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之双眸含笑，深深望着姜小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姜小花感觉刹那间犹如春暖花开，仿佛有春疯卷着花瓣扑面而来。
她一阵阵心慌，站起来想逃。
李元之却伸手擒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如果你反抗的话，大可以反手掰断我的手。”
姜小花站住脚，“你放手，我不走，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
李元之果然松了手。
他神情认真，“我知道姜娘子不需要依靠男人，也不需要谁来保护。”
“但我想保护你，这是我要做的事。”
“还有……”
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情绪。
姜小花不看他，只是故作不耐烦的催促，“还有什么，赶快一次说完。”
“还有，”李元之开口，“我心悦姜娘子，哪怕姜娘子不心悦于我也无所谓。”
“除非哪一天，姜娘子心许他人，”
“否则我永远不会走，就算姜娘子赶我走也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昨晚你喝醉了，你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这就是我的答案。”
姜小花早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她猛地扭头看着李元之，甚至一度忘接了呼吸。
静默中，好像有什么充满热情甜蜜的东西即将破开冰层。
砰砰砰的敲门声让对视的两个人都醒了神。
刘光跑到窗外说，“娘，有人敲门，是不是宋姨来了？”
李元之笑眯眯地望着姜小花，示意她赶紧回答。
可能是因为刚刚被表白了的缘故。
姜小花此时此刻看着李元之的笑，只觉得比从前更加俊朗。
她耳根子发烫，不敢再多看他，对着窗户答应：
“她应该不会这么早吧？你先去应门，我这就出来。”
刘光、小苗苗两个跑去应门。
姜小花、李元之随后出来。
刘光对着门大声说了句，“您等等啊，我家大人马上出来。”。
他转身对姜小花低声说，“是隔壁林奶奶，”
“我从门缝看，她好像还带着个不认识的人。”
姜小花眉头一皱，意识到不对劲，“男的？”
刘光点头，“嗯！”
他心中有些疑问，娘为什么一听是林大娘就那么不高兴？
外面的人又在敲门了。
姜小花心烦地上前开门。
就看见林大娘笑呵呵地站在门外，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量基本与姜小花一样高。
穿着一身半旧的已经有些褪色的蓝布棉袍。
他瞅着姜小花上下打量，眼神儿又越过姜小花朝院子里看。
姜小花不用猜就知道，这男人是谁。
她根本没打算让这两人进门招待，就挡住门口，说：
“新岁第一日，给林大娘拜年了。”
“不知林大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大娘笑眯眯地望着姜小花，“嗨呀，你这孩子平时多聪明的。”
“这时候怎么就装糊涂呢，我就知道你是不好意思！”
她伸手把旁边的男人往前一拽。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刘秀才。”
“刘秀才，愣着干啥，还不快点跟姜娘子见礼？”
刘秀才把目光从姜小花身上收回，拱手道，“刘某人见过姜娘子。”
姜小花略微点头，就算敷衍过去。
刘秀才却再次看向院子里，皱眉道，“姜娘子不请客人进去坐。”
“这恐怕有失礼数吧。”
“姜娘子这样，如何能做一家主母？当家做贤内助可是一门学问啊！”
站在姜小花身后的李元之、刘光已经捏起拳头了。
刘光翕动嘴唇，“李先生，我想揍他可以吗。”
李元之皮笑肉不笑地目视前方，同样小声交流，“我也想揍他。”
“不过再等等。”
因为除了站在门外那俩傻子之外，这里谁都知道，姜小花可不好欺负。
姜小花果然连最后一点礼貌式的笑都没了。
“对不住，你既然是读书人，就该知道不速之客不是客人。”
“我家今日另有贵客登门，实在没工夫招呼你们，请回吧。”
然而刘秀才之前听了媒人林大娘的说辞。
自以为姜小花此时的做派是在表演矜持。
他板着脸说，“我对姜娘子还算满意，我能接受姜娘子曾经嫁过人。”
“也可以接受你的四个孩子。”
“所以姜娘子没必要在我面前害臊，扮演什么矜持了吧。”
姜小花惊愕，这人脑子有病吧？
由于太过惊愕，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扮演矜持？”
刘秀才傲气道，“我年纪也不小了，需要一个妻房。”
“你若是答应，咱们就尽快把婚事办了。”
刘光、李元之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刘光咬牙切齿，“不行了，我要揍他！”
然而李元之已经迈步往前走了。
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刚冲到姜小花身后。
却被姜小花抬手给拦住了。
只见姜小花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骂了出来，“你有病吧！”
“真是好笑了，我做不做贤内助跟阁下有何关系？”
“莫说我见不得那些女德女训。”
“我就是因为无聊看过这两本，也知道了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相公，更不是我儿子，你凭什么管我？”
“还是说，你想到我家当儿子？那不好意思我家不收你这种吃白饭的儿子！”
姜小花卯足了一口气，噼里啪啦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
顿时觉得通体舒泰。
林大娘吃惊的忘了呼吸，刘秀才瞳孔巨震。
他从没见过姜小花这样的女子，更别说是被女子这样骂了。
刘秀才嘴唇颤抖了片刻，抬起手，哆嗦着指着姜小花。
“你……你！你真是有辱斯文！”
姜小花重重地冷笑一声，“我有辱斯文？”
“我看你才是那个有辱斯文的吧。”
“大年初一没被邀请就跑到别人家里，”
“我一个女子还没说瞧得上你，你就一厢情愿提起婚事了。”
“圣人教你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鼓掌声响起。
李元之、刘光、小苗苗站成一排鼓掌，用崇拜且惊叹的眼神看着姜小花。
刘秀才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
奈何对方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张了张嘴竟无可辩驳。
憋得脸色青紫，过了一会儿，吼道，“知道博陵崔氏吗！你们敢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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