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来到火车录音棚的时候，金峰几人显的有些局促和惶恐。
“那个，秦哥，我们……”几人不安的站着，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面对秦凡。
他们想替秦凡发声，他们想为秦凡证名，他们想为秦凡报不平。
但是，他们毕竟是个即将解散的草根乐队，他们对流量和热度的认知还停留在小网红的眼界上。他们完全错估了“秦凡+软饭渣男+口罩哥+《无地自容》+《海阔天空》+《追逐大都市》”这个组合所带来的爆炸性。
可是这个还没完，王三日随后通过《追逐大都市》官方账号发出的电影宣传片，《秋日私语》直接把秦凡推到了热搜第一，妥妥的头条。
这宣传片其实看的很迷，没有剧情简介，也没有人物关系。除了女主作为背景板闪过几个镜头外，几乎所有镜头都是秦凡演奏《秋日私语》的画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mV一样的宣传片，直接将网络流量引爆了。
渣男还会弹钢琴？当然，这个疑问很快就被网友确认，因为渣男的过往经历很好查，华国音乐学院钢琴专业。
真正把这波网络热潮推向巅峰的，是《秋日私语》这首钢琴曲。
因为无论网友怎么查，都无法在网络上查到《秋日私语》作者。而在这个时候，导演王三日发布了一条个人动态：“他说，作者叫克莱德曼，呵呵！”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这句话又引发了一股热潮，导致各种猜想此起彼伏。
而且还有人注意到这个“mV”中出现的网红女主角，那一闪而逝的特写，演技不错啊？观众们甚至开始对这部网络电影期待起来。
一时间，打开娱乐新闻网站，会发现一个版本面的词条，几乎一半和秦凡有关。连带着方水儿和她的新电影《庭院深深》，都莫名带来了一番热度。
热搜话题本就是流量密码，热搜词条的几重叠加，效果可想而知。
当然，这样的网络热潮的确是吓到了火车乐队的几人，但这其实和他们的初衷并不违背。将秦凡的才华展现给世人，洗刷他身上的污点，这本就是他们本意，热度越高，说明效果越好。
真正让他们感到局促和惶恐的是，热度带来的流量并没有洗去秦凡身上的污点，反而迎来了更多的猜疑和攻击。
《海阔天空》与《秋日私语》的视频爆出后，因为没有遮掩的关系，的确在网络上带起了一波“才华横溢”的节奏。
但是很快，不同的声音就大范围的出现。
首先，是质疑渣男的创作能力，作为一名独立音乐人，在与女艺人交往的三年里，为何籍籍无名，一首作品都没有问世，而在个人无耻行为被曝光后，却忽然连连爆出金曲？
《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秋日私语》能写出这样歌曲的作者，之前会默默无名？这种才华是能隐藏的？
如果说妙手偶得，也许会有人相信，但连发三首，首首经典，何况其中还有一首是风格完全不同的抒情钢琴曲？
这太假了吧？
很快，网络上的各种论证也相继出现。
先是有知情人士透露，秦凡在上学期间沉默寡言，极少与人交流。虽然学习算的上刻苦，但绝对没有展现出什么惊人的音乐天赋。从该网友晒出的成绩单能看出，一句平平无奇足以概括秦凡的实力。
再就是有人晒出了两段录像，一段是秦凡的毕业演奏录像，演奏的是一首蓝星着名钢琴曲，虽然技法上对的起他的文凭学历，但远远没有达到宣传片中展现的那种对情绪的把控和渲染。
另外一段录像，是在一个KtV里，唱歌的同样是秦凡，只是录像中的渣男，声音条件虽然不错，但唱歌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更别提情绪。与之网络上疯传的《无地自容》、《海阔天空》的演唱判若两人。
当然，因为两段视频的录制时间都是至少三年前，技巧的缺陷可以说是这三年来的勤奋练习。
不知名的网友又爆出了秦凡的大学学分信息。这份信息的说服力就很强了。从秦凡大学整个课程结构上能看出，这个网传创作天才的渣男，竟然在求学过程中，没有上过一堂像样的音乐编曲课程。
网络上的质疑声越来越强，在高热度的作用下，质疑很快变成了声讨。
所有的矛头都聚集在了一个关键词：抄袭。
而从声讨演变成谩骂的，是一篇新的长文。
该文发布的时间很巧妙，论点也新奇，非常有说服力。
他直接将《海阔天空》作为论点，直接指向了秦凡的粤语。因为从该帖公布的信息中能看到，秦凡并没有在粤州的生活经历，而且帖子中还神奇的罗列秦凡过往生活圈以及社交圈，从详尽的资料中显示，秦凡接触的人当中，不要说没有粤州人，连南方人都寥寥无几。
最近的一次接触，还是火车乐队中的李大李二两兄弟。
