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很惊讶，甚至包括此刻在不远处的未来等人都是在听到从向华口中说出这三个字，脸上浮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因为，无论是过去的向华，还是后来的恶子向华，虽然是两种不同的状态，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那就是骄傲和冷漠。
要从他的身上看到愧疚情绪，甚至说出‘对不起’三个字，那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可是今天，就在此时此刻，他说了出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
李飞摆了摆手，笑了笑，道：“你对不起的是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
“你想我怎么做？”
善子向华听后，也笑了起来。
“你体内有着魔帝向华的魔丹，只要你自爆魔丹，那些曾经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都会再度复活。”
李飞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向华一眼，这样说道。
关于这颗魔丹，实际上李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就已经看出来了。
因为善恶双子，虽然说魔帝向华是主导者，但实际上，善子向华，才是本身就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
无论魔帝多么的强大，道行多么的深厚，怎样的压制善子，有一点不会变。
那就是他的根，就是善子向华。
所以，如日中天的魔帝，杀得了天下所有人，镇压得一切喘不过气来，但唯一杀不了的，就是他自己，就是善子向华。
要不然，善子向华也根本活不到今天。
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主宰魔帝生死的魔丹，存在于善子向华的体内。
听到李飞这番话，善子向华露出一抹苦笑，再次复杂而深深的看了李飞一眼，沉没许久后说道：“谢谢你给我这个弥补的机会。”
“不是我，是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李飞摇了摇头，再次重申这句话。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样的充满正义感。”
过去的向华，与李飞之间最大的分歧与不同之处，就是面对邪恶的态度。
李飞始终心怀正义与善良，始终坚信邪不能胜正的真理，而向华则认为唯有己身强大，才能够做到自己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他认为李飞那是愚蠢的信念，而在这一刻，他笑的分外的洒然。
他已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李飞是对的。
因为结果已经证明。
“一路好走。”
李飞走过去，伸出一只手。
向华看着李飞的动作，犹豫了一会，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与李飞握住。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下一刻，向华猛然转身，身子一跃，漂浮在了半空当中，紧跟着，他微微的张开嘴巴，发丝飘扬，浑身出现了一层层的魔气缭绕与旋转。
而在他的嘴巴当中，一颗浑圆的黑色魔丹，从其口中，缓缓的吐了出来。
“若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够认识你，我们做朋友，做兄弟。”
在那颗魔丹即将进入爆炸倒计时的时候，向华低头，看向了此刻在地面上同样抬头看着他的李飞，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若有来生，我相信你一定还是一个比我更出色的天才。”
李飞笑了，向华也笑了。
曾经的南北二茅，绝代双骄，从认识到而今，各自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亦敌亦友，但是直到今天，才产生那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不免让人有些唏嘘与感慨。
“你应该还有心愿未了。”
李飞忽然开口，在魔丹即将爆炸前的几秒钟之时开口。
嗡……
半空中的向华点点头，从衣袍当中，依依不舍的掏出了一个骨灰盒，深深的看了它一眼，随后手一仍，将其交给了李飞：“过去一段时间，我已经找到了她遗落的三魂七魄，就在这骨灰盒当中封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求你送她去轮回转世，倘若下一世，我还能做人，希望你能够安排我跟她相遇。”
李飞面带复杂的接过了那骨灰盒，它似乎能够看穿在那骨灰盒当中沉睡者的一个女子灵魂。
她，是吴倩倩。
他点了点头，看向了向华，微笑道：“我答应你。”
“谢谢。”
向华苦笑了一声，竟然隔空朝着李飞跪下，这个昔日何其骄傲与高冷的南茅天骄，今天，竟然朝着自己曾经最看不起人的下跪！
“这一跪，是感谢，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复活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有，记得替我像周运、班禅、六如和尚说声……对不起！”
下一刻！
砰！
向华与魔丹的爆炸，在半空中，就宛如烟火一般的绽放，化成了无数道生机，从这里开始，扩散开来，向着全华夏每一个沦陷的地方而去。
那一刻，李飞似乎看到了在极尽灿烂的爆炸当中，向华虚幻的身影，渐行渐远，始终不曾回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好走。”
那一刻，李飞的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的眼眶中，有些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难过的湿润。
或许是向华最后的忏悔与救赎，或许，是脑海回忆中，他几次三番救自己的画面。
只是这些，都伴随着这一刻的爆炸，如同那风中枯败的落叶，在风中的吹拂下，渐行渐远，模糊了曾经，照亮了现在和未来。
嗡嗡嗡……
这一刻，不光是这曾经的魔都这里，还有整个华夏，都是在不断的嗡鸣当中，宛如阳光洒落大地，万物复苏一般，开始逐渐的生机勃勃了起来。
生机所过之处，那些曾经死去的无辜之人，开始逐渐的复活。
他们复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露出迷茫的眼神，似乎经历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在霎那的恍惚过后，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活着自己的生活。
下水道那里，那个勇敢的男孩，再一次见到了因为救他而被妖怪所杀死的妈妈。
长白山北茅，道观再次回复原样，李飞的是兄弟们，一个个的重新复活，他们望着空空如也的镇妖塔，怔怔出神。
或许唯有空荡的镇妖塔，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证明那场噩梦曾发生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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