒十分能干。”

“是啊,的确如此,女儿要是离了她们俩就等于废人一个了。”

莫离殇立刻笑着回应,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丫环我是离不开的,你就别动歪脑筋了。

“呵呵,离儿,这丫头就是丫头可不能太宠了。”

“父亲说的是。”

莫离殇见他不提收如诗如画的事,遂亦装作不知,只是乖巧地应着声,让他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却听莫问说道:“离儿你生性孝顺,为父十分开怀,这前几日你为为父选的三位姨娘,为父亦十分的喜欢,只是这三位姨娘虽然长得漂亮却总是出生于市井之中,脱不了市侩之气,为父又是经常上大场面的人,你母亲身体又不是很好向来不管这场面上的事,所以每每有些应酬还是需要有些个能力强,识大体的人在身边才行……”

他边说边看着莫离殇的脸色,见她并无任何异样,遂接口:

“按说你二姨娘倒是十分合适的,可是偏偏连日来出了这两件事,以后那些大家族应酬她是不能出面了,所以我想……”

他正想说出要收如诗如画之事,却不料莫离殇突然笑着打断:“父亲原来是操心这事啊,这倒是女儿考虑不周了,其实这也很好办……”

说到这莫离殇对着外面喊道:“如诗……。”

听到莫离殇呼唤如诗,莫问先是一愣,而后狂喜,原来这个女儿还是知他心意的,他刚才倒是误会了这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儿了。

可是正当他美滋滋时,莫离殇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如诗,你明儿个跟宫里来教言儿妹妹礼仪的嬷嬷说一下,就说将军府的三位姨娘也想学些宫庭礼仪,还望嬷嬷不吝赐教,别忘了,多给些银子。”

“是,小姐。”

看着莫问活像吞了死苍蝇样的表情,莫离殇按捺住了鄙夷,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容问道:“如此安排父亲可满意?”

“满意……真是十分满意!”

莫问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声。

他能说不满意么?

莫离殇都把事做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难道他还真的再死皮赖脸的说要纳如诗如画为妾?

到时莫离殇再生出什么话来一搪塞他的话,他的老脸就没法要了。

他这时十分怀疑莫离殇是听到他对如诗所说的话了,只是在这里给他装傻充愣!

可是偏偏她又做得滴水不漏,让他想反驳都没有一点的余地,他冷笑了数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后才冷淡地交待:“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为父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

莫离殇听了挣扎着要起来,却刚起了半身就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得莫问不好意思让她行礼了,正好借此怒斥道:“生病就好好歇着,还顾着那些虚礼做什么?”

说完深深地看了眼如诗,心有不甘的甩袖而出。

望着他的背影,如诗与莫离殇交换了一下会心的微笑。

“终于走了,这个老不知羞的匹夫!”

如画待莫问走远后,才姗姗地走了进来,狠戾满面啐道:“什么玩意,竟然敢肖想本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真是马不知脸长,驴不知自贱!哪天本姑娘给他来把化骨粉去将咱园中的花肥。”

“如画!”

如诗厉声的喝斥,这莫问再不好也是莫离殇的父亲,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哪有当着主子的面这么说话的!

“没事,如画说得一点没错。”

莫离殇倒并不在意如画字里行间的刻薄,这种从来没把她当女儿的父亲,她亦从来没当他是父亲过。

她坐了起来,一手拉着如诗,一手拉着如画,真诚的说道:“除了我娘,你们两才是我的亲人,他要想对你们有了不轨之心,我不介意让他提早见阎王!”

“小姐……”

如诗如画感动地低喃了声,随后异口同声道:“小姐放心吧,他不能够拿我们姐妹怎么办的,不过你千万不能为我们而担上亲手弑父的罪名。”

“不会的,你们的小姐我是这么傻的人么?”

