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宁默不作声地取走了司衍手里的咖啡杯，浅浅啜饮了一小口。
多年养成的习惯，比起豆浆，她还是更习惯咖啡。
司衍没能拦下殷宁，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他侧过脸轻笑着提醒。
“宁宁，这是美式，待会不打算补觉了吗？”
殷宁稍稍一怔，她都已经喝了好几口美式咖啡了，才想起来原本自己待会是打算补觉的。
“……忘了。”
算了，只要足够的困，她相信就算是咖啡，对她也没什么提神的作用。
凌绯寒只觉得自己又被塞了一大口狗粮，他不能再继续旁观这这俩人“秀恩爱”了。
很快，凌绯寒清了清嗓子，想要拉回司衍的注意力。
“咳，衍哥……接下来呢，我该怎么做呢……？”
司衍这才重新看向凌绯寒，“绯寒，我建议你尽快想办法去弄清楚，言二少和三小姐的婚前协议上都有哪些条款。”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查清楚这件事。”
凌绯寒点了点头，他似乎极其信任司衍，对司衍的话深信不疑。
听到司衍这么说后，他原本打算立即照办，去查清楚槿夕和言褚墨签署了什么样的婚前协议。
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凌绯寒重新缓缓地坐回到了真皮沙发上。
他抿着唇，极其不确定地表示：
“还有一件事，衍哥，我总感觉……我大哥的意外……和言褚墨有关。”
听到这里，殷宁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若有所思。
“陛下已经亲自下令，将这件事交给武装局去处理了。所以，在事情还没完调查清楚、水落石出之前切记……”
司衍在稍稍停顿了一下，接下来像是强调一样，音线渐渐地沉了下去。
“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我明白……但是……”
凌绯寒明白司衍的意思，但他现在只要想到言褚墨的脸，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怒意想要涌上来。
紧紧曲着的手指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伸展开来，他深深阖了阖眼，低低哑哑地道：
“大早上打搅了你这么久，实在抱歉，衍哥，接下来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话落，凌绯寒利落地从沙发上起了身，颇为感激地朝着司衍道谢，随后便阔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大平层。
*
凌绯寒走后，宽敞的大平层办公室就只剩下殷宁和司衍二人。
殷宁差不多用完了早餐，用湿纸巾擦着手指，在她打算起身离开前，耳畔涌来了一道低低的喃语。
“宁宁，你刚才的反应……他昨晚没有告诉你，他已经和凌槿夕登记结婚了吗？”
司衍口中的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言褚墨。
“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殷宁如实轻声回答，擦拭着手指的动作逐渐放慢，眸底的情绪颇为淡然。
几秒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以及，凌家大少爷这场意外的空难，到底是不是出自他之手，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可能帮不到你什么……”
听着殷宁的回应，司衍拿起了桌面上的餐巾纸，他顺势托起了她的手，用干净柔软的纸巾，将她手指间用湿纸巾擦拭后留下的水渍一点点拭干。
“宁宁，我没有想要从你这里打探什么消息的意图。”
随着温润嗓音潺潺入耳，司衍温柔且细致地将殷宁的手指一一擦拭干净，同时也耐心地进行着说明。
“现如今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言褚墨已经接管了凌氏，接下来，我想他应该会一步步吞并凌氏。”
“出于各种原因，其他三大世家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所以……”
司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接下来，他会站在言褚墨的对立面。
或者直白点来说，他和言褚墨，会成为商场上的对手。
不仅如此，殷沉和阎狱，也肯定不会眼看着凌氏完全落入言褚墨之手。
和司衍相处了这么多天，想要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并不难。
殷宁并没有沉默太久，她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司衍的掌心，若有似无地点了点，绵绵长长地浅笑着：
“商场上的事情，向来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就算我想要念及情分帮他一把，好像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现如今也不剩什么情分了……”
言下之意，她不会掺和进这件事。
听到‘情分’二字，司衍的神情看似并未产生丝毫变化，但他的眸光却在不经意间黯然了几分。
他轻轻攥住了殷宁不安分的手指，好整以暇、温温淡淡地道：
“这么说来，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笃定了他会输吗？”
“你为什么不理解成，‘我觉得你一定会赢’呢？”
殷宁无声地笑了，她的嗓音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倦意，幽长的眼睫渐敛，困意似乎再度来袭。
她不想再提及言褚墨，也不想再因为言褚墨，伤及她和司衍之间的关系。
不仅如此，她还得想个办法，哄一哄司衍。
但具体用什么方法会比较有效，她还真不太清楚……
司衍松开了殷宁的手指，垂眸注视着她精致的脸庞。
他顺着她这句‘玩笑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了下去：
“原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的吗？”
困意又上了头，殷宁不由得阖了阖眼，白皙纤细的手指托起了下颚，脑海里闪过了曾经听到过的关于司衍的传闻，闷闷道：
“即便我常年辗转于各个国家执行任务，漂泊不定，帝都第一世家公子的名号、事迹也如雷贯耳。”
“那些只是被媒体过分炒作的传闻而已，不能当真。”
司衍不由得失笑，他伸出了手，轻柔地将散落在殷宁脸侧、遮挡住他视线的发丝拨到了耳后。
“又困了吗，我抱你去休息室吧。”
这几段对话下来，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之间‘看似和谐，实则疏离’的氛围，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但下一秒，殷宁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司衍的触碰。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彻底缓和，她对待司衍的态度在无形中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殷宁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这充满占-有意味的接触。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司衍却好像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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