这个世界的粤州，可不比地球上的香港。因为文娱发展和文娱作品的关系，并没有出现那一骑绝尘、独领风骚的时代。而那几部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在全国播出的时候，也都是使用国语翻译。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粤语，还是妥妥的小语种方言，覆盖面和影响力远远不及那个时间香港。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一个没在粤州生活过、没有粤州朋友的渣男，又是如何学会的粤语，还创作了《海阔天空》这种级别的粤语歌曲？
要知道，创作一首粤语歌曲，和会唱粤语歌曲、会讲粤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就几乎坐实了网友的猜疑。
软饭渣男的新标签：抄袭！剽窃！
在这个世界的版权背景下，抄袭的罪恶几乎掩盖了软饭渣男的属性。一时间，各种更加恶毒的谩骂、嘲讽铺天盖地，覆盖全网。
秦凡再次被骂上了热搜。
“吃了吗？”面对好心办坏事的几人，秦凡平静的问道。
“啊？”躲在后面的王丫被秦凡问的一愣，网上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秦哥，网上……”金峰不知道怎么说，将《海阔天空》的视频发到网上，是他提议的。
“嘿，还要谢谢你们，这波我是真火了。”秦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来的路上他也看了网上的新闻，别说，一开始还真吓了一跳。但看到后面的反转，他反而淡定了下来。
方水儿的人气是高，而且人设运营的也的确完美。但你要说方水儿的人气和人设能压住窦唯的《无地自容》，能压住黄家驹的《海阔天空》，能压住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秦凡就不信了。
他虽然不懂娱乐圈，但他懂网络热点和舆论。
以前当刑警的时候，他也接触过几个利用网络舆论造势，企图利用舆论和民众力量给有关部门施加压力的案子，其中不乏嫌疑人或过错方购买水军带节奏，恶意歪曲事实的案例。
当看到网络风口急转而下的时候，他反而确定了很多猜想。不怕案件错综复杂，就怕案件毫无头绪。
而现在，思路和方向都来了。不同于火车乐队，他们看到了网络上有很多人黑他，所以，他们忐忑不安。而秦凡，他只要看到网络上有人黑他，这就够了。
对于一个刑警，最兴奋的是什么？不是破案的那一刻，而是发现线索，抽丝剥茧的过程。
“行了，黑红也是红，这流量是做不了假的。先吃饭吧。昨天的那家麻辣馆是真不错，今天试试他们的小龙虾？不过我今天可喝不了，酒劲还没过去……”说着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点起了外卖。
“秦哥，他们都说，你这些歌是抄袭的，但……”李二还是很纠结，作为粤州人，他其实也有过怀疑，尤其是看了那个帖子以后。所以，这一句话，他是用粤语问的。
“是啊，我不是和你们讲过？《无地自容》是抄的窦唯的，《秋日私语》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海阔天空》抄的是黄家驹。”秦凡认真的回答道，但他回答的话，同样是标准的粤语。
他其实也很奇怪，他原来是真的不会粤语，听都听不懂的那种。可刚才李二问他，他竟然发现自己会粤语……
只是他的话一出口，火车乐队的几人瞬间脸色大变，那种掩饰不了的喜悦油然而生。
“我就说！”王丫兴奋的开口。
“说个屁，刚才就你一张脸最垮。点菜点菜，我要吃蒜香的。”黑子拍了李大一个脑崩。
他们之所以忐忑，其实就是这个原因。而现在最具有说服力的质疑被排除，一颗心终于落下。
他们可以说是全程见证了秦凡的异军突起，真正现场感受到了那三首歌的震撼。还是那句话，这样的才华是不可能被掩盖的，只要秦凡能持续这样的创作水平，那目前的热度，就是真正的热度。
……
同一时间，在海城郊区的别墅内，已经休养了一天的方水儿再次“病”了，而她的经纪人也默契的没有催她。
反而是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经纪人沈铃的号码，迟疑了很久。
卧室中回荡着悠扬的《秋日私语》，她的脑海中那一幕幕本不该想起的画面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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