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天心同意了天金的要求……就像那无数个“昨夜”一般。
尽管天金这次的要求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更是会让天心难受上好一阵子。但身为心……他的心，她又怎可能会去质疑自己的“先生”呢？
在天心看来，自从天金将她于那十四年前的垃圾堆中救起……她的命就已经属于他了。她可以玩闹，也可以玩笑，但唯一不变的是她永远都没有反抗他的权利，因为她本就是他的个人所有物。
我们该说她愚忠吗？
或许吧……
但天金要的就是她的这份愚忠。
唯有如此，他的那份可堪畸形与病态的掌控欲，才可以被得到满足。
“……”
虽是黄粱一梦，可梦太过真实，真实到直到天金从天心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其眼神这才有所缓和。
对……就是这样……
就应该是这样的……
在你的心中……我才应该是最大的……没有人可以撼动我的位置……更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天金又抬头看向了天心，语气稍微有些缓和，却也依旧不容置疑道：
“跟我回家吧……心，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要再离开家门了。”
“……嗯。”
天心木讷的点了点头，眼神似有些许哀伤，又似闪过些许觉悟。
……
时间一晃，便又是过去了很多天。
[逐火6年，10月7日]
[距离“瞌睡症”事件爆发后的第15天。]
[目前全球身陷“瞌睡”人数：]
“瞌睡症”的患者还在以指数增长，
苏醒后的天金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职责，而在得知了天金苏醒的消息后，逐火之蛾内部的各种紊乱杂声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逐火之蛾在天金的通知下全力运作，瞬间就压下了有关“瞌睡症”的消息，令那原本动荡不安的社会重归于稳固。
另外，在天金重新掌握世界大权后，一些在权力分裂状态下所无法洞见的信息，便也一一显露了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莫过于是“瞌睡症”的传播途径。
根据天氏集团旗下各大分部统一调查，天金发现，名为“瞌睡症”的病症并非是完全随机的出现在世界各地，它是以世界上的各大城市为中心，再以辐射状向周围蔓延。
其中，传播最严重的地方，毫无疑问的就是第一起“瞌睡症”的诞生之地，也就是穆大陆的首都，穆城。
其次是人口密度极高的神州天穹市，再然后是苏州柯模思，南美里约市，北美瓦伦州，与西欧罗马市。
这些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如今竟是全部沦为了“瞌睡症”的一个个“节点”。它们彼此间串联出了一根根无形的“线”，又织成了一张张的“网”，并最终，将整个地球都包裹在内。
这毫无意识是那位尚且不知踪迹的“识之律者”的“杰作”，祂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某一座城市，而是整个地球。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要知道，第八律者的上一位律者，“统括律者·炎”虽然恐怖，可也只表现出了灭洲级的战斗力……如今仅仅只是相差一位，第八律者的影响范围竟然就已经上升到全世界的吗？！
或许识之律者和炎之律者的权能侧重不同，会导致祂们之间的战斗力不可一概而谈，但哪怕只是从影响一洲到影响一球的范围跃进，也足以说明留给本时代人类文明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天金将自己所收集到了信息进行整合统计后，全部转发给了梅比乌斯研究所。
由识之律者权能所引发的“瞌睡症”传播的如火如荼。
……可梅比乌斯研究所这边的研究进度，却一直收效甚微。
尽管“指挥家”从审判级到末法级的蜕变已经为研究所又提供了上百个试错空间，可“意识”这种可以说是已经完全脱离了现有物理法则的东西，让生活在现代科学当中的梅比乌斯去研究，无异于上让一位科学家去钻研魔法。
尽管梅比乌斯和mEI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白手起家需要时间……然而问题也就是留给如今人类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末世将临，人类文明之中，才从不缺乏英雄。
当梅比乌斯研究所因为“意识”的权能超脱科学常识而陷入瓶颈时，那位有着双色蓬蓬头，被誉为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站了出来。
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原则，维尔薇擅作主张，将梅比乌斯研究所现如今的希望，全部都集中在了“指挥家”的身上。