说完,手指在两人的脸上各揪了一把。

“小姐,揪疼了。”

二人又同时娇嗔不已,一时间三人咯咯地笑成了一团。

三人玩了一会,如诗才想起什么似的,非常鄙夷地道:“那个莫言儿真不是东西,简直是没有一点的天良,刚才将军要杀杜姨娘,她居然不求情,为了怕夹在其中难做保全自己,竟然装晕昏了过去,杜姨娘真是白养了这头白眼狼了。”

“她没心没肺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画白了如诗一眼,十分不屑地作了个鬼脸。

“唉,她倒没什么,不过是秋后蚂蚱不足为虑,可是这次杜姨娘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又要不消停了。”

“小姐,你可不知道啊,当我看着将军就要把她亲手杀了,我心头那个是兴奋啊,你可没看见杜姨娘那脸色,那眼神,真是如鬼还凄厉,不过将军真是心狠手辣,这么陪了他十几年的枕边人说杀就杀,全无半点犹豫,比我还狠毒,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莫离殇冷笑:“这就是他的性格,女人,女儿不过是他的垫脚石,一旦这垫脚石成了绊脚石,他当然是义无反顾地舍去了……”

“小姐……”如画听了眼中含着泪抽噎道:“你真可怜,这有爹还不如我们没爹的,天天被自己的亲爹算计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我不可怜,我不是有疼爱我的娘,还有你们么?”

莫离殇全不在意地笑了起来,眼光温柔地注视着如诗与如画。

一时间室中温馨流动。

“小姐,清王派人送礼来了。”门外传来如玉的声音。

“这个清王现在倒好意思送礼来了,要不是他,今儿个就把杜姨娘收拾了!”如画听了恶狠狠地斥道。

“不能怪他,他一开始不明白当然会讨好父亲,他定是回去后细想了后明白了原委这不是拿着礼物来赔礼了么?”

“他倒不傻。”

如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

只要是对小姐不好的,她一概喀察,只要对小姐好的,她就觉得好。

“这躺了一会怎么感觉倒不舒服了,真是劳心劳神的命,走,趁着今儿个天好,咱们三人出门转转。”

“小姐,你可是早上还晕着的,这会倒有精神了?”

“这不是巫术害的么?”

莫离殇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笑容满面道:“这巫术一去,我自然立刻痊愈了。”

“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如画去跟钱管家说小姐我要去法华寺祈福,让他准备马车。”

“好的。”

“先有法华寺、后有大昭国”。

这座大昭国内最大的寺庙已然有了上千年历史了,更因“法华十景”和“法华八宝”而名扬大昭,之所以取十景因为取十全十美之意,而事实上其中的美景多得数不胜数。

法华寺原为历代皇家寺庙,历来是高僧圆寂之所,离大昭的京城有数十里之远。它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周围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马蹄状环护。高大的山峰挡住了从西北方袭来的寒流,使此寺所在之处形成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小气候,因而植被繁茂,古树名花数量众多,自然环境极为优美。

“这里真的很美,而且进来之后让人肃然起敬。”

如画下了马车后就沉醉于这山峦秀色了。

“历代高僧居住的地方自然拥有祥和之气。”

莫离殇笑了笑,抬眼看红叶满山,千峰拱翠,万壑堆云,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脑袋亦清明起来。

“正好洗刷一下妹妹身上的暴戾之气。”

这时如诗抿着唇拿如画打趣起来。

“姐姐,我哪有什么暴戾之气?”

如画听了不依地要去追打如诗。

两人在山脚下来回跑着,银铃似的笑声回响在丛林之中,莫离殇靠在树干之上,看着两人之间亲密互动,唇间含着盈盈笑意。

“莫小姐,请随小僧去大雄宝殿进香。”

这时从山上匆匆走下了一个小沙弥,对着莫离殇和什轻道。

“嗯,有劳小师傅了。”莫离殇敛住了笑意,变得肃穆而庄严。

一行人跟随着小沙弥拾级而上,但见小沙弥步履轻快,身轻如燕,竟然是个会家子。

三人互相投了个了然的眼神,看来这法华寺亦是藏龙卧虎,连个小沙弥都是会武功的,怪不得能立于千年而香火依然旺盛。

三人在大雄宝殿进了香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正坐在莆座上打坐,看到莫离殇后,眼中精光一现,才微敛住全白的须眉。

