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精心收拾了一下自己。从叶灵的衣柜里挑了条米色的连衣裙，配了双同色的皮鞋。淘了叶灵两个珍珠耳钉戴上。我看看手腕上用来遮挡疤痕的珠串，把它取了下来，戴上了沈晋初送的那块手表。
我和叶灵的身材差不多，长的也有几分相像，所以常常被误会为亲姐妹。她比我高一些，更瘦一些。但是她的衣服我基本上都能穿，除了那些特别夸张的款式。
刚到公司就遇到了艾米姐，她是销售部三位女士里比较年长的一位。
她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哟！今天很漂亮喔！这是总经理昨天送的耳钉吧？很适合你欸！”
她显然是误会我收到的也是耳钉。我将错就错地笑笑：“谢谢！”
下午的时候我的座机突然响了，沈晋初在电话里让我去一趟他办公室。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艾米姐坐在沈总对面，气氛有点严肃。
沈晋初看见我进来，愣了一下才说：“小黎，你准备一下晚上跟我去个酒局！”
他说完不等我反应又对艾米姐说：“你认真想想我的话。现在你先去整理一下必要的资料给小黎带上。”
艾米姐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我尴尬地站着。
……
沈晋初抬头看我：“有问题？”
我迟疑：“……必须要去吗？”
沈晋初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脸上一贯的和煦消失了，取代的是我没见过的冷厉：“既然来了销售部，就要适应销售部的工作节奏，随时有局，随时出差。这是销售的职业操守。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现在允许你打辞职报告。”
我愣在那里，入职这个公司也小半年，第一次面对上司发火的情况。而且显然我是被波及的。虽然不明白具体怎么了，但我还是识趣的。
“没问题，我马上去找艾米姐拿资料。”我说着赶紧退出办公室。
“等一下！”
沈晋初把他的车钥匙扔给我：“等会你开车。”
我接住钥匙，退了出来。直到坐回工位我还是懵的。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不禁觉得是我会错意了吧。人家也没别的心思，这单纯是个欢迎新同事的礼物吧。
我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艾米姐给了我几张纸，应该是她业务的一部分。是客户的资料。
“能记多少记多少，熟悉一下吧。我不去有我的难处，你多帮帮Jason吧！”艾米姐有些无奈地说。
“沈总好像发火了……”我边说边看了一眼沈晋初的办公室。
“没事，他不记仇！”艾米笑笑拍拍我的肩膀。
……
晚上六点，我们准时出发。还好早几年跟着叶灵赶组拍戏，我开车技术还可以。沈晋初一上车就放低椅背：“地址发你微信上了。你导航一下，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的。沈总。”
我开着沈晋初的大G出公司的时候，正遇上林慕琛的车在前面。
因为都是去市里，大家是相同的方向。我只能跟在他的车后面。一路时疾时缓，直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才有了不同的方向。
沈晋初在副驾上睡得很安静。我从后视镜里看他，完全放松的五官显得有点稚态。他这段时间应该压力很大，我听部门同事说，林慕琛入职之后，给他订了几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指标。
要去的那个地方还挺远，我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居然是个古镇一样的地方。
车子刚停稳，沈晋初就醒了。我都怀疑他到底睡着没有。
下车之后他在就近的便利店买了盒酸奶，给自己灌了下去。然后带着我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幢新中式风格的别墅前面。
细黑的铁质门框里镶了扇又窄又高的门。门边的白墙上有个黑漆牌子，写着归逸居。
沈晋初抬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响起一阵脚步声。穿着白色中式侍应服的男子打开门：“沈先生来啦！余老他们正等着你呢！”
沈晋初朝他点点头，带着我径直往里走。
天已经黑了，院里灯光设计的比较昏黄，一路水榭亭台，看得我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看见一扇敞开的大门，听得一阵人声。跨进去走到一扇巨大的屏风后面，只见超长的一张长木桌旁，衣冠楚楚地坐了七八个男女。他们看见沈晋初，都露出笑意相迎。
“阿初来啦啊！”主位上身着灰麻料中式长衫的长者朝沈晋初抬手。
“世伯——！”沈晋初对长者行了个礼，便迎上去坐在了长者右手边的位置上。显然那个位置是给他留的。我识趣的在末位上坐下来。大部分人都漠视我的存在，也有几位女士对我微笑颔首。我回以微笑。
桌上的餐点很精致，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几个杯子，有红酒杯，白酒杯，也有茶杯。看样子，像一个品酒会。
我回忆了一下艾米姐给我的资料，这位长者应该是卓运集团的董事长余天海。卓运集团在全国来说也是很有名的，虽然论资产稍逊于骏荣，但涉足的产业比骏荣更广，更杂。沈晋初能攀上这条线，那完成林慕琛订的指标也没什么不可能。
“我听说，你和骏荣签了对赌？”余天海的声音浑厚稳重。
“……”沈晋初不置可否。
余天海沉默了一会，说：“其实天宏被收购，也不是坏事。”
“天宏是家父的基业，也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世侄始终还是，想保住它。”沈晋初的话还是让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他只是职业经理人，并不曾知道，天宏是他们家的。
“云庭兄确实走的匆忙啊。不过总算，虎父无犬子。你想世伯如何帮你？”
沈晋初转头看我，我忙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合同说明，走过去递给他。
沈晋初接过文件，对余天海到：“仰仗世伯，小侄想要卓运给我这份合同。”
余天海抬了抬手，旁边的助手过来接过了合同收好。
“今日私宴，不谈公事。你馨云妹妹前几天听说我要来这边还和我问起你，你什么时候回去家里吃个饭。”
“好的。我也好久没见她。怕是，又厉害了不少。”沈晋初语气轻松。
“哈哈哈哈……她呀，被她娘惯得……”余天海说着示意侍应倒酒：“我准备上架的新品，尝尝，大伙儿一起品品，给点意见。”
我安静地坐回座位，侍应给每个人的几个杯子里都倒上了不同的酒。余天海忽然看了我一眼，问沈晋初：“换丫头了？你那位能品出年份的姑娘呢？”
“她听说是余老的局，非常想来，但是家里长辈出了点事，只能下次了。这位是我们部门的新职员，带她出来开开眼界。”
声音不高不低，我也不能假装没有听到，只能望着余天海，浅浅行了个礼。
余天海似笑非笑道：“小丫头尝尝我这酒，看看合不合年轻人口味。”
沈晋初看向我，示意我该喝得喝。我只得举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谢谢余老，非常荣幸沈总给我这个机会，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
显然我这个略微鲁莽又稚嫩的举动引来了一阵笑声。余天海也乐了，摆摆手说：“慢慢喝慢慢喝，不着急。好酒跟茶一样，还是要品一品的。”
我顺从的坐下，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满屋谈笑风生……
酒过半巡，席间的一位男士走到琴案边弹起了古琴，另一位女孩子被起哄跳了一段古典舞。整个宴会进行了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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