因为“指挥家”也是精神感知系的崩坏兽，如果让它来进行有关意识方面的研究，一定会事半功倍。
可惜“指挥家”虽然在艺术表演方面问鼎巅峰，但它在科学研究方面的天赋就稍微的有些不尽人意了，它懂得如何引领好一支乐队，却不懂得要如何算出微积分……从零开始学的话，就又需要时间，那就与梅比乌斯研究所的初衷相悖了。
所以，现在就急需一位有着天才般智慧，与超人般的体魄的人，来适配“指挥家”的崩坏兽基因，并最终以精神感知系的姿态，参与到针对识之律者的学术研究当中。
而当维尔薇信誓旦旦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位前来融合“指挥家”基因的适格者人选，便也已经确定了。
……
在“指挥家”本人本就偏向人类，且梅比乌斯研究所这边有真理宝石坐镇的情况下，有关于维尔薇融合“指挥家”基因的融合手术，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嗯……值得一提的是，融合手术进行到一半，维尔薇“蹭”的一下就从手术台上跳了起来，事后还拉着操刀的梅比乌斯嚷嚷着什么说……
“我是毒液…不是…我是「极恶」！哈~…亲爱的梅比乌斯…你与我……”
“咚！”
维尔薇话的都还没说完，梅比乌斯就放下了手术刀，并以一种极其干净利落的方式赏赐给了对方一记“爱の拳头”，令刚刚夺得身体主导权的「极恶」维尔薇再度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事实证明，就算梅比乌斯已经不是半神了，可六位一体奇美拉与十二位一体奇美拉之间的差距，也依旧是巨大的。
再往后就没什么插曲了，倒是一旁担任副手位置的丹朱被那“掏心掏肺”的场景给吓得不敢说话，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以后再也不惹博士生气了”之类的话语……
手术结束，
「天慧」的维尔薇满血复活，
在了解了现如今的梅比乌斯研究所所面临的严峻情况后，维尔薇的主人格毫不犹豫的就分裂出了第二份自我人格，用来24小时无时无刻的钻研拷打识之律者的办法。
看她那满脸自信与严肃的样子，简直是与曾经的那位神经大条的维尔薇判若两人。
后来，为了方便称呼，同时也是维尔薇自己的描述，研究所一行人将这种完全进入科研状态的维尔薇人格，称之为“专家”，「救世」的专家。
有了精神感知系的“专家”的加入，研究所的研究进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然而，“专家”固然可靠……可可靠的不一定是“维尔薇”……
“哎！”
上一秒还在专心和梅比乌斯、mEI一起搞科研的维尔薇，下一秒的就忽地换了一副面孔，她拿出不知是从哪变出来的眼镜给自己戴上，随后有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
“本天才突然有一个好点子！”
“你们看啊！”
维尔薇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道，
“既然我们的目的是制作血清，仿造镜片，以拯救更多深陷‘瞌睡’的人……那我们为啥不干脆直接用理之律者的核心复制正版的‘镜片’啊？本天才融合了‘指挥家’的基因后，已经可以完全理解‘镜片’的运作原理了啊？只需要委屈一下小温蒂……”
“……”
梅比乌斯闻言，差点没崩住被气笑了，随即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冲对方的胸口上来了一拳，随后语气讽刺的说道，
“维尔薇…脑子坏了就赶紧把身体还给‘专家’……你要是愿意去救那些人，那你就自己去救吧，看看到底是你救的快，还是‘瞌睡症’传播的快！”
“咳嗯……”
一旁，徐子陵轻咳一声，随即开口翻译道，
“博士的意思是……无论是‘镜片’，还是‘人造镜片’，它们的存在固然可以将那些深陷‘瞌睡’的人们从梦中唤醒，可这终究也只能说是治标，而不是说是治本。
这世界上有太多人了，我们不可能有足弓的精力去给每一个人都配备一枚‘镜片’……只有尽快找到识之律者本体，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博士的研究需要‘镜片’，是因为博士需要捕捉‘镜片’融入人体后所产生的那一瞬间精神颓动……我这么解释，维尔薇你能理解了吗？”
“啊？哦……”
崩坏点子王挠了挠头，随后又晃了晃脑袋道，
“抱歉…刚获得分割思维的能力，脑子还有点混乱……稍等一下我再叫‘专家’上号哈！”
……
略过了维尔薇的这个小插曲后，重新上号的“专家”也是重新锁定了一开始索敌失误的研究目标，梅比乌斯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再度步入正轨。
而后几天，
继天金之后，梅比乌斯研究所又利用由“指挥家”在晋升为末法级崩坏兽后，顺带缔造出的百余枚“镜片”，陆陆续续的唤醒了很多人。
丹朱呵苍玄在梅比乌斯的吩咐下，前去挨个询问这些从“瞌睡”中苏醒的人们有关那层“梦境”的记忆。