“方丈”

小沙弥向着那老僧行了个礼后,就退下了。

“大师”

莫离殇三人亦十分恭敬地对着这个老僧行了个礼。

老僧并不理她们,兀自在那里念着经,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着,莫离殇见那珠子一颗颗只不过是平常的菩珠,却因着数几十载的转动,颗颗饱满,颜色幽深,竟然比上好的紫檀都看着色泽柔润,光华无限。

心中一动,遂含笑站在老僧边上。

如画先倒好,但过了一会就有些不耐烦了,衣袂轻飘,便欲上前,被莫离殇一把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老僧才抬起眼打量着莫离殇三人,笑道:“老衲打座怠慢了贵客。”

“大师说笑了,是我们扰扰了大师清修才是。”

看着莫离殇谦虚的样子,老僧点了点头,笑道:

“看姑娘天庭饱满,福禄盈面,将来定是大福大贵之人,只是你眉宇间有些暗沉之色却是损了福寿,甚至有血光之灾,望姑娘以后做任何事都三思而行,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画听了不乐意了,开口斥道:“你这老和尚简直胡说八道不知所云,竟然说我家小姐会损福寿……”

“如画!”

“小姐……”

听到了莫离殇的呵斥,如画委屈地蹶着嘴。

不过老和尚却并不在意,只是宽怀一笑,待看了如画几点后却皱眉:“这位姑娘,看你眉眼之间煞气十足,如若不能平心静气,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莫离殇听到这句,刚才还笑语嫣然的脸上立刻寒若冷霜,老和尚说她她还能忍受,但绝不能忍受说她最亲近的人。

而且还说如画如果不能改变活不过十八,这简直是揭了她的逆鳞。

让她再也忍不住怒道:“这位大师,我莫离殇敬您是高僧,尊您为长者,但即使我身为闺阁亦知,为人质谨不妄言,似士君子;佛中更有五戒十善,其中就有戒妄言,今日里我们诚心前来拜谒礼佛,没想到大师枉自活了数十寒暑,竟然还不能领悟佛祖禅理,随口就妄言妄语于我这妹妹,如此这般这打座清修我看不做也罢。”

说完带着如诗如画拂袖而去。

老和尚听了倒并不生气,只是含笑看着她们远离。

“明月大师!”

这时从寺院后面走出来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袭白衣飘然若仙,举手投足似画优雅,一声一吟如天籁之音,整个人如轻风般飒爽,若云般典雅,似雪般皎洁。

他站在那里静谧如水,青丝如绸随风飞扬,他淡笑如梅,清傲孤高,却又让人情不自禁的亲近。

“任施主。”

明月大师乃当世有名的大师,而且还是法华寺的住持高僧,更是大昭国现任皇上的堂兄,当年赫赫有名的靖王爷。

这仙人般的男子则是任逍遥。

看到任逍遥一脸担忧的样子,明月大师心照不宣,不待他询问出声就将对莫离殇的相面后的结果说了出来:“此女面相,富贵无比,历劫而来,郁结深厚,不易解,不易解啊……”

听了明月的话,任逍遥大惊失色,急道:“大师!您多年修行乃得道高僧亦不能解么?”

明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相由心生,她心魔不除,无法可解,此女注定了坎坷多磨,甚至血光隐现,不可解,不可解……”

说完神色有些疲惫地转身慢慢地往殿内走去。

任逍遥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断地咀嚼着明月大师所说的话,心中不禁悲凉,他曾说过一辈子保护她,让她快快乐乐。

可是话语犹在耳边,却被明月的一番话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原来他根本不能保护她。

不能保护她,他又何以自称为哥哥?

一个哥哥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又何称为男人?

蓦地,他抬起眼,目光坚定地看着已然芳踪全无的门外,薄唇轻启坚决道:“殇儿,你放心,哪怕是以命易命,哥哥我亦会保你一世平安!”

