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市长，下去调研一周，辛苦了！”周书记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如同谢成云老家的邻居大爷。
“书记，倒还好，我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就是好啊。”周书记感叹道，“想我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哪有现在这么方便，在乡镇工作，什么都要靠自己走路，幸好年轻，总算是熬过来了。”
周书记老家是玉书省另外一个地市下面的县，据说从小家境也比较贫寒。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书记这才问道，“成云市长，这次到乡镇调研，不知道有什么收获？”
说到正事，谢成云立即面色一整，严肃起来，“书记，我和古市长这次到乡镇调研，没有惊动任何人，大致走遍了全市所有乡镇。”
周书记也面色严肃，仔细聆听。
“虽然我们青竹市的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是我发现一个现象，农村里面出现了不少的‘空心村’。”
“‘空心村’？不错，我也听说过。”周书记对此表示赞同，“成云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玉书省是劳务输出大省，具体到我们青竹市，很多青壮劳动力都跑到东部沿海城市打工去了，有不少家庭甚至是全家人都倾巢而出，家里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
谢成云点了点头，“其实这种现象我在渝州市委督查室工作的时候，还专门到下面的区县去做过调研，只是没想到我们青竹市的‘空心村’现象也很严重。”
“另外，书记，我们还发现，不少农村的老旧房屋，因为长期空置，无人居住，也没有人维修，变成了危房。几乎所有的乡镇集市，也存在大量的老旧危房，让人触目惊心啦。”
周书记点了点，对此表示认可。
“我回来之后，昨天又在市里转了一圈，发现老城区也有不少的老旧房屋存在，尤其是城乡结合部，不但脏乱差，危房也不少。”
“成云啦，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有所了解。”周书记先是对此表示承认，“半年前，市政府也提出过对‘城中村’进行改造，结果被我否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城中村改造，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以我们市里当前的财政状况，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成云，你作为市长，我知道你之前在渝州市的成绩，对发展经济很有一套，我相信省委让你到我们市里担任市长，也是希望发挥你的特长，让我们青竹市的经济更骚一层楼。”
“只有市里有钱了，才能做更大的事情。只有经济发展了，老百姓兜里鼓了，才能把自家的房屋拆了重建。”
“书记，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谢成云先否定了对方的意思。
“额？”
“在过来之前，我和王市长碰了个面，他也是以为我希望对城中村进行改造。”谢成云略微思忖，组织着措辞，“在当前市里的财政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大动干戈，城中村改造确实不是恰当的时机。”
“成云你的意思......？”这下让周书记整不会了。
“书记，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先对那些老旧危房动手。”
周书记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这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书记，其实在前来青竹前，我和杜省长聊过一次。”
周书记点了点头。
对于谢成云和杜平副省长的关系，市里几乎大部分的领导多少都听说过一些，据说谢成云从渝州市调到玉书省，也是杜省长的力量。
“杜省长现在分管的工作之一是地震地质灾害，因此，他对这一块工作比较重视。他上任之后，专门向省里的地质和抗震专家请教过，得知我们玉书省历史上就是地震高发地区，尤其是我们青竹市这边的十多个区县，更是处于地震非常活跃的板块上。”
“因此，杜省长要求我上任之后，一定要重视防震救灾方面的工作。”
周书记恍然大悟。难怪谢成云刚刚上任就到下面的乡镇调研，还专门提及危房改造，原来是杜省长这位老领导的缘故。
其实这是谢成云故意这么说。杜省长作为省政府分管地震地质灾害的副省长，虽然只是普通的副省长，但是对于下面的区县而言，这也是高不可及的大佬级人物。
谢成云就是故意拉起杜省长的虎皮做大旗，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昨天晚上，我和杜省长通话，杜省长还专门问及我们青竹市里的情况。杜省长说，春节前，他将专门召开一次全省防震救灾大会，到时候全省所有区县的分管领导都要与会。”
周书记听到谢成云如此一说，当即陷入了沉思。
一时之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谢成云也不再多说，而是等待周书记的意思。
“成云市长，既然杜省长如此关注这件事情，我们市里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说得对，这些老旧房屋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如果置之不理，一旦发生什么地质灾害，确实可能会造成较大的损失，如此一来，确实得不偿失。”
周书记思考了一会儿，如此说道。
“这样，成云市长，你们市政府拿出一个方案，我们再上会研究。”
“书记，我粗略有个想法。”
“额？”
“书记，您之前说得对。即使只是对市里的老旧房屋和乡镇的危房进行改造整治，对市里的财政也是一笔极大的负担。”谢成云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外包出去。”
“外包？”周书记眼睛一亮，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对，我们可以招商引资，将市里的危房改造和乡镇集市的危房改造分成几个标段，进行招标，人财物，我们市里都不负责，但要安排专人对质量严格把关，到时候验收合格，市里再支付款项。”谢成云心里浮现出前世某些地方政府的做法。
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深层考虑的。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
如果要周书记支持自己的提议，必须要让他看到一定的“利益”。为什么刚刚谢成云提议“外包”的时候，周书记当即眼睛一亮，就是因为周书记看到了其中的有利可图。
谢成云虽然上任不久，但是从市委和市政府里的情况可以看出，周书记的影响力非常大。作为老资格的市委书记，其中要说没有什么利益勾连，谢成云根本不信。
只要能够促成对方的支持，让对方得到其中的好处又有什么。
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地震来临前，做好相应的准备，力争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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