梅比乌斯有预感，这些“瞌睡”之人所做之梦，将会是研究所捕捉识之律者踪迹的一大线索。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丹朱呵苍玄追问，克莱因记录，枯石确保苏醒之人不会有起床气后。梅比乌斯研究所竟真的从这些“瞌睡”之人的所做之梦中，有了惊人的发现。
那些身陷“瞌睡”的人们……他们的梦境虽然千奇百怪，可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
那就是他们所做的梦境，都相当的“美好”……
注意，这里的美好并非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它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美好。
比方说，穆城大学的着名黑帮非主流少女，“玲鲁诺·玲巴拿”，她有一个黄金般的梦想，就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美少女贴贴组织的首领!
所以在玲的“瞌睡之梦”中，她当真是就成为了这么的一位“南方玲帝”。
左拥温蒂，右怀雨夜，
上有绿姐，下有艳妇。
梦里的阿玲，其每、日生活可不谓不快活。
又比方说华，
华其实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她是三观正常，性取向正常，为人也相当的正常。
然而，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华，她的心里，却也是始终的留有两份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第一份，是她的那位高中同学，她的第一位朋友，卡萝儿的死亡……
第二份，则是第五支队的逝去……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时至今日，华也始终无法遗忘那天的那块本该是砸向自己的巨石；她也始终无法忘记，自己因为请假练功，而错过了与第五支队奋战至最后一刻的机会……
尽管卑弥呼平日里会时常开导华，这这两件事依旧是华心中永远的伤痛。
所以在华的梦中，她推开了那颗砸向卡萝儿的巨石；她也同第五支队一同出征，消灭了那位可憎的毒蛹首领……
而在这份瞌睡之梦的最后，华在自己父亲的注视下，与自己最好的同学与最好的队员，永远且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这听上去……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境，对吧？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梦境太过美好，它的存在，才会分外不易。
而当这份“分外不易”，同时出现在了玲和华，乃至每一位深陷“瞌睡”之人的身上，那这份“不易”究竟是否还是“不易”，就要被打上一个问号了。
我们有理由怀疑，是那位第八识之律者在幕后掌控并编排了这一切。
祂编织出了一个个“美梦”，令那些“瞌睡”之人深陷其中，而当做梦之人自己都不愿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起，那位识之律者的目的可能就已经达成了。
只是……
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识之律者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首先被排除的是，是识之律者跟隔壁的某位大军一样，喜欢看人类自己自行灭亡的这一种可能。
因为与统括者直连的“统括律者”们，本质上并不存在“自我意识”一说，有的只有心中最强烈的那一份执念……识之律者想要看乐子什么的，这种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但如果祂不是要看乐子……那祂又为什么没有像炎之律者那样，选择对人类发起猛攻？
解释一下，这里的“猛攻”，指的是利落且高效的“杀死人类”，而不是字面意义上拿头猛冲。
统括律者是没有自我意识，但祂们也绝对不是傻子，哪怕只凭借心中的本能，最起码的战士与法师的定位给还是分得清的。
炎之律者一看就是狂战士，所以祂会在诞生后就表现出极强的破坏欲望；
而识之律者一看就是法师，会退居幕后倒也无可厚非。
真正让梅比乌斯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识之律者没有直接通过意识抹除的方式大规模的杀死人类？
别说什么做不到，正常状态下的识之律者可能做不到，但在科学技术已经如此爆炸的今天，识之律者权能已经蔓延向全世界的今天，统括直接抹除意识的手段抹杀人类，这种操作对于“统括律者·识”来说也绝对不会是难事。
可偏偏……识之律者没有杀死人类。
祂只是单纯的把人类的意识从人类的肉体中牵引了出去……就这么简单。
