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上，褚始已经渐渐长大，这小子的底子不错，如今也算的上是一个大帅哥了，倒是席沉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的变化。
屈起的腿，抵着下巴，一条腿悬空在崖壁上，恣意随性，倒是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几分席沉的影子，真不愧是席沉教出来的。
而席沉拿着本子在上面勾画着，偶尔会嘟囔两句褚始听不懂地话。
夕阳西下，一片橘红的天空，像是燃烧的火焰。
“哥，我今天下山的时候，遇见了一对姐妹。”
“嗯，看上了。”
“能不这么的肤浅吗。”
“你继续。”
“姐姐是名东京城的才女，天下闻名，但是妹妹几乎无人听闻。”褚始不知道虽然是在说那两姐妹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她们同时入宫，但你猜是谁成为了皇后。”
“妹妹。”
“诶，你怎么会知道。”
“你都让我猜了。”
“嗯，姐姐明明才是那个世人口中的天才，最后却变得默默无名，反而是妹妹的贤名传播，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这个妹妹最后做了什么吗。”
“登基。”
“……哥，你其实可以说一下不知道，让我表达一下我的表现欲。”
“行，我不知道，她做什么了。”
“……明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最后却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存在，你说资质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我就当你是子啊夸我了。”褚始唇角上扬，心情看上去是不错的，“她都能够以女子之身，从逆境翻盘，成为最后的皇帝，那么我呢，我的资质是不好，可是哥，我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够站到那至高之位呢。”
“那就尝试一下。”席沉当真是句句有回应。
褚始其实也不在意席沉回应的具体内容，只是需要一个人听自己叙说。
他望着眼前这浓烈的天空，那灼烈的颜色，就好似自己此时的心情：“哥，你说在这片天空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世界，一个真正的仙界。”
席沉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认真地看着身侧的青年，对方真的已经长大了，那张脸也是熟悉的很。
他意识到了现在是被困在一方小世界中了吗。
“哥，是有的吧。”褚始很是肯定，“我能够感受到，既然是修仙者的话，为什么没有仙的存在呢，是不是说超脱了这方世界，去往了别的地方呢。”
“那是怎样的，仙界是如何的，是不是与现在这里是一样的，还是说那里不会有灾难疾病病痛。”
“哥，我真的很好奇，我想要去看一下，我想要知道，在仙之后还有什么，是不是有更高的地方，是不是说还有我不知道的境界呢。”
“哥，我想要改变现在这种状况，我想要成为那至高者，但是却是与他们不一样的至高者。”
“即便那很艰难。”席沉挑眉笑问。
“我不怕艰难的，我从来都不是生长在温室之中。”
“哥，总有一天，我会冲破这一层的牢笼，那个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吗。”
“这可就说不准了。”因为席沉能够确定的是，那时候的自己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就已经离开这方世界了。
至于褚始能不能够达到他说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席沉总觉得，这个人是可以的，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曾那样站在自己面前。
“那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就是了。”
“既然你想要成为那至高者，也该有一点自己的名号吧，有想过吗。”席沉好像半点都没有怀疑褚始能否做到。
远处的地平线上，半轮红日。
是结束，又好似是一切的开始。
“我叫褚始，都是一切开始，自然是要带始的，我要成为至尊，以我为尊的话，就叫始尊号了，简单明了的。”
“好傻。”
“那你来想一个好一点的名号。”
“算了，我觉得你现在这个也是挺好的，不用换了。”
“那是，简单明了，简约大气，以后你看到了也能够直接认出我不是吗。”
席沉笑笑，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却没有能够抓住。
“我还要有左右两个护法，一些简单的事情都让他们去做，我都位高权重了，还自己动手就显得档次低了。”
“最好还有自己的势力……”
褚始不是在做幻想，他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从他的语气中，席沉能够听出他的觉醒。
那一天的对话，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他们不知道褚始‘大逆不道’的想法。