莫离殇三人出了大殿,倒是并不在意明月大师所言,游览兴致还颇高,她们转了转天王殿,万寿宫等一些能去的宫殿觉得太过庄严了,不适合她们,再说了她们每个人都是手上鲜血累累哪有什么心思拜佛,所以转着转着就没有兴趣。

“小姐,下回咱们出门找个好的借口,不要再到寺庙了,这转来转去的佛,有什么好看的,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求神拜佛!这神佛能保佑人,那些枉死的人是什么?”

如画吁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有些烦燥的说道。

如诗听了不禁莞尔,取笑她:“你看你这急脾气,到这里来可以净化你的心灵,去去你的戾气,哈哈哈……”

“我有什么戾气,胡说八道!”

“你看看这不是戾气么?”

“小姐……”如画听了不依了,跑到莫离殇身边撒娇道:“你看姐姐欺侮我。”

莫离殇拧了拧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好了,不生气了,这法华寺除了寺庙闻名于大昭还是有风景的,你看那边雄峰捧日,锦屏雪浪,很是壮观,不如我们去那转转吧。”

“好”

说到玩时,如诗如画到底还是少女心境,立刻雀跃起来。

莫离殇爱怜地看着她们,她们都是野惯了的人,在将军府的日子确是憋屈死她们了,等这边的事一了,她就带着她们重入江湖,自由自在一生一世。

三人又往山中奔去,因着这是皇家寺院,一般人等根本不能上来,就算那些高官大员来亦是来礼佛添油,更不会去那些野外之处。

所以三人一下子如撒开了缰的野马,在山林里疯了似的跑了起来,只觉心中一口浊气终是散了开去。

跑着跑着,如诗与如画来了神,竟然折枝对起剑来,莫离殇则拉数根柳条编成一千秋,十分惬意地看着二人。

群山围翠,莫离殇悠然自得的荡着秋千,随着秋千的来回荡漾,她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而对面一对美艳的少女如蝶般戏耍,似蜂般采蕊,凌波微步,轻尘暗生,一飞一落间,莲足踏芳,乱红如坠,恰似急雨,步苔幽砌,却嫩绿无痕,亦是仙姿卓绝。

可是舞着舞着,二人觉着没劲了,只一瞬间就风云变色,狂风乱作,那乱叶癫狂,泥点飞溅。

她们两都是高手,一个用毒,一个解毒更非善类,所习武功是不用则已,施则非死即伤。

她们时而鹰击长空狠戾非常,时而恶虎扑羊凶残无比,时而毒蛇吐信阴险诡谲,使出了浑身解数,这一战让天地昏暗,卷无数落叶堆砌!

顿时杀得是天昏地暗,看得莫离殇拍手叫好。

终于两人打累了,同时对击一掌后停了下来,待见莫离殇看得逍遥,恶作剧之心顿起,对望一眼后,同时施出如来神掌攻向了莫离殇,那一掌如雷霆密剑,力量无比,而手中还挥出粉色毒末。

莫离殇与她们生活多年早从她们眼中看出了端倪,遂微微一笑,毫不心惊,凝气举掌正欲还击……

正在这时,只听横里出来一声断喝:“大胆!”

随即一股强烈的劲风扫向了如诗与如画,那力量之大非同寻常,但只要扫中必将是非死即伤,而此时如诗如画正全力攻击莫离殇,哪料到突如其来一个高手隐于其外,急忙收回手自卫已然来不及了。

“贼子,你敢!”

莫离殇大惊失色,想也不想,挥手一掌,这一掌却是她全力以赴,为了救如诗如画不遗余力。

那男子措不及防,只听得“呯”一声,男子似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股鲜红的血如漫头的映山红一路挥洒,顿时红了一地的落叶,与那些红叶相映成辉,只是红叶是美得炫烂,而血却美得凄厉。

“辰王!”

如诗,如画,莫离殇见从半空落下的人同时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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