甚至，这份牵引也不是不可逆的，“指挥家”尚且可以通过“镜片”来将那些深陷瞌睡之人从梦中唤醒，身为伴生兽之主的识之律者，又怎么可能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退一步说，祂考虑到了。
但祂不在乎？
是的，比之现如今正辐射向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的“瞌睡症”患者，真正能够被梅比乌斯研究所所救醒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再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上。
如果识之律者编织美梦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那祂聚集了那么多人的意识，又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强化自身？
……不对，先天律者的权能基本上都不存在残缺一说，一代目律者的权柄通常都是完整的。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强化自身，直接吸收崩坏能才是最快且最有效的办法，识之律者显然没有编织美梦的这层必要。
思路到这里，就又陷入无解了。
梅比乌斯猜不到那位识之律者的此番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她用脚想都知道，如果就这么继续放任识之律者牵引人类意识，等到祂将全世界的人类意识都牵引出人类肉体的那一天，整个人类文明，就已是与灭亡无疑！
“mEI。”
研究所地下二层的主实验室当中，
围聚于信息屏幕面前的梅比乌斯开口，呼唤了另一边的mEI博士。
“怎么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梅比乌斯抓了抓自己的发丝，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掉头发了，便也挥挥手道，
“还记得我前几天告知过你的‘见面会’吗？安排下去。”
“……‘见面会’？”
在听到了这三个字后，mEI的瞳孔微张，她思索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保守一点的态度，遂而开口询问道，
“梅比乌斯博士，你……确定要现在就启用那项计划吗？可是……我们还没有确定好我们这边的‘代言人’。凯文的话……他没能从沉睡中苏醒。”
“不然？不趁着现在有希望的时候赌一把，难道还要等事态彻底僵局了才后悔吗？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梅比乌斯三句话，直接就把mEI给问沉默了。
梅比乌斯的计划虽然风险大……却也真的是唯一的计划了，如果不采纳她的，就只能是坐以待毙。
“再说了…我又没说要让你的那个小跟班去，你紧张什么？”
“关于‘代言人’的人选……我自有办法。”
梅比乌斯说着，又转身看向了一旁正在埋头捣鼓器具的「专家」维尔薇，道，
“维尔薇，你去参加‘见面会’吧。”
“见面会？”
顶着「专家」的表情，实际上是「魔术师」的维尔薇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怕不是自己偷偷在研究所里改装烟花火箭的事情被发现了……特让梅比乌斯来以“见面会”为借口敲打自己？
“没错……‘见面会’。”
梅比乌斯像是全然没注意到维尔薇的异常…当然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是懒得拆穿，总之，她接着开口解释道，
“你会成为我们……乃至全人类的代言人，去参加一场……足以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见面后’。”
“全人类的代言人？！！”
闻言，「天慧」的魔术师双眼直冒光，随即开口惊呼道，
“那岂不就是说……全世界的目光都将聚焦在本天才的身上？！！本天才将坐揽全世界的观众？！！”
“没错。”
梅比乌斯揣摩着下巴，随即微微点了下头，说道，
“作为人类目前唯一的精神感知系战士，这件事的确是只有你能做到了……你准备好成为我们的代言人，去参加‘见面会’的吗？”
“包的呀！”
维尔薇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直到她答应了她才愣了一下，随即开口询问道，
“额…那个，梅比乌斯博士，你好像还没说，倒是是和谁的‘见面会’，竟然可以轰动全世界来给我当观众啊？”
对此，梅比乌斯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轻笑着开口说到，
“当然是你……与识之律者的见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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