当第二环的任务完成的时候，席沉还在沉浸在书海之中，突然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几分意外。
这次的任务虽然时间很长，但却是席沉感觉到最轻松的，因为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看了眼周围那些已经被自己翻看的书籍，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应该去见一下褚始了。
然而不用自己去，褚始便已经自己过来了。
“魔道与正道之间的屏障出现裂缝，两道之间的战斗即将开始，我要去那边支援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再次见到褚始的时候，他似乎变得更为稳重，在他身上基本看不到少年的影子，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明亮的，无论过了多久，最曾经的梦想都是没有任何改变的，而现在他已经走上了他认为正确的道路。
席沉刚要摇头的时候，却收到了第三环的任务。
【拯救苍生，以身为祭】
没头没尾的任务，意思上其实很清楚了，但是这其中的以身为祭，究竟是谁？
前两环的任务都是以褚始为主，所以这一次的任务就是送褚始去死吗。
席沉垂眸之间，眸色已经冷淡几分。
还真是……有趣啊。
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推出去送死，还真是诡园会让席沉做的事情呢。
“我跟你同去。”
席沉答应的时候，褚始还十分的震惊。
他没有想过席沉这个宅男终极者居然真的会跟着自己一起过去。
正道与魔道之间的屏障碎裂的后果是如何的呢。
曾经的老百姓们虽然生活上算不上富足，但总算还是能够自给自足，就算不是挥霍无度，但对他们来说也是安乐健康。
还算是美好的生活，在两道之间的屏障碎裂之后就发生了改变。
灾难降世，是自然的灾难，也是人为的灾祸。
烧杀抢掠，不仅仅是针对财物粮食，也是冲着人。
多少的妖魔鬼怪在其中浑水摸鱼。
他们或多或少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身杀戮的欲望。
尸横遍野，悲戚哀鸣。
残肢断骸，血流成河。
褚始从最初的兴奋到最后的沉默寡言是潜移默化的。
他所想要改变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世界吗，他所希望的难道不是世间太平吗。
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是更加坚定了当初的想法呢。
席沉不知晓，即便是看着这些残忍的景象，他依旧是平静的，这些画面不能够激起他任何的同情心，但他却可以跟着褚始去救助那些人。
但是当他们的进程因此被拖累后，席沉还是将他拦住了。
“你要做的是修补屏障，屏障不修补，这样的情况永远不会消失。”
“你要为了一时之仁，放弃整个天下苍生吗。”
这样沉重的话语压在了褚始身上。
褚始越发的沉默了，他知晓自己放不下，只能够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来到屏障碎裂的地方时，所看看到的是更加惊心动魄的画面，曾经看到的一切竟然也不过是小儿科。
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这里究竟是聚集了多少的尸体？
那些尸体的血肉被吞噬殆尽，留下的不过是森森白骨。
空气中弥散的浓重的血腥，一口的呼吸，就好像将鲜血含在了口中。
恶心的感觉上涌。
无数的新弟子何曾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他们疯狂呕吐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褚始是主力，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最前面，而席沉却从未正面交手，但是所涉及到的阵法全都是从席沉这边提出。
可即便是这样，双方之间的差距还是在加大。
越来越多的人死去，身边曾经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经消失了，他们已经没有了未来，明明还是那么的年轻，甚至他们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又或者是家人的期望，最后却葬送在了这里，甚至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
帐篷中，褚始安静地恢复，将外面一切的声音屏蔽，相比较他一身的血污，对面的席沉就干净的过分了，甚至他与这个血红的地方都有几分格格不入。
褚始的眼角满是疲惫，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倒下，但是他好像没有这个权利。
任务还在。
需要献祭才能够消除的灾难，这种大义的时候，似乎总是需要有牺牲的人。
只要席沉提出来的话，以褚始的性格会答应吗。
而且真的要这么做吗，席沉还想要试一试别的办法呢。
“我有办法能够恢复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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