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刺痛令泪水洇湿了白绫，他的面上尽是隐忍与委屈，在陌倾泽眼中，他只觉张麒麟很奇怪，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却要这般对他。
张麒麟咬的他很疼，再用力几分估计该破皮了，到时候血止不住又是一件麻烦事。
“张麒麟...别咬了，我凝血功能有障碍，你咬的地方离动脉不远，若是流血了无法止住，我会死。”陌倾泽的声音闷闷的。
张麒麟闻言松开了他的脖颈，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时候？”他这些年究竟遭受了什么？
“我不知道。”陌倾泽趁着张麒麟愣神的功夫，将其推开，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些，别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抱歉...”
“你不必对我说抱歉。”陌倾泽觉得缓的差不多了，才放下了自己的手：“或许我们曾经是有什么，或许我也答应了你什么而食言，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过去，你也不能永远活在曾经。”
“张麒麟，别拦着我了。”
许久的静默后，张麒麟说：“好。”他看着陌倾泽离去的背影，眸中满是迷茫。
他...没有能留下他的理由。
或许有些事情，早就在陌倾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定下了结局。
“哑巴，想什么呢？”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张麒麟的身侧，也看到了那道远去的身影。
“他想远离我。”
黑瞎子嗤笑一声：“这就退缩了？”
“没有。”
“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便也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远离你。”
“因为长生。”
“是啊，长生。”墨镜底下，那银色的眸中满是复杂。
张麒麟抬眸对上了黑瞎子的目光：“把吴叁省的电话给我。”
“你要做什么？”
“给我就是了。”
“行吧。”黑瞎子将电话给了张麒麟：“我先去追吴小三爷，你打完电话就来。”
“嗯。”
阳光穿过树叶，细碎的光辉洒落在了张麒麟的身上，他背靠树干打出了一通电话。
另一条，吴叁省与解连环正在布局，却被这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二人对视了一眼，看清楚了来电显示，见是黑瞎子，以为是无邪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吴叁省接起了电话：“喂？”
“吴叁省。”冰冷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张小哥？”
“嗯。”
“是无邪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不是。”
“那你给我打电话？”
“我想问一件事。”
“你问。”
“西沙海底墓，我昏迷之后，陌倾泽究竟遭遇了什么？”
吴叁省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多次欲言又止：“你想起来了？”
“嗯。”
“罢了，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的。”吴叁省叹息了一声，即便他现在不告诉张麒麟，之后的塔木陀一行，他也会知晓：“当年海底墓之事，是我有意掩盖了真相，倾泽并非不告而别，而是被张大佛爷抓了起来，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便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反倒将自己搭进去。”
“故此我才告诉你，他离开了。”
张麒麟沉默不语，却也明白当年的吴叁省没有做错。
吴叁省继续说道：“你若是想知道倾泽那些年的遭遇，此次秦岭一行结束后，来余杭找我，等你看了那些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好。”
待吴叁省挂了电话，解联欢才说道：“也不知道，他看到那些东西，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都是孽，造孽啊。”吴叁省勾勒着手下的图纸：“自打小邪入局以来，我们勾出来的汪家人还不少，本以为只有几个卧底，却没曾想整个九门都快被汪家戳成筛子了，倾泽也频繁的出现在九门人的眼中，只怕后面等着我们的事情还不少。”
“对了。”解联欢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自己包，从中拿出了一张照片和一个笔记本，又回到了桌前坐下：“当年父亲逝世后，我回了一趟解家，从一个保险箱中拿到这笔记和照片，上面记载的东西和我们这些年下墓所见到的朱雀图腾有些关联。”
吴叁省接过解联欢手中的照片：“昆仑神鸟？”
“你知道？”
“嗯。”吴叁省又拿过解联欢手中的笔记本翻看：“我父亲还活着时，跟我提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笔记本是我父亲存放在你父亲那的。”
“上面记载的全是玄鸟计划的长生实验资料，只可惜，是失败品。”解联欢沉吟了片刻，又道：“我怀疑汪家背后，还有一个隐世家族。”比起汪家的凤凰图腾，这隐世家族的朱雀图腾出现在墓中的次数更多，时间也更久远。
吴叁省眸光复杂：“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我更倾向于这个家族已经覆灭了，剩下的人则是与汪家融合了。”他抬手指了指笔记本最后的朱雀图腾：“你且拿放大镜仔细看。”
解联欢依言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起了这图腾，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古字：“陌？”
“父亲逝世前曾和我说过，倾泽和这个隐世家族有些关系。”吴叁省抬手轻叩桌面：“你还记得倾泽当年是什么职业么？”
“医者。”解联欢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或许得去请教一个人。”
“谁？”
“张日山。”解联欢顿了顿：“九门最清楚倾泽医术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吴叁省垂下眼帘：“倾泽估计与那玄鸟计划的长生实验脱不开关联，或者说，他便是其中的研究人员。”
“三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
“长生实验已经成功了，并且已经作用于九门人的身上了。”解联欢的神色莫测：“例如吴二哥与陈四爷，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接触过倾泽。”
“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倾泽已经彻底掌握了长生的秘密。”
“嗯。”解联欢微微颔首：“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如今掌握了长生的倾泽已经身处汪家，可汪家还要追逐长生，这又是为什么？”
吴叁省回道：“我有两个猜测，一是倾泽不愿将长生的秘密交给汪家，将长生的数据藏了起来，二是倾泽失忆了，顺带的也将长生实验步骤给遗忘了。”
倘若未曾失忆的陌倾泽在此，定然是要夸赞二人聪明，在这只言片语的线索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推算，竟然是将陌倾泽当年的想法给算了个明明白白。
在长生实验成功的那一刻，陌倾泽便已经察觉到了汪家内部有陌九宴派来的奸细，故此他将真实的长生实验数据与算法藏了起来，更是在外游荡下墓，便是连汪瑾之也只知道了部分，后来他更是将长生实验与数据藏入了齐八爷的棺椁中，任由齐羽将棺椁带走。
除了齐羽谁也不知道齐八爷葬在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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